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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言而有信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微光初破,詩鸞便早早的起床收拾東西,而後帶著行囊直接來到張毅下榻的天字一號雅間,抬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內,張毅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酣,均勻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房間裡清晰可聞,詩鸞蓮步輕移,小心翼翼的來到床邊,然後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目光溫柔地凝視著熟睡中的張毅 ,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的飄散開來,想到了張毅答應她自由選擇去留,詩鸞的心底首先湧起的念頭便是回家。

然而,這份渴望瞬間被迷茫取代,她竟連自己的家在何方都毫無頭緒,父母的面容在記憶中也早已模糊不清,如同被歲月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紗。

詩鸞只依稀記得,十年前為躲避戰亂,年僅五歲的自己,跟著家人背井離鄉,一路顛沛流離,風餐露宿,最終逃難至長安城。

可誰能料到,後來她竟被父母賣到了春曉園,自那之後,她便與親人音信隔絕,再未見過父母一面。

憶起這些過往,詩鸞滿心悵惘,她實在想不出,若離開了春曉園,除了張府,自己還能去往何處。

這偌大的天地,在這一刻,竟似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就在這時,張毅昨晚的吩咐忽然在她腦海中響起,詩鸞當即轉身快步離開了雅間。

不一會兒,詩鸞端著一盆溫水和洗漱用品走了進來,把東西放好後來到了床榻邊上,輕聲開口,聲音溫柔又帶著幾分恭敬。

“公子,天亮了,您該起床了。”

詩鸞站在床榻邊,聲音輕柔婉轉,恰似春日裡拂過柳梢的微風,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然而,她這般溫和的呼喚,對於沉睡正酣的張毅而言,卻如泥牛入海,沒有激起絲毫的波瀾。

張毅仿若與外界隔絕,依舊沉浸在夢鄉之中,發出均勻而又深沉的鼾聲。

詩鸞見狀,微微蹙起了眉頭,猶豫一瞬後,伸出如蔥般纖細的手,輕輕的推了推張毅,再度啟唇,話語裡添了幾分急切。

“公子,時辰不早了,您還需到衙門上值呢!”

這一次,她的音量明顯提高了許多,可那清晰的話語,在這靜謐的房間裡迴盪,卻依舊未能將張毅從睡夢中喚醒。

張毅昨晚與四傻和裴元圖相聚,幾人興致頗高,推杯換盞間,不知不覺便喝了太多的酒。

此時此刻,張毅腦海中幻夢正酣,那些醉意編織成了一個個奇幻的夢境,將他緊緊纏繞。

詩鸞回想起張毅昨晚對她的鄭重吩咐,深知此事的重要性,無奈之下,她只能一邊持續輕推著張毅的身體,試圖打破他的夢境,一邊不厭其煩地催促著。

“公子,快醒醒,莫要誤了上值的時辰……”

詩鸞的聲音裡,滿是焦急與無奈,在這漸漸明亮起來的晨光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就在詩鸞近乎絕望之時,張毅的眉頭微微皺起,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低吟。

詩鸞臉色一喜,知道張毅終於要醒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毅的臉。

過了片刻,張毅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還殘留著宿醉的迷離與懵懂,他的目光在詩鸞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方。

詩鸞見張毅醒來,立刻鬆了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急忙開口說道:“公子,您可算是醒了,再不起就要誤了去衙門上值的時辰了。”

詩鸞說著,隨即轉身快速走到一旁的水盆邊,擰乾毛巾,又匆匆回到床邊,遞向了張毅。

張毅接過毛巾,用力擦了擦臉,試圖讓自己清醒得更快些,隨著意識的逐漸回籠,立馬就想起了昨晚的狂歡,當即起身下床。

詩鸞見狀,伸手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就要給張毅穿。

“我習慣了自己穿衣服,還是我來吧!”

張毅從詩鸞手裡拿過衣服就穿了起來,一邊穿衣,一邊開口問道:“詩鸞,房俊程處默他們起床了沒有啊!”

詩鸞搖了搖頭,“還沒呢!要不奴婢這就去叫他們起床。”

張毅連忙擺了擺手,“算了,讓他們繼續睡吧!反正他們去了鹽政監也沒什麼事可做。”

說話間,張毅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穿好了,然後開始刷牙洗臉,“詩鸞,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啊?”

“回公子,已經收拾好了。”

張毅點了點頭,繼續收拾衛生。

片刻之後,張毅洗漱完畢,抬腿就朝雅間之外走,詩鸞見狀,拿起自己的行囊就跟了出去。

不一會兒,張毅和詩鸞出了春曉園的大門,張福一見之下立即迎上前來,一臉震驚的說道:“家主,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

張毅笑了笑也不說話,和詩鸞一起走上了馬車,隨後馬車緩緩前行。

“家主,咱們接下來去哪裡?”

“咱們先把詩鸞送回家,然後你再送我去一趟工部。”

“是,家主!”

車廂內,張毅見詩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即開口說道:“詩鸞,你不必拘謹,有什麼話就儘管說。”

詩鸞微微欠身,“公子,如今距離衙門上值的時辰,已不足一刻鐘了,您公務繁忙,要不還是先去工部上值,奴婢可以自行回府,不敢勞煩公子費心。”

張毅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臉耐心的解釋道:“詩鸞有所不知,我與其他官員不同,我身兼數職,每天都要去好幾個衙門當值,因此當值的時辰並不固定。”

“平日裡,我一般巳時左右才出門,現在你該明白,為何剛才張福見到我時,那般震驚了吧?”

詩鸞恍然大悟,輕輕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倒是奴婢見識淺薄了,只是公子身兼數職,每日如此奔波忙碌,可一定要多注意身體才是。”

張毅擺了擺手,“沒事,其實我每天的工作非常輕鬆,沒有你想象的那般辛苦。”

就在此時,張毅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哦對了詩鸞,我昨晚答應你自由選擇去留,自會言而有信,說到做到,不知你的老家何處?家中還有些什麼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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