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快起來,出大事了!”
孟箏躺在床上,對這幾句話莫名的煩躁,她一掀被子,將噪音隔絕在外。
自從那日她當著春桃的面和楚離表明心意,又膩歪了許久後,春桃也不知道被暗一怎麼洗腦了,看她的眼神越看越不對勁,彷彿她是什麼罪大惡極的渣女。
孟箏也懶得跟她講這些,於是兩個人在同一屋簷下,各懷鬼胎的相處得相安無事。
這一天,孟箏難得享受到了春桃又一次的叫醒服務,她久違的嚷了一聲“別鬧”,習慣性的逃離進被子裡。
春桃自然不依不饒,她現在可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想將孟箏叫起來的,“小姐,五皇子下聘禮來了!”
聘禮?孟箏的第一反應是關她啥事,什麼都比不上睡覺重要。
但這個想法只在她頭腦裡過了一秒,她下一刻就從床上爬起來了,她卷著被子,睡衣鬆鬆垮垮的蓋在身上,結結巴巴的問她,“你……你說什麼?”
“小姐,你沒聽錯。”春桃不樂意的重複了一遍,“五皇子的聘禮都在大廳擺著,而且排了很長的隊伍,這會人都還在那裡等著呢。”
見孟箏還在懵圈,春桃乾脆直接一把將孟箏給拉下了床,一邊給她梳妝一邊酸溜溜的抱怨,“那位殿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小姐你現在就是騎虎難下,不收下的話,不就等著被看笑話嘛。”
孟箏聽著有趣,她扯了扯頭髮,總算打起了精神,“小桃子,你這幾天可有點不對勁哦。”
“我……小姐,那您就確定要嫁給五皇子了嗎?”
孟箏笑容淡了點,“我一直以來,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春桃只是擔心,她梳辮子的力道輕了些,思緒似乎飄到了其他的地方,“小姐,我只是看不下去您將來被捲去皇宮那樣的地方,更何況,五皇子是那位陰晴不定的皇上最厭惡的一位了。”
孟箏開玩笑的覷了她一眼,“連皇家的事都敢隨意嚼舌根,你這條命我可保不住。”
“小姐,你又取笑我。”
“你放心吧。”孟箏抓住春桃忙碌的手,她直接扭頭,眸底的光亮彷彿能夠感染春桃,“春桃,如果愛上一個人需要足夠的勇氣,你將來能夠長命百歲的小姐我已經積攢了足夠多的勇氣了。”
春桃老成的嘆了一口氣,“只希望,將來不論是哪位皇子登基,都不要難為小姐您才好。”
孟箏心虛的挑了挑眉,傻姑娘,可不要小瞧了男主光環。
……
“孟箏可真是命好,和五皇子面都沒見過,就能讓他如此著急的下聘禮。”自從二房離開京城,孟縈也消停了好一陣,只是看見這位傳說中不受寵的五皇子送來這麼多聘禮,張羅了足足一早上,全都便宜給了孟箏,她難免眼紅。
要知道,當初五皇子不明不白的派人上門求親,是她娘極力阻止,並且想要孟箏接手這份“苦差事”,可這樣一看,這分明是香餑餑。
她此話一出,站在她身旁臉色本也不好的孟夫人更加鐵青,“她有什麼命好的,就算能夠歸置出這些聘禮,也不過是他的母家出的力。”
楚離的母妃乃是江南一方首富的女兒,手底下自然有些資產的,但楚離的母妃死的早,什麼也沒給他留下。他的外祖家也早就沒落,這些東西,都是他師父留下給他打理的店鋪攢下的真金白銀。
孟箏姍姍來遲,她一眼便看到了臉色不好的孟夫人母女,但她對此沒什麼興趣,繞過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就想找找楚離的身影。
可尋了半天,別說人,就連影子都沒找到半個。
這時,暗一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抱拳向孟箏行禮,“孟小姐,這些是殿下送的聘禮,總共有九十九箱,等到成親的日子敲定,那日,同樣會有聘禮送往孟家。”
孟箏不懂這些婚嫁習俗,她以為這就是大雍的規定,所以她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在孟夫人和孟縈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拉過暗一去說悄悄話,“殿下呢?”
暗一曖昧的咳嗽了一聲,一臉不正經,“孟小姐,主子這幾日確實忙得很,否則,這聘禮必定是親自送過來的。”
孟箏點點頭,送聘禮的事情其實不必這麼著急的,只要成親那天到場了也就行了。她心裡這麼想著,自然也就忽略了暗一臉上一閃而過的凝重表情。
等到暗一走後,孟夫人滿臉堆著笑容地走來,“箏箏啊,這些聘禮就由我來為你保管吧。”
孟箏好笑的看著她,她憑什麼會覺得,她能夠自然而然的使用作為她母親的權利。
“大嫂,這些就不用你操勞了。”三房的夫人走路帶風,她一收到訊息就往大廳趕來,果然,孟夫人又開始打孟箏聘禮的主意了。
三嬸握緊孟箏的手,似乎是在給予她安慰,孟箏抿了抿唇角,看著站在她前方的人,還是決定什麼也不說。
孟夫人一臉不樂意,“三弟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指了指孟箏,“她是我大房的人,你的手難不成還要伸到這裡來嗎?”
“有何不可?”三嬸看起來柔弱,但她本就是將門出身,夫君戰死沙場後,她的心性更是堅韌,“箏箏是阿婉的孩子,這孩子沒了娘,可婚事的操辦不能簡陋。”
孟夫人冷哼一聲,“她沒了娘,我身為孟家主母,自然就是她的孃親,她的婚事如何操辦,當然也是我的事。”
“我稱你一句大嫂,不過是給大哥一個面子。”三嬸的氣勢明顯比孟夫人高了一大截,她連聲嘖嘖,“這些年你是怎麼對孟箏的,你心知肚明,今日我就給你挑開了,孟箏是阿婉的女兒,你不配讓她稱呼一聲孃親,不配動她的一丁點東西。”
“你……你……”孟夫人氣得連道兩聲你,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拿出來跟那個女人做比較,她原先也可以當做不在意,但這幾年她的枕邊人的態度完全轉變,她表面上有多風光,內心就有多苦澀。
孟夫人拂袖而去,孟縈趕忙去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