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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滅門慘案

紅,觸目驚心、鋪天蓋地連成一片的紅,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捲入無盡的深淵,吞噬得乾乾淨淨。

男孩赤著腳,腳步小心翼翼,在沼澤般濃稠的血液裡輕輕走動,每一步落下,都在那腥紅色的液體中印下一個溼漉漉、暗紅色的腳印,猶如一個個詭異的烙印,講述著這場慘絕人寰的兇殺現場。

空曠的房子裡刺鼻的血腥氣肆意瀰漫,生成出一層層黏膩的薄膜,緊緊地貼在男孩的鼻腔內,揮之不去,令他噁心窒息。

餐廳中,男孩的姑媽以一種扭曲而詭異的姿態趴在餐桌上,像是一雙無形的魔手扭斷了全身的骨頭。

一把細長的剔骨刀,銀色刀體早已被鮮血掩蓋,此刻正直直地插入她的頭頂,頭骨中心如同被重錘猛擊,塌陷了下去,形成一個可怖的創口。

鮮血從那創口處汩汩湧出,咕咚咕咚地在桌面上匯聚成一片不斷蔓延的血泊。偶爾,血泊中還會冒出幾個血泡,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 “咕嚕” 聲。

廚房的地面上,二堂嫂靜靜地蜷縮著,像是一隻受傷後絕望地自我保護的小動物。

她的身上覆著一層尚未乾掉的熱油,那熱油像是一層邪惡的 “塑型劑”,將她的面板和整個臉部五官扭曲成一團。

她的面容皺巴巴的,像是歷經千年風化的乾屍,血肉模糊,五官完全無法辨認,僅僅是看一眼便讓人胃部翻湧,忍不住作嘔。

堂嫂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本能的保護性姿勢,她用盡全力地將自己的身軀蜷縮起來,用自己的身體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著身下護著的小侄女。

可一切都太晚了,還未滿十歲的小侄女,那張曾經滿是純真笑容的臉,那個拽著自己衣角甜甜的叫叔叔的女孩,現在已被胸口插著的鐵籤徹底奪走了生機。

她的雙眼空洞地睜著,眼神中殘留著無盡的恐懼與茫然,她的生命定格在這一瞬間,令人驚恐,令人心碎。

“爸!”

男孩看著正舉著筷子,瘋狂機械地一下又一下插入爺爺眼眶的父親,男孩發出的脆弱聲音在這死寂又血腥的空間裡,顯得如此單薄、無助,

男孩的父親像是被惡魔附身,陷入了一種瘋狂不可理喻的狀態。

他對男孩的聲音充耳不聞,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手中瘋狂舞動的筷子和眼前那逐漸破碎的目標。

他雙眼通紅,手中的筷子不停地動作著,每一次插入都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力量。

很快,爺爺的眼球在筷子的猛力插入下,被硬生生地擠出眼眶,掛在眼角,支離破碎,宛如一顆破碎的玻璃球。

眼眶中,鮮紅的血液噴射而出,形成一道道血柱,染紅了父親的衣服,也濺滿了他那因瘋狂而極度扭曲的臉龐,使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

男孩被眼前這恐怖到極致的景象嚇得失魂落魄,雙腿瞬間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癱坐在地上的血泊中。

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變得綿軟無力,身體因恐懼而劇烈戰慄,彷彿不再屬於自己,此時此刻的自己只是一具被恐懼操控的傀儡。

就在這時,被爺爺的血染紅了整張臉的父親緩緩地朝著男孩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的嘴巴詭異地上揚,扯出一個令人膽寒到骨髓的微笑,牙齒上還掛著尚未嚥下的血漬和碎肉,隨後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下一個,到你了……”

“砰砰砰!”

“砰砰砰!”

“爸 —”

何鏘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身冷汗跟寒氣,瞬間浸透了全身的睡衣。

望了望熟悉的公安局單身公寓,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中還殘留著未散盡的恐懼,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剛剛自己又陷入了十二年前那起詭異滅門案的可怕夢境之中。

“砰砰砰!”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急促而有力,在催促著他從這無盡的噩夢中醒來,又好像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新的危機。

也多虧了這敲門聲,才將他從那猶如深淵般的夢境中硬生生地拉了出來。

“誰啊。”何鏘邊說著,邊顫抖著拿起毛巾擦了擦頭上豆大的汗珠,隨後緩緩地拉開了房門。

“為什麼不接電話?”

門一開啟,周遊那張冷冰冰的臭臉就映入眼簾,隨後而來的是略帶責備的質問。

“啊?”何鏘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神還有些迷離,看起來還沒從剛剛那可怕的噩夢中徹底清醒過來。

看著何鏘睡眼朦朧的樣子,周遊無奈地搖搖頭,沒等何鏘邀請就一腳邁入了這個狹小的公寓。

他裝作漫不經心地掃視著狹小的空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門框邊緣,像是隨口一問:“收拾得還挺乾淨,習慣了嗎?”

“挺好的。” 雖然不是第一次跟周遊單獨相處,但在這私密的空間裡,何鏘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

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看了看,發現上面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詭案組眾人打給自己的,頓時有些耳尖發燙,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挺抱歉的,我手機靜音了,害你跑這一趟。”

周遊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說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們都很擔心你,我…… 我也不是特意來看你,是又出案子了。”

“什麼案子?”何鏘的眼神瞬間泛起了好奇。

“先換衣服。”周遊咳嗽了幾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回組裡再說。”

“哦,好。” 何鏘隨手脫下了睡衣丟在了沙發上,自顧自地走進臥室,“周隊,麻煩等我會兒,換個衣服。”

匆匆一瞥,周遊看到何鏘纖細的胳膊跟單薄的後背上有著數不清的傷疤、留痕。

那些傷疤形狀各異,或長或短,或深或淺,像是歲月刻下的一道道殘酷的印記。

周遊心裡莫名地有些失神,他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何鏘遞給自己的玻璃水杯。

“怎麼了?”

似乎是察覺到周遊的目光,何鏘轉過身問道,露出的側臉被柔和的燈光照的格外溫暖。

周遊突然發現,這個總是帶著笑意的男人,連傷疤都要藏得小心翼翼。他胸腔裡泛起莫名的酸,又帶著幾分隱秘的悸動 ,原來在異國他鄉,他過得也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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