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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控股權

一個月的時間,在蘇瑾如同地獄修羅般的鐵腕整頓和林晚那深不見底的資源支援下,蘇氏集團這座瀕死的巨輪,硬生生被扳離了沉沒的軌道,甚至開始展現出令人側目的、帶著血腥味的生機。

頂層套房內,氣氛依舊沉凝。林晚面前的茶几上,那份記錄著蘇瑾酷烈手段的簡報已經被移開。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更加厚重、封面燙印著蘇氏集團徽記和複雜法律條款的深藍色資料夾。資料夾靜靜地躺在那裡,如同沉睡的猛獸,散發著無形的、代表絕對權力的氣息。

資料夾的封面上,一行加粗的黑體字異常醒目:

**《蘇氏集團股權轉讓協議》**

**轉讓方:蘇瑾**

**受讓方:林晚**

**轉讓股份:51%**

**()**

“磐石”肅立在旁,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份檔案。他知道這薄薄幾頁紙的分量。這代表著一個月前那個跪在地上、用離婚證和父母性命做賭注的絕望女人,用近乎自毀的方式,將家族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權柄,親手奉上。這更代表著,大小姐的棋盤上,又一塊重要的版圖被無聲地納入囊中。

林晚並沒有立刻去翻開它。她赤著腳,走到巨大的酒櫃前,沒有選擇那些名貴的紅酒或烈酒,而是拿出了一瓶……純淨水。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拿出一個精緻的玻璃杯,同樣倒滿了清水。

她端著兩杯水,走到茶几前,將那杯水輕輕放在那份深藍色的股權協議旁邊。透明的液體在杯中微微晃動,映照著天花板上柔和的光線。

就在這時,套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進。”林晚的聲音平靜。

門開了。蘇瑾走了進來。

僅僅一個月,她整個人卻彷彿脫胎換骨。臉上那種被長期家暴和絕望壓榨出的憔悴和蒼白褪去了大半,雖然依舊清瘦,但眼神卻銳利如鷹,帶著一種經歷過血火淬鍊後的沉靜和力量。她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職業套裝,長髮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幹練而充滿壓迫感。唯一不變的,是她看向林晚時,那深藏在眼底的、混合著敬畏、感激與絕對臣服的光芒。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茶几上那份深藍色的協議上。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她知道那是什麼,那是她親手簽下的、將自己和家族未來徹底交付的契約。

“主人。”蘇瑾走到茶几前,恭敬地躬身。她的聲音平穩,聽不出太多情緒波動。

林晚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彷彿在欣賞一件被打磨出鋒利光澤的武器。她端起自己那杯水,示意了一下放在協議旁邊的另一杯清水。

“坐。”林晚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近乎溫和的慵懶。

蘇瑾依言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脊背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姿態恭敬卻不再卑微。

林晚沒有看那份協議,反而端起那杯放在協議旁邊的水,遞向蘇瑾。

“喝口水。”她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聊家常。

蘇瑾微微一怔,隨即立刻恭敬地雙手接過水杯:“謝謝主人。”她小口地啜飲著冰涼的水,喉間的乾澀似乎緩解了一些,但心中的波瀾卻難以平息。她不知道大小姐這杯水,是代表什麼?是塵埃落定的平靜?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毒藥”?

林晚看著她喝完水,才慢悠悠地開口,目光落在了那份深藍色的協議上:

“東西,收到了。”她的指尖輕輕點了點資料夾,“蘇瑾,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更好。”

蘇瑾放下水杯,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是主人給了我這個機會,提供了無與倫比的支援。沒有您,蘇氏和我父母……”

“客套話就不必了。”林晚輕輕打斷她,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說你做得很好,是指你展現出的……手段和心性。夠狠,夠絕,夠效率。在廢墟里重建,本就需要刮骨療毒,容不得半點婦人之仁。你做得……很合我心意。”

她的話,讓蘇瑾的心猛地一跳。合心意?是指她那些不擇手段、挖掘黑料、威逼利誘的做法嗎?這……算是一種肯定?一種對“同類”的認可?

林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唇角勾起一個極其細微的、冰冷的弧度:“別誤會。我不是在誇你道德高尚。我是在肯定你的實用價值。一把刀,只要足夠鋒利,能為我劈開荊棘,至於它之前沾過誰的血,或者用什麼方式開鋒……我不在乎。”

她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那雙清澈的眸子直視著蘇瑾,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你證明了自己不是廢物,而是一把……堪用的利器。”

蘇瑾只覺得一股寒意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同時湧上心頭。廢物?利器?這就是大小姐對她的評價?冰冷,殘酷,卻又無比真實!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蘇瑾願做主人手中最鋒利的刀!”

“很好。”林晚滿意地點點頭,身體重新靠回沙發,姿態慵懶,彷彿剛剛只是確認了一件物品的用途。她終於將目光完全投向那份深藍色的協議。

她沒有翻開,只是用指尖在燙金的“51%”數字上輕輕劃過。

“這份東西,”林晚的聲音很輕,卻重若千鈞,“從現在起,屬於我了。蘇氏,從這一刻起,也正式姓‘林’了。”

蘇瑾的心隨著她的話沉到了谷底,又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釋然。終於……交付出去了。

然而,林晚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

“不過……”林晚的尾音拖長,帶著一絲玩味的轉折,“我對親自去管一個瀕死的、剛剛從泥潭裡爬出來的公司,沒什麼興趣。每天看報表,聽那些無聊的會議,應付那些貪婪的股東……太浪費時間。”

她抬起眼,看向蘇瑾,眼神如同深淵:

“所以,這份51%的,以及它所代表的一切權力……我授權給你,蘇瑾。”

“??!!” 蘇瑾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授權給她?!什麼意思?!

林晚看著她震驚的表情,似乎覺得很有趣,語氣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隨意:

“字面意思。你,蘇瑾,將作為我的全權代理人,行使蘇氏集團董事長的所有權力。蘇氏未來的方向、決策、人事任免……一切,由你說了算。”

“為什麼?!” 蘇瑾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她無法理解!自己剛剛把家族的控制權拱手讓人,對方卻反手就把這權力又塞回自己手裡?這算什麼?!

“很簡單。”林晚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第一,沒人比你更瞭解蘇氏,也沒人比你更渴望它重生。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才能榨乾你最後一點價值。”

“第二,”她的目光變得如同冰錐,“我需要一把刀,替我牢牢掌控蘇氏,讓它按照我的意志運轉,成為我棋盤上有力的棋子。而不是一個需要我親自去打理、耗費我精力的累贅。你,就是那把最適合的刀鞘和執刀人。”

“第三,”林晚的唇角再次勾起那抹冰冷而妖異的弧度,“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很好奇,也很期待。當一個人,手握重權,掌控著足以改變無數人命運的力量,甚至……擁有了部分‘自由’的假象時……”

她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刺入蘇瑾的靈魂深處:

“她……這把剛剛被我淬鍊得無比鋒利的刀,是會變得更加趁手,還是會……生出不該有的念頭,甚至……試圖反噬其主?”

蘇瑾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大小姐這不是信任!這是更高層次的控制!是把她放在權力和慾望的熔爐裡繼續淬鍊!是觀察她在絕對權力誘惑下的反應!這比直接拿走權力更可怕!因為這意味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每一個決策,她的每一個念頭,都將被置於大小姐無形的審視和考驗之下!

“主人!我……”蘇瑾想要表忠心,卻被林晚抬手製止。

“不必發誓。”林晚的聲音恢復了慵懶,彷彿剛才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從未存在過,“誓言是最廉價的東西。用你的行動,用蘇氏的‘涅盤’,來證明你的‘忠誠’和‘價值’。”

她端起自己那杯水,對著蘇瑾示意了一下,彷彿在慶祝一筆交易的達成:

“這是你應得的‘獎勵’——一個親手重建你父親基業的機會,一個……在我允許的範圍內,施展你所有野心的舞臺。”

“當然,”林晚抿了一口水,眼神幽深,“記住你父母還在‘生命之泉’。記住是誰給了你這一切。記住你簽下的那份協議。更要記住……我能給你,就能隨時收回。收回的代價……你不會想知道的。”

蘇瑾看著林晚那雙平靜無波卻彷彿能吞噬一切的眼眸,看著茶几上那份象徵著她交出一切又似乎“拿回”一切的深藍色協議,看著旁邊那杯剛剛被她喝下的、冰涼透明的清水……

她猛地站起身,對著林晚,深深地、幾乎將額頭觸碰到膝蓋地鞠了一躬!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種被徹底馴服後的絕對敬畏:

“蘇瑾……謹遵主人之命!必不負所托!蘇氏在,蘇瑾在!蘇氏若偏離主人意志……蘇瑾,提頭來見!”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徹底失去了“自由”。她成為了大小姐意志在蘇氏的延伸,成為了一個被套上了更華麗、也更沉重枷鎖的囚徒和……執行者。她擁有了夢寐以求的權力去重建家族,但這權力,如同淬毒的蜜糖,隨時可能讓她萬劫不復!

林晚看著她卑微而決絕的姿態,滿意地點點頭。她拿起那份深藍色的股權協議,如同拿起一件無關緊要的玩具,隨手丟給旁邊的“磐石”。

“收好。”

“是!”

林晚不再看蘇瑾,赤著腳,走向露臺。海風吹拂著她的髮絲和裙襬,她的背影纖細而孤獨,卻彷彿蘊含著掌控一切的恐怖力量。

蘇瑾依舊保持著鞠躬的姿勢,直到聽見露臺門關上的聲音,才緩緩直起身。她看著露臺外那個模糊的身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

權力……回來了?

不。

是更深的枷鎖,套上了。

而她,別無選擇,只能在這條被大小姐畫好的鋼絲上,竭盡全力地……走下去。

茶几上,那杯她喝過的水杯,杯壁上還殘留著細微的水痕,在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那杯水,如同一個無聲的警告,時刻提醒著她:她的生命,她的未來,她的一切,早已和那個深不可測的主人,以及她手中的“蘇氏”,牢牢繫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