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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離別

朝鶴衣也就垂眸看了她一眼,隨即召喚出仙河傘並快速朝妖群揮出一道仙光,而暗夜裡襲來的那道仙光如一輪寒刃劈向了他們,被震飛的同時也受仙光所觸及的瞬間皆被極寒侵擾。

樓微羽怔怔的抬臉看向了朝鶴衣,見他此刻面色已白的嚇人,她心裡是既內疚又擔心,最後只能化為了無聲的哭泣。

在解決完這些人之後朝鶴衣瞬間帶著她飛往了岸上,剛一接觸到地面朝鶴衣終是挺到了極限,這會兒整個人正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他努力的抬眼看向樓微羽,發現此刻她的魂魄開始變得時隱時現,他心裡一緊,想要起身去抓住她的手,可是無論如何都使不了力,而樓微羽也發現了這一點。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呆呆的看著自己忽隱忽現的身體,直到開始隨風一點一點的散開。

她彷彿明白了什麼,最後看向了朝鶴衣,儘管她很害怕,但還是儘量擠出了一個笑容,對著朝鶴衣說:“公子,保重……”

在她即將匯入風中,朝鶴衣努力的抬起一隻手想要抓住她,但在觸及的那一刻樓微羽整個人徹底消散開來。

那微笑的模樣,帶著一種悽美的破碎感,最後僅存於世間的是她落在朝鶴衣手心裡的一滴淚。

她的眼睛彷彿有太多的千言萬語都未能有機會說出口,那一滴淚是她的不捨,也是遺憾。

朝鶴衣閉上眼緊緊的拽住手心裡的那滴淚後也隨之消失……

鬼界,黃泉路。

樓微羽跟隨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正前往輪迴的路上。

據說這黃泉路終年陰雨綿綿,從未有過停歇,而道路兩旁白骨累累,堆積成了一座接一座的小山,上面皆長有血紅色的彼岸花,放眼望去,還有陰氣纏繞,怪叫人心裡慎得慌。

樓微羽拿著傘靜靜的跟隨隊伍一路前行,如今足足過了五日,而孟婆也離她越來越近。

其實這五日以來她是多麼希望能再一次見到公子,哪怕只是一眼。可那日他舊病復發,病痛將他折磨得那般厲害…樓微羽第一百零五次又回頭望了一眼她身後的遠方,嘆了口氣,也許真的盼不到了。

她回過頭繼續前行,眼裡滿是孤寂與哀傷,直至後來她接過孟婆遞來的那碗孟婆湯,儘管再不願喝下卻也無可奈何。

走完黃泉路她也將遺忘這前塵往事。第一百零六次,樓微羽再一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終是遺憾的踏上這條黃泉路。

公子,永別了。

五十年後。

萬藺國。

璟和十八年,冬至,大雪。

萬藺國以逢安侯世子為主要,領兵徵北與北寒一戰,歷時五年終大獲全勝,今日班師回朝。

此訊息傳開,萬藺國子民無不在傳頌這位年輕將領的英雄事蹟。

“據聞這逢安侯世子與北寒青王在最後一戰中勇猛異常,單是出場就把北寒軍震退三步,逢安侯世子徵北五年,身形如猛虎,一拳可打死一頭公牛,常用的鐵錘更是重達兩百斤!”

“噗——”

摘星樓二樓雅間內一藍衣男子在猛噴了一口茶水後再也止不住的狂笑出聲。

“哈哈哈,全兄,就,就你這體格真就舉著兩百斤的鐵錘上陣殺敵嗎?哈哈哈……”

光是想想那畫面感就出來了,宮山稚更是捶起了桌子爆笑出聲。

桌前另兩位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默默的看著宮山稚笑的毫無形象。

不同於宮山稚的反應,座下聽眾紛紛被這逢安侯世子驚於常人的力氣嚇得冷汗直流,心裡不禁腦補起世子的模樣來,那也定是如何的凶神惡煞。

“逢安侯世子在徵北期間身上早已遍佈傷痕,臉上更是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至此常年用以面具遮面。”

座下聽眾驚訝:“原來如此。”

“自北寒一戰大獲全勝後西北軍開始撤兵回返,逢安侯世子等人班師回朝,一別王城五年,曾經的少年人歸來已是一名戰功顯赫的大將軍,為此璟和帝不僅設了慶功宴還親自前去宮門迎接,升階賞賜不用說,今逢安侯世子二十有六還未娶妻,我們璟和帝念此一道聖旨下來將蕙和公主賜婚給了逢安侯世子,迎娶公主,這是何等的榮耀。”

座下聽眾愣了,而後開始議論紛紛。

聽眾甲:“傳聞這皇宮裡公主們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如今逢安侯世子不僅升了官職,更得一國公主,可真,著實讓人羨慕得緊。”

聽眾乙:“可不是,只是可惜了這位蕙和公主正值花季年華,雖嫁與這位戰功赫赫的侯門世子,只怕洞房當晚蕙和公主會不會因為看到世子的滿身傷痕和麵上刀疤而受到驚嚇昏厥過去?”

眾人眾說紛紜,更多是可惜蕙和公主那般絕色佳人即將嫁與那位刀疤臉壯漢的全世子。

二樓雅間裡只有全杏水一人淡定的繼續用餐,並不管外面眾人如何評論。

宮山稚在笑夠了之後突然打量起一旁的全杏水,後滿臉疑惑道:“全兄,話說你好歹也在西北呆了五年,怎的膚色依舊白皙?身形看著一點也不勇猛強壯……”

宮山稚摸著下巴,突然面露驚訝:“你,你不會經常不務正業跑去偷懶了吧?”

全杏水停下手裡的筷子緩緩抬眼掃去,許是眸中寒意凜冽,嚇得宮山稚一激靈趕緊埋頭吃飯。

剩餘兩位雖一直在用餐,但身子卻隱隱發著顫,全杏水看著倆人一直極力繃緊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笑出聲而倍感無語。

此時皇宮風華殿內 ,蕙和公主因為即將嫁與逢安侯世子一事正鬧得不可開交,先前去求璟和帝解除婚約非但無果還捱了一頓訓完又憤憤不平的跑來厲貴妃這裡一鬧就是一個時辰。

蕙和公主文筱歡哭的梨花帶雨,當時可把厲貴妃整的都心疼死了,但聖旨已下,再如何不願也不能抗旨不遵,於是厲貴妃妃好說歹說的勸起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來。

“歡兒,讓你嫁去那逢安侯府又何嘗不是件好事,想那全氏手中可持有三十萬兵權,這樣的世族支援於我們往後有著很大的保障,聽母妃的,你且安心嫁過去。”

文筱歡見自家母妃並不打算幫自己,頓時氣憤不已:“母妃,總之兒臣說什麼都不會嫁給那個逢安侯世子!”

“嗚嗚嗚,我討厭母妃!”

話一說完人直接傷心的跑出了風華殿,厲貴妃在後面氣的喚了一聲“歡兒”,但見人已經跑遠更覺頭疼,又趕緊對著一旁的貼身宮女春花吩咐道:“叫人好好看住公主,婚禮前夕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差池。”

春花躬身應了一聲:“遵命。”

自文筱歡從風華殿跑出來後便去了繁花林,而身後陪同的侍女佳佳見走在前頭的公主面色始終很難看,只默默緊隨其後絲毫不敢吱聲。

直到路過這花林的一座亭子裡看到了正在品茶的援曦公主文筱雅,蕙和公主不喜那人,轉身欲走就被叫住了。

“皇姐,怎麼一看到我就走啊?也不過來坐坐?”

一道嬌媚的聲音傳來,正如同聲音的主人,是個美如妖精一般的女子,一股子的禍水。

文筱歡聽人都發話了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朝花亭走去,剛坐下身,對方的貼身宮女蓮兒已倒好一杯茶水移到她面前。

今日的文筱雅一襲桃裳襯得她很是嬌媚,膚如凝脂又透著點點粉嫩,可真人比花嬌,好看的緊。

“皇姐今日看起來心情很不佳啊,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嗎?”文筱雅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向了文筱歡,一雙桃花眸中似有萬千媚意在裡面,如一潭春水讓人沉溺於其中。

一說到這煩心事文筱歡是一身的怒火無處可撒,心想這五皇妹莫不是看她笑話來的。

文筱歡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文筱雅道:“皇姐可是為這三日後即將與逢安侯世子成婚一事感到煩心?”

此話一出,文筱歡那隻拿起茶杯的手猛地一收緊,原本清澈美麗的杏眼此刻如淬了冰一樣冷,只是被長睫遮住了大半,但文筱雅還是能感覺到她此刻隱忍的滔天怒火。

文筱歡現在連喝茶的興致也全無,隨即將手中茶杯放下後起身冷冷道:“皇妹倒是清楚,可如今還能怎麼辦?”

說著就要走,下一刻文筱雅便輕嘆一聲,說:“皇姐,身在皇家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既是父皇賜婚也自是為了皇姐好,雖說這逢安侯世子樣貌醜陋,但逢安侯府勢大,又為朝中重臣,一直深得父皇重視,皇姐嫁過去並無任何不好。”

文筱歡看著文筱雅略帶同情的目光,心中縱然有氣,最後只能悶聲不語的離開。

看著文筱歡離去的背影,亭中人漸漸收回了表情,改為了輕蔑。

“哼,還真是便宜了本公主這位好皇姐,能傍上逢安侯府這等世族竟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可笑的很。”

蓮兒在一旁一邊為文筱雅新增茶水一邊附話道:“外頭皆在傳逢安侯世子樣貌奇醜,身長八尺,壯如牛,猛如虎,更有一身驚於常人的力氣,也不知是不是事實?”

文筱雅輕輕搖頭:“這出兵打仗能有幾個白白淨淨長得好看的,更別提那環境最為惡劣的西北荒漠,今日在慶功宴上看到那些班師回朝的西北將領,有誰看著不是粗糙黝黑,可還記得林將軍家的二公子?”

蓮兒應了一聲:“記得。”

文筱雅笑著手碰了碰茶杯道:“當年好歹也是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貴公子,今日宴會上若不是林將軍與他說話,本公主還真認不出那位林二公子來,不過也比當年的他更加成熟穩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