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
張毅一行人在孟弘文的帶領下,來到了城東一處普通的民宅。
“張大人,詩鸞姑娘就在裡面,您放心,小的不僅沒有碰她一根手指頭,而且還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除了不能離開這座小院,其他的一切自由。”
張毅點了點頭,“去吧,讓裡面的人把門開啟。”
孟弘文快步來到了民宅的大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三長兩短之後,民宅的大門“吱”的一聲緩緩開啟,孟東見到站在門外孟弘文,立即開口問道:“公子,您不是說等風聲過去之後再來嗎?您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孟弘文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事情敗露了,張大人就在外面,快把大門全部開啟。”
“啊!是,公子!”
孟東臉色大變,緩緩開啟了大門。
孟弘文隨即站到一邊,朝大門之內伸了伸手,“張大人請!”
張毅快步走進了民宅,四傻帶著手下一眾差役立即跟上,在孟弘文的引領下,很快便來到了內院,詩鸞居住的房間外。
“張大人,詩鸞姑娘就住在這個房間裡。”
張毅快步上前,伸手敲了敲門,“咚咚咚!詩鸞,我是張毅,快把門開啟,我來接你回家了。”
房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吱呀”一聲被拉開,詩鸞見到張毅,眼眶頓時一紅,淚水立即滾落下來。
詩鸞哽咽著撲進了張毅的懷裡,聲音微微顫抖,“公子!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張毅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沒事了,別怕,我這不是來了嗎?”
隨後,張毅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詩鸞,確認她沒有受傷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四傻站在一旁,程處默撓了撓頭,咧嘴笑道:“詩鸞姑娘,這兩天你可把我們給急壞了,張兄得知你被孟弘文劫持到了涇陽縣,帶著兄弟們冒著寒風就過來了。”
詩鸞擦了擦眼淚,勉強露出一絲笑意,當即朝張毅和四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奴婢謝公子厚愛,謝四位小公爺掛念,詩鸞感激不盡。”
張毅連忙伸手將詩鸞扶了起來,隨後轉頭看向門外的孟弘文,冷聲道:“孟弘文,算你識相,沒傷害詩鸞。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孟弘文額頭滲出冷汗,連忙低頭說道:“張大人明鑑,小的哪敢對詩鸞姑娘不敬?都是……”
孟弘文欲言又止,眼神閃爍。
張毅眯了眯眼,仔細一想頓時便明白了,孟弘文背後必定還有人指使,不過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得先帶詩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詩鸞,這天馬上就要黑了,咱們先到涇陽驛站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咱們再返回長安城。”
詩鸞款款一禮,“是,公子!”
張毅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四傻身後的一眾差役,“來人,把孟弘文和他們三個押到驛站,我有事情要問他們。”
“是,大人!”
隨後,張毅和詩鸞共乘一騎,帶著四傻和一眾差役騎馬來到了城裡的驛站,把詩鸞安頓好了之後,這才來到了關押孟弘文四人的房間。
張毅推開門,屋內燭火搖曳,映照出孟弘文四人惶恐不安的面容,他們被五花大綁的跪在地上,見張毅進來,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張毅緩步走到孟弘文面前,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聲音冷冽如冰,“說吧,是誰指使你劫持詩鸞的?”
孟弘文額頭冷汗涔涔,嘴唇微微顫抖著,卻是遲遲不敢開口,站在一旁的程處默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大聲喝道:“快說!別逼小爺動手!”
孟弘文吃痛,終於開口說道:“是……是我表兄柳隆讓我做的。”
張毅一臉不解的看向孟弘文,“萬年縣縣令柳筠之子柳隆?我與柳隆素不相識,他為什麼要讓你去劫持詩鸞?”
“回張大人,是這麼回事,我表兄說詩鸞姑娘本是春曉園少東家裴元圖送給長孫衝的侍女,張大人半路截胡搶走了詩鸞,長孫衝為此很不高興。”
“我表兄為了討好長孫衝,就想把詩鸞姑娘劫走,等風頭過了之後,再把詩鸞姑娘送給長孫衝,我也想報張大人當初的退婚之辱,所以就同意了。”
張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孟弘文,這麼說你們兄弟劫持詩鸞的事,是長孫衝讓你們做的?”
孟弘文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我表兄沒說,我也沒問,不過……”
“不過什麼?趕緊說!”秦懷道大聲喝道。
孟弘文立即開口說道:“不過我認為長孫衝肯定是知道此事,要不然我表兄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與我合夥劫持張大人的侍女詩鸞。”
張毅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長孫衝?!”
尉遲寶林聽聞,頓時大怒,“好你個長孫大傻!竟敢在背後使陰招!張兄,咱們現在就回長安,找這小子算賬!”
張毅抬手製止了他,沉聲說道:“尉遲兄稍安勿躁,此事目前還只是推測,而且長孫衝身份特殊,咱們必須從長計議,絕對不能魯莽行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四傻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張毅沉思了片刻,緩緩開口說道:“四位兄弟,先把他們四個關押起來,命人嚴加看管,明日一早,我們啟程回長安。”
隨後,張毅來到了詩鸞居住的房間,詩鸞見他臉色凝重,輕聲問道:“公子,可是問出什麼了?”
張毅點了點頭,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詩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長孫無忌在朝中位高權重,長孫衝又是長孫皇后的親侄子。”
“公子,為了奴婢冒險得罪長孫衝,這不值得,反正奴婢也沒有受傷,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
張毅微微頷首,輕聲安慰道:“詩鸞,你別擔心,我自有分寸,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回長安。”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之時,張毅獨自一人站在驛站的庭院中,抬頭仰望星空,心中思緒萬千……
張毅非常明白,劫持詩鸞的幕後主使要真是長孫衝,那他即將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
一番沉思之後,張毅暗暗下定了決心,無論此事的幕後主使是誰,為了詩鸞,也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他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