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校長給你的..."趙曜的匕首差點脫手。
一枚白子突然從她耳畔掠過,帶起的風壓拂動她散亂的鬢髮,那棋子拖著星火尾焰,在空氣中刻出一道完美的"尖"字軌跡,狠狠釘入溫執欲的肩膀——
血珠飛濺的剎那,竟在星圖中盪開一圈漣漪,如同石子投入銀河。
溫執欲低頭看著自己肩上綻放的血花,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
他的再生能力仍在運作,但傷口處纏繞的星芒——壓縮到極致的金靈氣卻像鎖鏈般延緩著癒合速度。
王星衍的聲音從星空深處傳來:"歡迎來到,我的領域。"
無數星辰按照圍棋定式排列,而溫執欲的身影,正被困在“天元”之位。
溫執欲猛地回身,猩紅的瞳孔微微收縮。
“這樣的規模也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聲音裡第一次帶上驚疑。
三枚白子就在這時從王星衍手中躍出。
那枚棋子如銀電破空,卻在即將命中溫執欲右肩時陡然折出直角,白子表面浮現的「尖」字篆文亮到刺目。
溫執欲側身避讓,棋子卻像撞上無形牆壁般反彈,從他腋下死角貫入肺葉。
“噗!”
幾乎同時,第二枚白子凌空躍起,在虛空中連跳兩次。
第一次躍升躲過溫執欲的擒拿,第二次下墜時突然加速,棋子表面「跳」字亮起的瞬間,它已如墜星般砸中其左膝髕骨。
最後一枚白子走的是飄逸的曲線,如同圍棋中飄逸的「小飛」手筋。
它在溫執欲格擋的臂膀上一觸即走,繞到其後頸突然變向垂直下刺——卻被琉璃質面板彈開。
但這才是殺招。
被彈飛的棋子撞上第一枚嵌在肺葉的白子,兩枚棋子碰撞出清脆的「啪」聲。
溫執欲胸腔內頓時炸開十字形劍氣,肋骨出現棋格狀裂紋。
而第二枚擊碎髕骨的白子,此刻正釋放出蛛網般的金絲,將他的左腿固定成跪姿。
王星衍收回第三枚彈回的白子。
三枚白子構成的殺局尚未消散,溫執欲卻突然低笑起來。
他染血的右手猛地抓住胸前嵌著的白子,肌肉纖維如活物般蠕動,將棋子硬生生擠出傷口。
碎裂的骨茬與白子一同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不錯的棋。"他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嘶啞。
下一瞬——
溫執欲的身影驟然模糊。
他的左腿雖然被金絲纏繞,卻猛地發力,肌肉暴起硬生生掙斷那些星芒鎖鏈,碎裂的金光如琉璃般四濺,他的膝蓋發出"咔嚓"聲,卻在轉瞬間癒合如初。
隨後他的右手成爪,直接抓向虛空——那裡本該空無一物,可當他的五指收攏時,竟精準扣住了第三枚正在回收中的白子!
"啪!"
棋子在他掌心粉碎,鋒銳的碎片卻未能割破他的面板。
他的目光鎖死王星衍,身形如鬼魅般突進。
趙曜的風網彈射在此時啟動,單匕交叉斬向他的咽喉,可溫執欲只是微微偏頭,任由匕首在臉頰劃出血痕,速度卻絲毫不減。
"你漏算了一點。"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
趙曜也不閒著,既然溫執欲現在不喜歡躲自己的攻擊——自己力量太小,且右手脫臼,不足距離的衝刺帶來的動能無法很好地刺傷他,而長距離的又不容易命中。
因此現在就給王星衍打掩護吧。
剛才王星衍佈下棋局的時候,趙曜終於抓住調息的機會。
背靠著一根斷裂的承重柱,用《清風撫絡決》的呼吸法門來調息,靈氣緩緩回覆,但明顯比那基礎的《小周天》要快一點,影狩之契的披風邊緣微微顫動——殘餘的靈力僅夠驅動最後三根影綾了。
"一瞬就好..."她咬牙低語,手指在虛空中猛然收攏。
那三根暗銀色的影綾如瀕死的毒蛇般從陰影中暴起,精準纏繞住溫執欲的腰部。
——絞殺!
影綾表面符文全亮,超負荷收縮時甚至崩出細碎火花。
溫執欲前衝的身形驟然停滯,他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銀色枷鎖,琉璃質面板被勒出蛛網般的裂紋。
“怎麼?”他伸手握住其中一根影綾,“你要我?”
趙曜立刻感到一股恐怖的拉扯力傳來——溫執欲竟是要將她整個人拽過去!
她的靴底在地面擦出兩道焦痕,影綾繃得筆直,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王星衍給了她一個眼神。
她收回影綾,腳下風網彈射,向後退去,這次她退得遠遠的,遠遠離開了超市的範圍,去到能見度最遠地方。
王星衍屈指叩響棋盤,七枚白子應聲而起,在星圖中連成北斗之形。
"徵。"
第一枚白子破空而至,直取溫執欲咽喉。
對方反手格擋的瞬間,棋子卻突然下墜三分,堪堪擦過他手腕動脈——這本該是絕妙的一擊,卻見溫執欲手腕詭異地翻轉,指尖精準夾住白子。
"還你。"
他屈指一彈,棋子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
王星衍黑子瞬發格擋,"鐺"的一聲脆響,兩枚棋子同時炸成齏粉。
第二枚白子趁機突襲溫執欲肋下,他卻彷彿早有預料,側身時琉璃質面板泛起波紋,將棋子軌跡折射偏移。
第三枚白子從刁鑽角度襲來,溫執欲竟借勢後仰,讓棋子擦著鼻尖掠過,同時一記鞭腿掃向王星衍下盤。
"鎮!"
三枚黑子及時落地成光盾擋住這記重擊,反震力卻讓王星衍後退半步。
第四枚白子趁機突進,卻在即將命中時被溫執欲一個旋身避開,棋子深深嵌入他身後貨架。
"五連。"
王星衍變招,剩餘三枚白子呈品字形合圍。
溫執欲眼中猩光大盛,突然抓住其中一枚,任由它在掌心炸開——血肉飛濺中,他借爆破衝擊加速,瞬間突破包圍網,直逼王星衍面門!
"劫爭!"
千鈞一髮之際,兩枚黑白子在空中相撞,位置互換。
溫執欲的殺招落在突然出現的黑子護盾上,而真正的王星衍已出現在三丈外的"星"位。
溫執欲甩了甩震麻的手腕,看向嵌在手臂上的第六枚白子。
鮮血順著棋面"徵子"二字蜿蜒流下,他卻笑得愈發愉悅:"繼續。"
第七枚白子在這時突然從他影子中升起——原來先前"射偏"的棋子都是伏筆。
只見六道金光從地面刺入他周身大穴,那些先前"射偏"的白子此刻懸浮在金光中,表面浮現「封」、「禁」、「斷」等古篆字。
溫執欲終於悶哼一聲,單膝跪地,他跪地的姿態像極了棋局中被「徵吃」的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