“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他們幾個啊！怎麼？老鴇這是覺得我們兄弟幾個的身份比不上他們嗎？”
素蓉聞言，連忙擺了擺手，“不不不，房公子誤會了，妾身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老鴇，那長孫衝他們人來了沒有啊？”
素蓉隨即搖了搖頭，“那倒沒有。”
“哈哈哈……”
“既然沒有，那我們兄弟先來，天字一號雅間就應該歸我們，長孫衝要是有意見，讓他直接來找我。”
程處默大笑一聲，直接朝天字一號雅間走去，素蓉見狀立即跟了上去，一臉急切的說道：“程公子，這天字一號雅間我們少東家都已經答應給長孫公子了，一會兒長孫公子來了，妾身如何向少東家和長孫公子交待啊！”
“要不幾位公子在天字二號雅間將就一下？今晚的一切費用算我們春曉園的如何？”
“不如何，我們兄弟又不差錢，至於怎麼交待，那是你的事。”
程處默腳步一頓，隨手從懷裡取出一錠金子就朝老鴇丟了過去，“老鴇，這些錢夠了嗎？”
素蓉連連點頭，“夠了夠了，可是……”
“可是什麼？老鴇，你可別忘了，剛才可是你說的要給我們兄弟安排最好的天字號雅間，怎麼？你還想反悔啊？”
程處默一臉不善的看向素蓉，就程處默那五大三粗的模樣，頓時把老鴇嚇了夠嗆，身體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此時此刻的素蓉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剛才要不是她嘴欠，也不會有現在這事。
這兩邊都是大爺，她一個小小的青樓老鴇夾在中間，誰也得罪不起，只好乖乖的選擇了閉嘴。
程處默伸手推開了天字一號雅間的房門就往裡走，張毅四人見狀也跟著走了進去。
踏入雅間，一扇檀木屏風率先映入眼簾，其上畫著一幅精美的仕女圖，繞過屏風只見一張長方形烏木矮桌，搭配著幾個錦緞蒲團。
桌上，一套精美的茶具擺放得整整齊齊，旁邊的銀質茶釜下，紅泥小火爐正燒得旺盛，一個身穿青色衣裙的侍女正在煮茶，絲絲縷縷的茶香嫋嫋升騰。
侍女見到張毅一行人進來，立即起身款款一禮，“奴家淑妍拜見幾位公子，幾位公子快快請坐！”
張毅五人剛剛入座，侍女淑妍就給他們端上了茶水，“幾位公子請用茶！”
張毅伸手端起茶杯，開啟茶蓋一看，見到茶杯裡漂著一顆紅棗，頓時便沒有了喝茶的興致，當即開口說道：“四位兄弟，要不咱們還是喝酒吧！”
“好啊！”
四傻齊齊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張毅看了看正在煮茶的侍女，“淑妍姑娘，麻煩你去通知你們老鴇一聲，讓她以最快的速度準備一桌你們春曉園最好的酒席。”
“是，幾位公子稍等片刻。”
淑妍立即起身款款一禮，轉身快步離去……
張毅四處看了看，茶桌的一側擺著一扇屏風，屏風之後應該就是睡覺的裡屋，另一側則是欣賞歌舞表演的窗臺。
雅間的牆壁上，掛著幾幅名家墨寶，筆鋒剛勁又不失飄逸。
牆角處，落地青銅鶴燈高挑，暖黃色的燈光傾灑而下，為整個雅間添了幾分朦朧與溫馨，盡顯雅緻與奢華。
春曉園真不愧是長安城裡最頂級的青樓，上菜的速度就是快。
小半刻鐘後，侍女淑妍便領著一隊侍女走了進來，很快張毅面前的矮桌上便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味佳餚。
“幾位公子請慢用！”
一眾侍女款款一禮，轉身離開了雅間。
程處默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咂了咂嘴道：“這春曉園的酒倒是不錯，就是這人不太懂事，竟然成了長孫大傻的狗腿子。”
房俊笑了笑，“程兄，稍安勿躁，今日既然是詩鸞姑娘的及笄之喜，咱們且看看這裴元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秦懷道點了點頭，“這裴元圖向來與長孫沖和杜荷走的近，他不給咱們發邀請帖也就算了，竟然還不給張兄發邀請帖，簡直是豈有此理。”
“就是，張兄可是我大唐的少年聖賢，就連那小小的長安三大菜子都收到了邀請帖，竟然偏偏漏了張兄，看來這裴元圖是鐵了心要投靠長孫大傻了。”尉遲寶琳道。
裴元圖這個名字張毅從未聽說過，當即一臉好奇的看向房俊，“房兄，這裴元圖是什麼人？”
“裴元圖是關隴裴氏的嫡系族人，和怡春閣崔直的身份差不多，咱們鹽政監的監丞裴嶽明就是裴元圖的叔父。”
張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個裴元圖這是想把詩鸞送給長孫衝當侍女了。”
房俊點了點頭，“張兄果然厲害，長孫衝這小子早就對詩鸞有意思，裴元圖之所以大張旗鼓的為詩鸞舉辦生日詩文會，就是想借此機會順理成章的把詩鸞送給長孫衝。
秦懷道雙眼一亮，“長孫衝這小子，先是不讓裴元圖給咱們兄弟發邀請帖，以免讓張兄知道了壞了他的好事。”
“然後，又把長安三大菜子請到天字一號雅間幫他寫詩，這小子的如意算盤打的挺響啊！”
“還好咱們兄弟幾個今天恰好來到了這南曲大街，要不然詩鸞這麼漂亮的一朵鮮花，可就要被那裴元圖插在長孫衝這坨牛糞上了。”
張毅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忽然想到了什麼，當即開口說道：“四位兄弟，這裴元圖直接把詩鸞送給長孫衝不就完了，他這麼做豈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房俊輕輕的搖了搖頭，“張兄有所不知，這長安城的青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青樓花魁，在其十五歲及笄之時，青樓都會為其舉辦一場盛大的生日詩文會。”
“這些花魁們將會在詩文會上擇一如意郎君作為自己的歸宿，裴元圖就是想趁著詩鸞十五歲及笄之喜，做個順水人情討好長孫衝。”
“其實這一規矩的由來，也是為了安撫那些青樓女子，給她們的心裡留個盼頭，不至於失了生活的念想。”
“這人有了盼頭，才有努力生活的希望，有了希望，自然就會用心打扮自己，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如此一來，才能為青樓背後的東家賺取更多的銀錢。”
張毅聽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中不禁對那些青樓女子生出一絲同情。
然而，在這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男尊女卑的觀念根深蒂固，尤其是身處社會最底層的青樓女子，真正能改變命運的，終究只是少數，絕大多數人都只能無奈的接受命運的安排，在這塵世之中默默的掙扎，艱難的度過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