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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確定只是炎症嗎?

雲歲歲看到沈銀花,眉頭微擰,“沈醫生不是胸外科的醫生,也管內科的事?”

宋大河是急性心梗,沒開刀沒手術,按理說應該是在心內科掛號。

沈銀花臉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鎮定地說:“我來替徐副院長送資料,他一會就來。”

“雲大夫,你沒事就可以離開了,別耽誤我們會診。”

雲歲歲沒回答她,而是拿起X光片看了看,宋老爺子的肺部確實沒有明顯的結節陰影。

但X光能拍到的細節有限,還要結合其他表現才能確定。

雲歲歲在這方面並不是專家,她能做的已經做了,宋老爺子的脈象細弱無力,肺陰虛肺氣虛,基本上可以判定有結節,且可能出現癌變。

但還要找個會看片子的醫生才行。

宋政委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對沈銀花說:“讓雲大夫留下吧,老爺子在火車上就是雲大夫救的,她在這他也能安心些。”

沈銀花不悅地看向他,但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對父親來說,自己的事可能遠沒有他這些戰友重要。

很快,宋大河的主治醫師,軍區總醫院的徐副院長來了。

身後還跟著一個年紀較大的老醫生和兩個年輕女醫生。

女醫生裡,其中一個就是去大城山支援時給沈銀花當助理的徐醫生,徐尖尖。

徐尖尖看到雲歲歲,眼睛瞪得老大,語氣不善地質問:“你咋在這?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尖尖!怎麼說話呢?!”徐副院長呵斥道。

這可是宋政委家屬,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嗎?

這人一看就是宋政委允許進來的,尖尖這丫頭,真是不分輕重!

徐尖尖一跺腳,“爸!她就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連醫師都不是,有什麼資格站在這,怕是想偷師吧?之前在大城山的時候,她就差點藥死好多人,萬一她是間諜,給我們醫院這麼多人下藥可就糟了!”

聽到她這麼說,宋政委眉頭皺了皺,“徐醫生,話可不要亂說,之前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都是郭文一人所為,雲大夫是被誣陷的,也是受害者。”

徐尖尖不屑,“他們倆之前總混在一起,誰知道是不是有不正當的關係?郭文替她頂罪也不是沒可能啊!”

雲歲歲冷笑一聲,意有所指道:“眾所周知,我與郭文只是點頭之交,不過他一直把沈醫生奉為神女,比起替我頂罪,倒是替沈醫生頂罪的可能性更大些。”

沈銀花臉色一白。

郭文被抓那幾天,她幾乎心神不定夜不能寐,還差點在救援手術中出錯。

後來塵埃落定,她好不容易鬆一口氣,如今最不想提起這件事的就是她。

她按住徐尖尖的手,“算了,咱們這是軍總醫院,間諜來了就是找死。而且偷師也有門檻,不是別人想偷就能偷的,不用怕。”

“也是,某些人啊,連工農兵大學都沒上過,還真以為能學到啥?”徐尖尖傲慢道。

她旁邊的年輕大夫眼皮動了動,眼裡閃過不贊同。

“好了,X光片給我看看。”徐副院長道。

他看了心臟的影像,滿意點頭,然後看向其他部位,視線落到肺部時,微微頓了頓。

“怎麼了?”

宋政委觀察到他的異常,眯起眼問。

徐副院長搖搖頭,笑著道:“沒事,肺部可能有點炎症,可以先打一天消炎針。”

“您放心,國內的心臟搭橋手術技術已經漸漸成熟了,有我親自主刀,所有參與手術的醫生都是我們院的精英,肯定沒問題!”

聽他這麼說,雲歲歲眉頭漸漸皺起,隱約想起了上輩子看過的新聞,講的就是國內心臟搭橋手術的發展。

其中有提到,某軍醫院因為第一臺心臟搭橋手術的成功,在全國都打出了名號,主刀醫生也迅速成為享譽國際的外科聖手。

但遺憾的是,由於患者肺部多發性結節惡化沒能及時發現和控制,最後還是死於併發症。

所以有沒有可能,患者胸悶氣短這些症狀就是因為肺部疾病,只是他恰好也有輕度冠心病而已?

她不由出聲:“肺部確定只是炎症嗎?”

徐副院長不悅地看向她,但並不想跟一個小輩計較,只是冷聲道:“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性。”

年紀大的醫生盯著X光片,表情欲言又止。

而他一旁的年輕女醫生卻沒那麼多顧忌,表情鄭重而嚴肅地說:“雙側縱膈淋巴結腫大,縱隔不對稱,不排除有肺部結節、淋巴瘤和肺轉移瘤的可能,我覺得還是要進一步觀察,萬一是惡性腫瘤,貿然進行搭橋手術恐怕會有風險。”

雲歲歲頓時對這位醫生刮目相看,至少從專業性和嚴謹性來看,比沈銀花強多了。

沈銀花一把搶過X光片,仔細盯著看了一會,嘴唇死死咬了起來。

怎麼會?她之前怎麼沒發現?

她餘光瞥向雲歲歲的方向,就見她氣定神閒地坐在窗邊,連晚霞都偏愛於她,為她披上了一層光暈,宛如一幅畫一樣。

難道她真有這種醫術,隨便摸個脈就能摸出宋老爺子的真正問題?

怎麼可能!那些毫無科學依據的土法子,絕對不可能這麼還厲害!

更別說,她才十八歲!

沈銀花攥起拳頭,就算她在外科領域也稱得上一句年少有為,可她也已經二十六了。

她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怎麼可能輸給一個高中畢業,只知道勾搭男人的貨色?

當著這麼多人面被反駁,還是被一個剛來醫院沒幾天的見習醫師反駁,徐副院長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看了宋政委一眼,苦口婆心地對年輕女醫師說:“小周啊,你剛參加工作,沒經驗很正常,一般情況下,結節小到X光片都拍不出來,惡化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周韻也不知是沒聽懂他的暗示,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直言道:“但是也有可能不是嗎?”

“沒錯。”

徐副院長還想說什麼,卻被雲歲歲打斷,“宋政委,我還是建議您讓老爺子先觀察看看,畢竟手術對老人家的身體還是有一定損害的,而且輕度冠心病也並不是非得手術不可。”

宋政委想了想,點點頭,“那就先觀察吧,手術風險還是太大了。”

雲歲歲這才鬆了口氣,周韻也認同地點了點頭。

而其他三人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尤其是徐副院長,他不認識雲歲歲,卻在心裡給周韻記了一筆。

雲歲歲知道周韻是見習醫師後,心裡也為她捏了把汗。

畢竟能把徐尖尖教育成這副模樣,徐副院長也肯定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

因此在會診結束後,她趁沒人的時候叫住了周韻,“周醫生,請等一下。”

周韻回頭,利落的短髮劃過一道簡短的弧線,“你好,請問有事嗎?”

“我叫雲歲歲,在鎮衛生所工作,你以後如果遇到什麼麻煩的話,可以來找我。”

她本來想說的是如果被軍醫院辭了的話,但又覺得還是得給周醫生留點面子,便沒直說。

周韻似乎沒聽懂,表情遠不想討論病情時那樣專注睿智,反而有點呆呆的,“好,以後有醫學上的問題,我就去請教你。”

雲歲歲:“……好。”

還怪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