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奚知也是無暇顧及持魅聖女接下來的反應,面對襲來的一道淡金色流光便被動做出反擊。
虞春山同樣被動的召喚出自己的武器,在他要出擊前回頭看了一眼樓皖姒,只見她此刻正抬起一隻瑩白纖美的手,而手上則縈繞著一縷暗藍的幽光,後經她指尖一彈,一把精緻絕美的暗藍色幽間琴自此出現在了她面前,經那一撥弄清雅的琴音頓時盪漾開來。
很快,虞春山便收回了視線,看著前方眾魔持劍砍來他立馬做出了回擊。
奇怪的是他這一擊竟很輕鬆的化解了魔群的攻擊,再一回頭,那人依舊在撫琴,手裡攜著暗藍的靈力融入那把幽間琴,又於琴身延伸一縷暗藍色光線接連著他。
細細感受著其中她的力量,他瞬間就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她說的輔助便是以撫琴的方式暫時將他倆的力量結合,難怪剛剛在面對魔群的攻擊時以他一人之力也能輕鬆擊破。
虞春山不由暗暗驚歎原來靈力還能這樣結合使用。
那一戰打的著實過癮,看著一眾皆被重傷倒地後的魔族,樓皖姒突然的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還不快走?”
虞春山眼神有些複雜,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只能應了一聲。離開前他再次回頭,眼裡依舊是那複雜的神色,但還是對著樓皖姒道了一句“多謝”。
待虞春山走後,隨她化作一縷暗藍的光線迅速穿入了不遠處她的本體裡,看著倒下的一眾魔族,再看一眼浮空飄來的幾瓣熾花便神色平靜的等待一人出現。
也就是下一秒,她面前一陣熾華乍現,來人一襲繪有一圖熾鳥逐日的暗紅色衣袍,金貴且華美,更似一隻從畫卷中走出的桃花妖孽,美的不可方物。
樓皖姒見到來人依舊保持著面上的那份平靜,只等他先開口。
遇曦此次前來見她不說話也只好開了口:“剛剛這麼好的機會姒兒為何不直接剷除此人,放了他等同於放虎歸山,他為神蹟,如今不殺更待何時?”
樓皖姒則淡淡道:“總之人已經離開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
遇曦頓時陷入了沉默,好一下子才緩緩道了一句:“剛剛,我看到了。”
一整個過程。
樓皖姒緩緩抬眸,問:“所以呢?”
遇曦搖著頭,神色複雜的看著樓皖姒,眼裡有不解,有憤怒,以及幾許暗淡的悲傷。
“姒兒你告訴我,為何要出手幫那名神裔?”
樓皖姒卻道:“無聊,就幫了。”
不過眼下她還得需要遇曦幫她做一件事情,於是表情稍微轉變,便就抬起一隻手輕輕捏著遇曦雪白修美的玉指溫聲道:“你會替我保密的,對嗎?”
朝鶴衣冷冷的看了一眼樓皖姒,心裡一陣不悅:又在勾引此人!
遇曦垂眸看了一眼女子那隻此刻正抓著他的手,沉默不語的緩緩蹲下身來與她繼續對視,他現在只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掩護那名神裔逃走?他可以容忍她幫助任何人,但神裔是底線,特別在對方還是神子的情況下,而她竟然為了幫那名神子不惜以他送她的熾花助他療好傷勢,還暗地裡出手替他擺平了這些人。
為了護住那名神子她不惜對同族下手。
遇曦面容愈發冰冷陰鷙,又道:“為何要幫?”
樓皖姒雙眉微皺,頓感無趣的將手放下,然後把臉轉向一旁淡淡道:“幫了便是幫了,我現在無話可說,燼離聖尊還想怎樣?”
遇曦聽著她開始變得冷淡疏離的話語,心中一慌,趕忙找回理智的朝樓皖姒解釋說:“我沒想怎樣,我只是在擔心你。”
見她還是不悅,稍稍放輕語氣,看著她,最終嘆了口氣:“剛剛的一切,我都會替你保密……”
樓皖姒這才轉過臉,看向他。
“真的?”
遇曦暗暗嘆了一口氣,後無奈的看了女子一眼,眼裡皆是無盡的寵溺。
“真的。”
樓皖姒面上不由漾開一抹明媚的笑意,很好,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接著她便瞥了一眼前面倒下的眾魔,彼時還有一些未昏睡過去的,而她接下來想要處理的事情就是與眾魔有關了,所以她還需要遇曦替她做這一件事情。
於是她又繼續道:“那他們怎麼辦?這些可都是見證者。”
遇曦看了她片刻,後神色平靜的先作詢問:“那姒兒想如何解決?”
樓皖姒抬起一隻手抵在遇曦的肩上,隨即收起臂彎以掌部撐在側面上盯著他,媚眼如絲的道:“你替我想想?”
朝鶴衣:……
遇曦生的一副豔若驚鴻的妖孽姿態,被樓皖姒這一有意無意的撩撥頓時面染緋色,有些緊張不自然的稍稍移開目光,暗地裡一直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樓皖姒看著他目前的緊張狀態,輕笑一聲,再將手收回。
“那此事就有勞燼離替我處理一下了。”
說完便一拂袖,花枝座架連同人一齊消失,獨留遇曦在原處發呆。待到回過神時,他稍一側臉往後瞥了一眼那些依舊還發出些許微弱呻吟的黑衣人,隨他眸中一瞬緋芒略過,所處他身後也隨之隱現一瞬時之圓輪法印,經上處一輪古老繁複的時間咒文一番逆位運轉,瞬間抹除了在場眾魔此次蠻荒之行的記憶。
可憐的眾魔在遇曦也離開不久後一臉痛苦並且懵逼的看著自己目前這個可以說是來的非常突然的滿身傷痕,卻怎麼都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受的傷。
就是突然間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身傷,眾魔百思不得其解,由於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們又找不出原因,只覺邪乎。
也許是這個地方有問題?
奚知面色凝重的不由謹惕掃視了一下四周,莫名的他越發懷疑並感覺到隱藏在其中那份詭異的氣息,當即也顧不上什麼,直接帶著眾魔狼狽撤離。
現虞春山已經逃離了那片蠻荒,為再次隱藏好自己他又對自己的外表進行了一番改變。
首先要做的便是隱去他額間的那道神印,原本一頭淡金色長髮也逐漸染了黑,眉目如畫顯得尤為清雅秀氣,一瞬間褪去了不少他作為神蹟那種與生俱來神聖高貴的氣息,墨色的眉眼也顯得他好似一個矜貴漂亮的貴族公子。
目前他所在天族領域王城外的附近,只要進到這城中暫時會比外城安全一些,畢竟是王城,極淵眾邪大多也不太敢拿這座王城怎麼樣,除非魔君階層以上的大魔出現,但據說極淵現還未完全統一暗區,所以那些魔君階層以上的都在忙著入侵其他暗區,中途不會輕易出現光區。
雖說雲上城目前相對比較安全,但外城依舊能看到魔軍的身影,要想進城並非一件易事。
不過他們也不會輕易在此殺生,眾仙者便匯聚於雲上城裡,易生衝突,但也依舊成為一座牢籠。
他最終還是以身犯險進入了這片魔軍所在的外圍,迎面正巧被不遠處幾名巡邏的魔兵發現,於是他們呵斥一聲趕緊上前,虞春山則靜靜的站在原地,只待他們走近之後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隨即開口問道:“你從何而來?”
虞春山稍有些怯生生的低下頭,微顫的話語中顯示著他當前的緊張。
“寂城過來,前月戰亂我作為當時其中的一名倖存者,因無歸宿便想過來雲上投奔其他親族。”
其中一名魔軍又問:“城中將要投奔的親族是何人?”
見少年一身華服,矜貴不凡,想來身世不簡,需慎重看待。
虞春山便從懷中掏出一枚精緻貴氣的玉令,在玉中盤旋的兩隻鳳鳥之間赫然刻有一個‘岑’字。
那幾名魔軍見狀,由為首那名伸手拿過去一瞧,再就對其一番打量後才將玉令還回他手裡,一擺手才得以放行。
這岑氏確實近千年前嫁去寂城一名千金,於百年前誕下一子,想來便是剛剛這一少年了。
在少年被放行後的不久前方又出現了一人,待看清來人長相,因這相貌過於完美硬是讓他們回不過神來。
幾名魔軍暗中一陣驚歎:好漂亮的女孩!
樓皖姒也是暗中用了一點鮫人特有的魅術,見他們成功被迷惑後沒了反應便直接繞過他們走了。
幾名魔軍好一會兒才逐漸反應過來,回頭時少女已經去了遠處。
一路走來,直至前方終於看到了一座城,樓皖姒止步看了一眼城門牌匾上‘雲上’兩字又繼續了前行。此前她變化一名少女,外表驚為天人,超凡脫俗,城內迎面而來的人無不為其姿色驚豔不已,少女美若一隻妖精,竟比之山海境盡海的鮫人,九重天上的仙女還要好看幾分。
只是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冰冷與高貴的氣息讓人不敢前去搭話,多說便成了玷汙。少女膚色極白,如冷玉般瑩白細膩,完美到無一絲瑕疵。
像常年未接觸過陽光才有的冷白膚色,墨髮絕美如瀑,一張清冷美豔的面容也因左眼下一顆淚痣生了一絲媚意,將自身高不可攀的高貴氣息稍稍淡化了些許。
樓皖姒極少出現光區的眾城之中,此番第一次入城對周圍的任何東西多少都帶了好奇,面上卻是冷淡,心裡倒是很想湊到攤前摸摸瞧瞧那些對於她來說很是新奇的物件,同時也在四周進行了一番掃視,似在尋找著什麼。
結果在某次的一個回頭便撞上了一個東西,樓皖姒轉過頭再垂眸一看,只見一名生的很是極美秀氣的少年此刻正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能是這一撞上使得少年摔得有些嚴重,現正跌坐在地上先是抬手看了一眼手心處,剛因摔倒時不慎磕到路面上一塊石子而流了血。
樓皖姒雙眉微皺,後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蹲下身便朝少年遞了過去。
極美少年愣了一下,不由抬頭看了一眼朝他遞來手帕的那個人,隨即又緩緩低下頭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抬手接過了少女遞來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