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玉點點頭：“我們進去看看吧。”

趙曜沒立刻回答，手指絞了絞衣角，半晌才小聲道：“嗯……但是，我有點害怕……”

陳錦玉猛地轉頭，手電筒的光直接懟到趙曜臉上，一臉不可置信：“啊？！趙姐也害怕？！”

——那個徒手撂倒三個混混、敢半夜翻牆去網咖通宵的趙曜，居然會慫？

趙曜被光照得眯起眼，撇嘴道：“我怕黑不行啊！”

陳錦玉晃了晃手機，光束在廁所方向劃出一道弧線：“我開著手電筒的！”

“就是有光才恐怖啊！”趙曜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光源壓下去，聲音都虛了，“你想想，黑洞洞的廁所裡，手電筒突然照到一張血盆大口，咔哧咔哧嚼著半截胳膊——啊啊啊！”

她自己說著說著先打了個寒顫。

兩人突然陷入沉默。

黑暗中只剩柴春枝在對面床翻身的窸窣聲，和遠處水管若有若無的滴水聲。

過了好一會兒，陳錦玉猶豫著開口：“那怎麼辦……難道要趁她還在廁所裡，我們趕緊收拾東西逃出去？”

她說著已經開始掃視四周的揹包。

趙曜卻突然噗嗤笑出聲：“倒也不至於……”

“嘖！”陳錦玉直接抬腿輕踹她小腿，“信不信我打你！”

趙曜靈活地往後一跳，順勢把她往廁所方向一推：“那你打頭陣——”

話音未落就死死抱住陳錦玉的腰，整個人掛在她背後，活像個人形盾牌：“我掩護你！”

趙曜正準備抬腿。

"對了，曜曜，"陳錦玉突然壓低聲音，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耳垂，"我打完坐之後，聽力變得特別敏銳。"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異常專注："現在連最細微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趙曜挑了挑眉，藉著昏暗的光線打量著好友突然變得異常嚴肅的側臉。

"待會進去前，"陳錦玉繼續說道，聲音輕得幾乎像是耳語，"我會先趴在廁所門上仔細聽，根據呼吸聲的數量，我們就能判斷裡面的情況。"

她豎起三根手指："三個呼吸聲，說明小梅還沒來得及對潘迎春和關麗薇下手，這兩人下午開始就一直躲在廁所裡，關麗薇在你打坐期間醒過來了。"

接著收起一根手指："兩個呼吸聲，意味著已經有一個遇害了。"

最後只剩下一根手指："如果只剩一個呼吸聲..."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喂喂，"趙曜突然插嘴，嘴角掛著戲謔的笑，"你就這麼確定潘迎春她們不能反殺？說不定現在是小梅被幹掉了呢？"

陳錦玉翻了個白眼："你剛才有聽到任何打鬥聲嗎？"

趙曜訕訕地搖頭。

"那不就得了。"陳錦玉沒好氣地說。

趙曜突然咧嘴一笑："這樣，到時候你用手勢告訴我裡面的情況。"

她做了個數字"1"的手勢，"如果只剩一個人，你開門後我第一時間衝進去制服她。"

"如果是三個人，"陳錦玉接過話頭，"我們就開單人隔間。小梅不可能和其他人和平共處一室還不下手。"

"兩個人的話..."趙曜聳聳肩，"那就只能賭哪間廁所裡面是吃人魔了。"

陳錦玉突然抓住趙曜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後者輕輕"嘶"了一聲。

"也許吃人魔的呼吸聲會有所不同。"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如果聽到任何不對勁的聲音，比如...非人的喘息，我立刻給你指方向。"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廁所方向傳來水管輕微的滴水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