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春枝，她總不可能一直都這樣吧！"張蕾蕾突然提高聲調，嘴角扯出的弧度像被無形絲線強行提起。

她攥緊柴春枝的手腕："說不定等我們訓練完——就十分鐘！她泡著泡著突然從水裡蹦起來罵我們'笨蛋幹嘛把我扔水裡'呢！"

柴春枝用校服袖子狠狠抹過眼睛，布料吸不幹的淚水在臉頰拖出亮晶晶的水痕。

她們互相拽著對方的胳膊站起來，像兩個傷痕累累計程車兵攙扶著走向戰場。

通往水池的巖壁上嵌著熒光苔蘚拼成的箭頭，幽藍光點組成「更衣室→」的字樣。

拐角處突然傳來嘩啦水聲，嚇得張蕾蕾猛地繃緊後背——原來只是某個師兄在測試水遁術，炸起的水花濺溼了三米外的靈石燈。

更衣室入口像被巨獸啃出來的洞窟。

門前歪斜的木櫃臺後坐著箇中年女人，他身後巖架上掛滿五顏六色的泳衣：

天字區特供的流光鮫綃款（3學分）

印著「力」字的玄字區基礎款（1學分）

黃字區粗糙的亞麻混紡布（0.5學分）

泛黃的招牌用硃砂寫著：「新生購泳衣預扣1學分，七日內未補足者禁入修煉區」

"老闆，泳衣怎麼賣的？"柴春枝聲音還帶著鼻音。

中年女人沒抬頭。

"嘖。"她屈指敲了敲櫃檯上的招牌，"瞎啊？"

“我的意思是，咱們要掃碼還是掃臉呀？”柴春枝不好意思笑道。

“掃臉的，交易成功的那一刻就掃臉了。”老闆答道。

老闆甩出2套黃字區粗糙的亞麻混紡布。

“老闆，我想要那個最漂亮的，我有20分。”柴春枝指著那件天字區特供的流光鮫綃款說道。

這個款式好好看，數量不多，放在商店裡好好看，簡直就是這粗獷洞窟裡唯一的柔美。

那居然是一條交領右衽廣袖長裙，採用三重漸變鮫紗，外面有兩層紗，最裡面是蠶絲襯裙。

也不知道這種長裙怎麼穿來游泳，會不會影響訓練，但想著修仙基地的東西定有其妙處吧。

“那是天字區特供，你們是天字區的嗎？”

“我有分，有20分。”

老闆抬頭看了她一眼：“出示天字區身份牌。”

昨晚劉主任宣佈他們被貶後，入學時給的身份牌自然被收走了。

柴春枝嘆了口氣：“那就要1分的那套吧……”

無袖連體式，最普通的一款泳衣，但起碼比最低分那個要好。

老闆將兩件黑色泳衣甩到檯面，商店裡面的某個光線照了一下她們的臉，系統音提示：【柴春枝、張蕾蕾消費1學分。】

老闆這才上下打量她們幾眼。

柴春枝和張蕾蕾從更衣室出來時，在裡面洗澡的水珠正順著她們的小腿滑落。

柴春枝的面板在熒光苔蘚的映照下顯得近乎透明，常年泡在書本里的她幾乎沒有曬過太陽，纖細的骨架像是被一層薄薄的雪覆蓋，鎖骨凹陷處能盛下一汪水。

腰肢窄得彷彿一隻手就能圈住，整個人像一株生長在暗處的蒼白植物，脆弱卻帶著某種固執的生命力。

而張蕾蕾則截然不同——她的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手臂和腿部的肌肉線條緊實流暢，像是被陽光和汗水反覆打磨過的雕塑。

泳衣包裹下的腰腹沒有一絲贅肉，肩膀和後背的輪廓充滿力量感，彷彿隨時都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道。

她的身材不像柴春枝那樣纖細易折，而是像一把淬鍊過的刀，鋒芒內斂卻隨時能劈開一切阻礙。

夏昭韞已經不在原地了，遠處的巖壁上，他的身影正艱難地向上攀爬，王星衍仍守在趙曜身旁。

“王星衍，你去訓練吧。”張蕾蕾雙手叉腰，朝他揚了揚下巴，“我們在這游泳，曜曜就在旁邊，不會有事。”

他微微頷首，往攀巖牆走去。

而趙曜身上穿著他那件寬大的星闕垂裳。

柴春枝蹲下身，輕輕摸了摸趙曜的臉頰，低聲道：“曜曜，我們就在你旁邊，你……要快點回來啊。”

張蕾蕾已經一個猛子扎進了渦流池，水花濺起，在光下折射出細碎的金芒。

渦流池的暗藍色水面像一塊被揉皺的綢緞，池底鑲嵌的熒光晶石將水流照成流動的星河。

張蕾蕾單腳踩在池邊凸起的玄武岩上，小腿肌肉繃出銳利的線條。

"我先試試水溫！"她縱身躍入，炸開的水花驚散了池面漂浮的靈氣霧。

入水瞬間，暗流立刻纏上她的四肢——這根本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密度很大的液體，阻力比尋常泳池大三倍。

柴春枝蹲在淺水區，指尖剛觸到水面就縮了回來。

那些銀藍色的液滴順著她蒼白的手臂滑落，在肘關節處積成小小的水窪。

她突然想起實驗室的離心機——現在自己就像被扔進其中的脆弱細胞。

"下來啊！"張蕾蕾從水下浮出，甩了甩溼漉漉的短髮，水珠在她曬成蜜色的肩頭彈跳，"難道要我抱你——"

話音未落，柴春枝已經滑進池中。

暗藍色水池表面平靜如鏡，唯有池底偶爾閃過的磷光暗示著危險。

柴春枝蹲在淺水區邊緣，指尖撥開水面時帶起一串銀藍色液珠——據手機說，這些富含「地脈髓」的重水比尋常液體稠密三倍，光是抬手就讓她小臂微微發抖。

"看好了！"張蕾蕾一個箭步跨入深水區。

她小麥色的肌膚剛沒入水面，整座池子突然活了過來！

地下暗河的自然渦流在特殊地形加持下形成螺旋暗湧。

池底三塊黑曜巨石隨著水流緩緩移位，每一次滾動都改變著水力格局。

張蕾蕾剛游出兩米就被一股暗流拽住腳踝，整個人像被無形巨手按向池底。

"左後方！"柴春枝突然喊道。

她蒼白的雙手死死扒住池邊凸起的晶簇："巨石移動週期27秒，下一波渦流在——"

張蕾蕾已經翻滾著避開。

金靈氣在她腿部炸開淡金色光暈，竟藉著水流阻力完成一次詭異的折返遊。

「鎏金撼嶽訣」賦予的爆發力讓她像條金屬鯖魚，每一寸肌肉都在與水壓對抗。

就在這時，一個教官站上黑曜石高臺。

他渾身肌肉虯結，古銅色面板上爬滿陳年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