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春枝！你別死啊！春枝！”張蕾蕾搖著懷裡的柴春枝，悲痛地哭喊。

任她搖晃，柴春枝也沒醒來。

張蕾蕾悲憤地朝李思琪二人喊道：“你們！你們害死了柴春枝！”

脖頸青筋暴起，她猛然橫過眼神——那目光如有實質般剮向馮瑩瑩沾血的臉：

“你！馮瑩瑩！到底為什麼專殺春枝，她怎麼惹你了！你說你不是喪屍，那你為什麼突然要殺她！”

李思琪和關麗薇互相抱著瑟瑟發抖。

馮瑩瑩用沾血的手指梳了下頭髮，不理會張蕾蕾，突然對李思琪露出微笑：

“哼！你們三個剛才竟然不幫我的忙，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去把柴春枝的屍體給我拖過來！我數十下！”

“十！”

“九！”

李關二人嚇得又拿起剛才被打飛的鐵桿，向著柴春枝她們走去。

柴春枝暈倒，剩下張蕾蕾和陳錦玉兩個人，怎麼跟她們對抗。

二人的信心倍漲，就連邁起步子來也比剛才果斷多了。

手中的細鐵桿彷彿已經成為丈八蛇矛和方天畫戟那般的神器，所向披靡。

張蕾蕾抱著柴春枝坐在地上往後退，直到撞上她身後的潘迎春。

潘迎春一把抱住她，這下她也被控制住了。

一直守在張蕾蕾側後方的陳錦玉，此刻突然箭步上前，鐵桿橫在胸前：

“聽我說句話，你們再動手！”

“八！”

“剛才我們六人對她一人，勝算是很高的，你們心知肚明。”

“七！”

“你們臨陣倒戈是因為得到了不受傷害的保證，我理解。”

“六！”

“五！！”

“但現在！說真的，你們寧願把後背露給我們，還是她！”

“四！！”

李思琪和關麗薇在向門口“行軍”的時候，確實一直還保持著半邊身前進，半邊身警惕後面“喪屍”馮瑩瑩的姿勢。

兩人的答案，不言而喻。

“三！！！”馮瑩瑩加重了語氣，拔高了聲音。

在後頭催促的倒數聲和前頭的厲聲詰問中，二人被夾得進退維艱。

“你們都走到這邊了，離她已經夠遠，她傷不到你們了。”陳錦玉也提高了聲音，兩人針尖對麥芒的氣勢在宿舍的空氣中碰撞，話語像刀劍對砍一樣碰出火花。

“就算要傷，也會發生在我死之後，現在快過來躲在我身後，只要你們不搗亂，我有信心能單挑她！”

“二！”馮瑩瑩咬牙切齒，數字從她牙縫間蹦出。

她雙眼瞪如銅鈴，目眥欲裂。

陳錦玉不遑多讓：“哪怕！哪怕你們現在跑出門，我用命給你們拖住她！”

如今事態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如果要她豁出命去救另外五人性命，她在所不惜。

她將鐵桿攤在右手上，雙臂張開擁抱狀，向前走去。

想用接受的姿態感化二人，她知道這時候自己的行動勝過語言。

“一。”

馮瑩瑩的倒計時戛然而止。

走廊外的喧鬧突然變得遙遠，她的冷笑像冰錐般刺進每個人的鼓膜。

李思琪和關麗薇與陳錦玉只有一隻手的距離，好像即將要到達安全的彼岸了。

陳錦玉驟然放大的瞳孔映出她們身後的黑影。

"噗嗤！"

馮瑩瑩的鐵桿貫穿關麗薇後腦時，發出溼布被撕裂的悶響。

杆尖帶著碎骨和腦漿，停在距陳錦玉鼻尖三寸處。

李思琪的尖叫卡在喉嚨裡。

關麗薇的屍體被鐵桿挑著，渙散的瞳孔直勾勾盯著陳錦玉張大的嘴，彷彿在質問這個荒謬的世界。

時間彷彿被拉長，每一秒都黏稠如血。

溫熱的血濺在馮瑩瑩臉上，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

“李思琪！潘迎春！你們要是再不把柴春枝抓過來，就是這個下場！”

“還有張蕾蕾和陳錦玉，你們兩個要是配合的話，把柴春枝送過來，我也能饒了你們。”

她的聲音甜膩如蜜，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突然放輕聲音，像在分享一個秘密：“或者你們只需要把柴春枝扔在那，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跑出門離開這個宿舍，我絕不出去追你們！”

“其實我要的只是柴春枝而已，你們其他人真的犯得著為她死嗎？”

她晃了晃手中串著關麗薇的鐵桿，屍體像破布娃娃般搖晃：“就像關麗薇一樣，她白白送了一條命，本來我說好了不殺她的，可我都數了十聲了，你們倆還沒把柴春枝帶過來。”

她嘆息著，彷彿在惋惜她們的愚蠢：“我只好殺一個來證明我的信用了。”

“李思琪、潘迎春，你們真的想為柴春枝死嗎？”

這一連串的話語像連珠炮一樣打在每個人心頭。

她猛地將屍體扯到身前，五指如刀，腸子被扯出的聲音像溼布撕裂。

她的手繼續上探，指節沒入胸腔。

掏出一顆仍在抽搐的心臟，血如泉湧。

心臟在她掌心跳動，她低頭咬下，“咔嚓”一聲，半顆心已被撕下。

鮮血漫過地板，像一張逐漸展開的紅毯。

宿舍裡，只剩下她咀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