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箏再三堅持不需要孟放的接送。
但孟放死纏爛打的功夫絕對是孟箏遠遠沒有探究到的,她在家門口看到那輛高調的跑車,還有站在院子裡蔫了吧唧的老紀的時候,孟箏就暗道不好。
她路過老紀身邊的時候,順帶吐槽了他一句,“一大把年紀了,看到老闆還是這麼慫?”
老紀嘟囔著什麼,孟箏已然聽不清。
她走到孟放身邊,孟放今天換了一身簡單的襯衣,看起來就是要清閒一整天的意思。
孟箏扶額,“你今天不忙?”
“說好送你的。”孟放招了招手,老紀拎著孟箏落下的行李箱跟了上來。前者皺了皺眉,忽然說了一聲,“你沒有助理嗎?”
老紀額頭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孟箏涼涼的覷了孟放一眼,“沒有。”
“我不需要助理。”在孟放發難之前,她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孟放,你要是願意折騰的話,多去你公司看看——我要是需要什麼會跟你說的。”
眼見孟放的眼神越來越失落,她只能打住話頭繞了個彎,勉強給了他點甜頭。
兄妹倆一起坐在後面,孟放看著閉目養神的孟箏,想說什麼又礙於前面還有兩人,誰知道孟箏像是長了第三隻眼睛,直接開口,“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咳,箏箏,程暮生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意外於他突然提到了那個早被她遺忘的男人,孟箏睜眼看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都知道了,他已經搬出去住了。”孟放神神秘秘的,又要跟她研究多跟男人約會的實驗出真知論,被孟箏一把推開,“你乾脆說,讓我跟他離婚算了。”
孟放就等她這句話,“你們倆的婚姻本來就是上一輩的心甘情願,你要是想離,我保管支援。”
孟箏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比出食指,搖了搖,“哥,現在先不忙這個,既然婚姻名存實亡,有沒有它都無所謂。”
進了組之後,她可有的是忙的事,這會兒還要去費功夫找到之前不歡而散的程暮生,光想到就頭疼。
到了劇組酒店,孟箏本來想放下行李就休息的,老紀當然不敢指揮她,只會聽從她的安排。
孟放就不一樣了,他操心的想要去找導演,再在劇組周邊走一圈,一來是借他這張全市乃至全國都萬眾矚目的首富臉給孟箏撐腰,二來就是要看看孟箏籤的影視公司的老總有沒有陽奉陰違,讓孟箏進的劇組待遇優不優厚。
孟箏則是十足的嫌棄臉,為了不讓臭屁哥哥惹禍,她只能僵硬著步子,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逛遍劇組。
孟箏歪著頭,看著孟放帶著老紀和導演說著什麼,她打了個哈欠,毫無心理負擔地站在不遠處做個擺設。
但當她環顧四周,定睛一看的時候,發現自己來活了。
那個站在角落,有點畏縮著,眼睛四處亂瞟的,不就是故意把原身落下的上一個劇組的女二嗎?
她正愁著怎麼大海撈針,把人給找出來,進這個劇組倒是全都準備齊全了。
孟箏給那個姑娘做了一個自我感覺很友好的笑容,那姑娘估計是做賊心虛,發現孟箏是對她笑的之後,不僅沒有欣賞美貌的慾望,反而腳底抹油離開了現場。
孟箏玩心大起,她剛想撇開看起來快要消停的便宜哥哥,就被拉住了衣服,“箏箏,跟喬導打聲招呼。”
“你好喬導,我是孟箏。”孟箏儘量將嘴角彎出能看的弧度,她轉眼,那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姑娘,就知道又要費勁去找人了。
喬憬是個年輕小夥,他帶著孟箏想象中的導演特有的文藝氣息,長長的睫毛微微上卷,孟箏細細看了他一眼,他回之微笑,“孟小姐,我是喬憬,合作愉快。”
孟箏微愣,搭上了他的手。
……
一切都跟想象的大不一樣,從孟箏千叮嚀萬囑咐,要孟放少來探班而他不聽開始,孟箏就應該預料到的。
她那天在片場見到的跟她結下樑子的女人是本劇的女二,可孟箏還什麼都沒做呢,那人卻是什麼都不管,直接收拾行李退出了劇組。
估計是孟放晃悠的那幾圈起作用了,讓她覺得遇上了不能碰的硬茬,怕被報復就先求饒了。
新換的女二是個笑起來很甜的小姑娘,孟箏和她相處的不錯,自得其樂的上了一個月的培訓班,她對演員這個職業觀感還不錯。
這一天,孟箏窩在酒店。明天就是正式開機的日子,而第一場戲,就是她先一人分飾兩角,再到她與男主配合,在宿舍裡告別陪伴了她十幾年的第二個人格。
孟箏握著劇本嘆氣,這種與生離死別的情緒又有所不同,因為女主是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性格漸漸變開朗而失去這個她一直以來僅有的夥伴。她憋著一口氣,卻在此時,聽到房門外的動靜。
她一開始當然是當做沒聽見的,但孟放將後門開飛了,整個樓層只有她一個人,按理來說,老紀回公司處理其他藝人的事情了,這個時候,外面竟然還能有人?
孟箏放下劇本,頂著亂糟糟的頭髮開啟房門,想要一探究竟。
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
孟箏張了張嘴,看見對方同樣驚訝的臉,就故作鎮定的捋了捋頭髮,隨意地靠在了門廊,“程總怎麼有雅興住酒店?”
站在門外的人正是程暮生,電梯那邊還有一點留存的動靜,她不知道他搞什麼鬼,就只能客客氣氣的問著。
但她一開口,更像是在嘲諷,尤其是這麼大一個酒店,程暮生正好住在了孟箏同一層的對面的房間裡。
程暮生兀自想著,他抿唇,沒去多看孟箏一眼,“我的事情,不用孟小姐管吧。”
孟箏沒生氣,並不奇怪他的態度,上次在車上,一貫溫和的人都能那樣情緒爆發,原身和她造的孽,終究還是要她來償還。
她聳了聳肩,轉身走進了房間。
被關在關門的程暮生,臉色晦暗不明的看著那扇房門。
他剛剛的態度,是不是太過分了?
孟箏,會不會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