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樓客廳。
張蕾蕾正手忙腳亂地給三位客人斟茶。
鎏金紋路還沒完全褪去的手臂微微發抖，茶水灑了半桌。
“咳咳，咱們五個真不是住一起的……”張蕾蕾急切解釋著，一邊重新倒茶一邊說，“你們看，二樓有個鐵藤蔓作屏風的，那麼久了兩邊從來沒越過界！！！”
她突然指向二樓："兩邊從來沒越界過！我拿性命擔保！"
楚知微的藤蔓悄悄捲住茶杯，周無咎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就是……剛才……剛才屬於，特殊情況……”
“你們要知道，是這樣的……曜曜她，她，她今晚發生了一些事情……”
“剛才打那個築基期的時候你們也看到了，她暴走了嘛不是，對！對！就是這樣！”
“王星衍肯定是怕她再次暴走，或者有暴走的後遺症所以才守著她的！”
“平時真的不會越界的！！！”
“”平時他睡自己那邊的！真的！
“呼呼……”
她感覺小升初考試的時候，自己的腦子都沒轉得那麼快！
"咳咳，" 陸昭明輕咳一聲，，"我們什麼也不會說的，對吧，無咎？"
周無咎憋笑憋得快要窒息，整張臉漲成豬肝色，嘴角瘋狂抽搐。
他用力點頭，結果因為動作太大，"咚"的一聲撞到茶几——
這傢伙，真的能管住嘴嗎？！
張蕾蕾在心裡怒吼，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但此時此刻卻不敢得罪周無咎。
要是平時，早就一拳教他知道自己厲害了！
但她怕了，一個傳得全校都知道的心然謠言給她帶去了多少麻煩張蕾蕾不知道，因為心然生前，她跟心然並不十分熟悉。
卻也足夠讓她知道一個謠言能被傳得如何離譜。
她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了！
她腦子想了很多很多，包括不如直接搬走算了，還有那個總是安靜聆聽的女孩，說話時眼睛會彎成月牙，喏喏地停在人群周圍……
這樣好的女孩，怎麼會有人造她的謠！
她眼眶不自覺溼潤，想到自己剛才還同情那個謠言的始作俑者潘倩文，她就想扇自己兩大耳光。
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那麼複雜的事情！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同情壞人，難道不是對受害者的二次傷害嗎，哪怕這個受害者已經死了。
她臉上風雲不定，鼻頭眼尾皆紅，楚知微挪到她身旁，攬過她的肩膀。
“蕾蕾是不是困了？”她輕聲道，“放心吧，周無咎已經啞了。”
張蕾蕾疑惑地抬頭，才發現周無咎依依哦哦地張牙舞爪指著自己喉嚨，生氣地插著雙手，鬧了一會直接往地上一躺。
“先讓他預習一下啞巴的感覺，只要外面出現有關於今晚的任何言語的話，我不會調查真相，但他就會一輩子保持這樣了。”楚知微的神情溫柔。
張蕾蕾也吞了口水。
"不過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你們的修煉速度那麼快了。"
陸昭明輕啜一口靈茶，茶湯裡浮動的靈霧映得他眉眼清透。
他指尖在杯沿輕敲兩下，聚靈陣的藍光便順著他的動作微微盪漾。
"原來你們有個二品聚靈陣。" 他抬眼，目光穿透繚繞的靈氣，"這濃度……比地字區的2倍聚靈還要高。"
張蕾蕾認真喝著自己杯中茶。
"是多少倍？" 他突然問。
"六倍。" 她脫口而出，隨即懊惱地咬住舌尖——說太多了。
陸昭明若有所思地點頭："你們把學分合在一起使用了？"
沉默。
張蕾蕾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探。" 陸昭明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水紋般清淺卻不容忽視，"只是很佩服你們的行動力。"
他的指尖劃過茶几上凝結的靈露，聲音忽然壓低："但你們要是出任務好幾天不回來……"
水珠"啪"地碎裂。
"只怕會被人搶走？"
張蕾蕾猛地挑眉。
"昭明，" 楚知微看向陸昭明，"直接點吧。"
陸昭明低笑出聲："抱歉，我習慣了說話彎彎繞繞。"
他忽然坐直，清俊的面容被聚靈陣的藍光照得格外清晰：
"可不可以讓我們搬過來和你們同住？"
"啊？！" 張蕾蕾的茶杯翻倒在膝頭。
"啊？！" 柴春枝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手裡還抓著滴水的靈蔬。
屏風被她撞得搖晃，露出後方夏昭韞僵住的背影——他正舉著冰魄手術刀，刀尖上挑著一片薄如蟬翼的赤心蓮花瓣。
廚房的水聲戛然而止。
"不行。"
王星衍的聲音從灶臺邊傳來，伴隨著菜刀"咚"地剁進砧板的悶響。
陸昭明沒有因王星衍的拒絕而退卻，反而輕輕放下茶杯，杯底與茶几相觸，發出一聲極輕的"嗒"——像是一個談判開始的訊號。
“第一，我們學分全部上繳，如何消費我們三人完全聽你們的，畢竟是你們先開拓的這裡。”他攤開雙手，顯然十分自信，“5個人的學分和8個人的學分，你們知道怎麼選擇的。”
張蕾蕾擦地的動作一滯。
"第二，你們出任務時，這裡就是無主之地。"他鎮定自若地繼續闡述，"哪怕你們有防盜措施，但外面末日危險，就算你們得到了防盜預警，也很難說立刻趕回來，這時候我們的作用就有了。"
柴春枝和夏昭韞對視一眼。
“第三，輿論對沖。”他笑得溫和，"越多人一起住，所謂男女混住的事情就越沒攻擊力。"
王星衍從屏風後走出，雷紋在他被撕開的領口鎖骨處若隱若現："說完了？"
陸昭明的聲音在沉寂的倉庫中格外清晰：
"你們的朋友，帶著諦聽獸的那個……沒跟著你們一起回來。"
這句話像一塊冰，沉沉墜入空氣裡。
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柴春枝手裡的靈蔬掉到地上，夏昭韞的冰魄刀懸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