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杰的身上,我再次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東西——超越所有的偏愛。
比起方章雲,阿杰總能給我驚喜。
他似乎總是比別人更清楚我想要什麼,然後精準選中,討我開心。
阿杰說,“我現在還沒有辦法證明我自己,所以我爸媽總是覺得我可以被他們拿捏。等我賺到很多錢,像我哥一樣的時候,我就可以給自己做主了。等到了那個時候,我想娶你,就無所謂他們同意不同意了,那將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也會讓他們知道,我是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
我靠著他的肩膀,只覺得心裡不再彷徨。
“阿杰,我相信你。”
他很高興,在我臉上一頓亂親,我們鬧作一團。
等天亮了,我們就一起進了高鐵站,坐上了離開老家的列車。
沒過兩天,陳飛賢也回來了。
他第一時間聯絡了阿杰,只說請我們吃個飯,把阿嫵也叫上。
我們約在了一家新來的燒烤店,離我們不遠,陳飛賢則開車過來。
見了面,陳飛賢二話不說給自己倒了杯酒。
“是我多嘴了,不然老媽也不會知道。我先自罰一杯,希望弟妹不要記仇!”
陳飛賢一飲而盡,看著我的目光沒有嫌棄,只有滿滿的真誠。
我連忙自己也倒了杯酒,“那我也自罰一杯,我們就這麼跑了,飛賢哥肯定很難和叔叔阿姨交代......”
“沒有沒有!”陳飛賢奪過我的酒杯,“我能做的就是裝聾作啞了,放心吧,我不會把你們地址告訴老爸老媽的。這件事確實是我嘴犯賤了,我跟自己老弟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是跟你道歉。”
阿杰沒好氣的捶了他肩膀一拳頭,“跟我就沒不好意思,是吧?”
“你少跟我拿喬,要不是我故意放你們跑,你以為你跑的掉?”陳飛賢笑笑,拉開座椅坐下。
阿嫵滿臉羨慕的看著我們三人推杯換盞,“真好啊,不愧是我給秋秋選的人,沒辜負我當初勸了秋秋那麼久。”
當初阿杰追我,阿嫵可沒少說好話。
每次阿杰約我出去吃飯,都是阿嫵三催四請才把我一起帶過去。
我刻意把椅子往阿嫵身邊挪了挪,“放心吧,我也不是見色忘友的人,阿嫵在我心裡永遠排第一!”
“是是是,她第一,我第二,行了吧?”
阿杰哈哈一笑,完全不當回事。
倒是阿嫵,聽我這麼說,她眼底的落寞也沒有減少分毫。
記得以前的阿嫵,彷彿永遠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又大又圓的眼睛炯炯有神,像會說話似的,靈動活潑,讓人看見就忍俊不禁。
她談過幾個,但幾個都很認真。
這其中,她的初戀和方章雲是最讓她刻骨銘心的。
那都是動了一輩子的念頭的。
可這樣無畏的付出所有的愛,最後的回報卻是一無所有。
我一時間也不敢表現的太幸福了,我越開心,就越顯得阿嫵如此可憐。
阿杰和陳飛賢喝得起勁,往常阿嫵也要跟著大吃大喝的,可如今卻看著興致缺缺,只是用筷子夾鹽漬花生,一顆一顆往嘴裡送。
我貼近她,悄聲問道,“還差多少錢?”
阿嫵看了我一眼,才抿唇道,“不多了,過了年總能還清。”
“咱們一起還,怎麼樣?”我捂著嘴湊到她耳邊,堅決道,“我這還有點錢,我們爭取年末前還清,明年咱們也存點錢做生意。”
阿嫵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暗下來,“能有什麼生意適合我們啊?說實話,我就不懂做生意。”
“這會兒還熱,真要冷,少說還得過兩三個月吧。我回老家後發現,很多學生比我們都有錢呢,特別是住校生!”
阿嫵眉頭輕蹙,“你想從學生口袋裡掏錢嗎?不容易吧,畢竟他們都是生活費,也不多的。”
“多不多的,反正他們沒有什麼生活壓力。有錢的學生每個月固定就是有錢,而且我已經有些想法了,就看你願不願意試試。”
我回家一趟也不是全無收穫,我發現公園裡,步行街上,包括很多商場廣場,其實學生的基數真的很大。
步入社會的人要賺錢要生活,花錢其實反而要考慮再三。
但學生們在沉重的學習壓力下,反而會花錢給自己買點快樂,因為錢反而是他們現階段最不重要的。
所以我看著到處走動遛彎的學生,他們的身上反而有很多成年人所沒有的特質,就是喜歡花小錢買開心。
小到二元店裡便宜但精緻的小飾品,大到一杯十幾塊錢的奶茶,都是學生們喜歡且消費得起的東西。
而且巧的是,阿嫵以前就是干連鎖店的。
店裡不僅賣各種下午茶小吃,也製作奶茶和咖啡。阿嫵幹了那麼久,不看配方也是能信手拈來的。
至於小飾品,網上進貨渠道多了去了,薄利多銷,蒼蠅肉攢多了也能當肉排來煎。
“不是每個男人都捨得給女人花錢的,不管你找的男人靠不靠譜,都不如你自己能賺錢靠譜。等會兒回去了,我跟你慢慢說。”
反正阿嫵看著興致缺缺,沒有打算大喝特喝。
結束後,陳飛賢叫了個代駕把我們各自送回去,我安頓好阿杰後,就屁顛屁顛的拿著平板往阿嫵家去。
自從上次的男人分手後,阿嫵就在沒找到出手闊綽的男人了。
家裡亂糟糟的,髒衣服在角落裡堆積成山,還有不少外賣盒堆積在桌子上,穿著鞋踩在地板上都能明顯感覺到沙沙的顆粒感。
我皺了皺眉,因為是小單間,沙發也是沒有的,只能在床上坐下。
“我想著等什麼時候有人來了,我在提前收拾,現在沒男人,搞那麼幹淨幹什麼。”
阿嫵說著就不管不顧的往被窩裡鑽。
可我分明記得,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哪怕住著一房一廳的大房子,還養著一隻搞破壞的小貓,她也收拾得井井有條,不髒不臭。
如今的阿嫵身上總有些一股淡淡的頹廢感,彷彿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