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星辰犀牛角粉,廖成傑便洞悉了陳飛的藥方構思——降熾烈之心,寧神靜魄。
而星辰犀牛角粉,確有熄滅熾火、安撫魂魄的奇異功效。
陳飛注視著書寫的首位藥材,這是君藥,亦是方劑中至關重要的元素。
此刻的他,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的中醫,還能配製這種藥材。
因為在加入星際聯盟之前,星辰犀牛角粉尚未完全禁用於醫藥。一旦聯盟法規生效,類似犀角和虎骨等,都將徹底退出藥典。
然而,陳飛堅信不必如此嚴苛。即使是為了生態保護與物種生存,也不應以人類生命為代價。
況且,即使珍稀生物被列為藥禁,富人們依然能在餐桌之上享用它們。
西方的雙重標準永遠只束縛東方,卻無法觸及自身。
“星辰犀牛角粉能止息內火,收斂失血,這是方中最重要的成分。”
陳飛簡潔地向廖成傑解釋一句,然後繼續揮毫潑墨。
廖成傑也持續注視著藥方,他渴望學習如何配方,目前他的技能仍顯不足。儘管他有治療疾病的勇氣,提升實力總是明智之舉。
他的醫術與陳飛相比,或許差距微乎其微。
然而昨日的陳飛尚可追逐,今日的陳飛,追趕之路已非易事。
因為陳飛的醫術,每天都在日臻完善。
這就是一個擁有極高中醫天賦者的優越之處,即使廖成傑的理解力不凡,但與陳飛相比,仍有一段距離。
所以他必須竭盡全力學習,向陳飛學習,向所有對他有益的醫術和人學習。
星辰犀牛角粉三份,人參星參粉一錢(星參粉末與星三七粉末)
“只有這兩種藥嗎?”
看到陳飛只開了這兩種粉末狀藥材,廖成傑不禁驚訝而困惑。
陳飛確實有這樣的配藥習慣,之前對付站長女兒多年高熱及罕見病症時,他就配了人參與鹿茸星粉。
在陳飛看來,用藥並無固定規則束縛。
有時候單味藥即可療愈重病,有時兩味藥便能立竿見影。
有些專家認為藥方不應過多,過多意味著醫生辨證不清,治病思路混亂,試圖面面俱到,最終可能一事無成。
此言不虛,如一個方劑中包含三四十味藥,陳飛實難贊同。
領兵征戰只需一員主將,多員副將輔佐。
話多反亂陣腳,用藥亦是同理。
藥味過多,大多時候並不理想。
但藥少,相對而言並無大礙!
“這只是引導之藥,這兩味藥材需分三次服用,每回以九十毫升的鮮活地靈露佐飲。”
陳飛在兩種藥材之後,用羽毛筆書寫下服用方式...
星辰草汁液能止息血脈,源於其滋養陰元、止血療傷的神奇效能,是罕見的引導之力源泉。
因此,陳飛所選的引導草藥非止兩種,實則四種:犀角粉塵,靈參精華,七葉神根,以及星辰草汁液。
陳飛繼續攤開一卷羊皮紙,書寫著需長期服用的魔法藥劑配方。
“黃芩三片,山梔子三顆,川貝母三粒,甜杏仁三枚,蠶豆花五朵,墨旱蓮四枝,白芍三片,靈磁石十顆,龍鱗石十顆,貝齒石十顆,茯苓神五顆。”
看到陳飛書寫的秘方,廖成傑面色複雜,心中暗暗讚歎。
“隊長,貝齒石就是貝子石嗎?”
廖成傑追問,這不是顯示他不懂行,而是中土醫藥界對藥材的記述各有千秋。他自已開藥時,更偏愛稱貝齒石為貝子石。
“沒錯,貝齒石即貝子石,源自《神農秘藥典》,乃安神寧魄的聖物,入肝肺二經。”
“貝齒石又分紫貝與白貝,兩者效用各異。”
“紫貝能平抑肝陽,靜心寧神,明目清肝。”
“白貝則擅長清心定神,治療心悸失眠和躁動不安。”
陳飛並非詳細解釋,只是習慣性地閒談兩句。
“隊長,你這藥方用的是白貝還是紫貝?”廖成傑點頭,繼續詢問。
“若無特指色彩,通常指的是白貝,唯有紫貝才會在名稱中詳盡標註,我此方自然選用白貝。”
陳飛說完,將羊皮紙遞予廖成傑,接著說道:“請藥房準備藥材,今明兩天的藥就按這個來。”
廖成傑應聲接過,再次審視,感到十分妥當。
“大叔,您安心休養,不必顧慮費用,藥錢並不高昂,只是一些藥劑費而已。”
“眼看就要過年了,大叔你們恐怕無法回家團圓,可以讓孩子們來醫院過年。”
“到時我會跟護士們打個招呼,她們不會阻撓的。”
陳縣人民醫院對病房陪伴有嚴格規定,不得超過兩人。
因醫院設施樸素,空間有限,過多陪護會影響其他病患休養。
一間病房三位病患,加上家屬,不限制的話,很可能聚集十幾人。
那樣,病房將無法正常居住。
所以限制在兩名陪護以內,是為了病患的福祉考慮。
“好的好的,感謝陳隊長的關照。”
中年婦人連忙鞠躬致謝,恭敬地送陳飛與廖成傑離開病房。
陳飛見狀心中不忍,便未多留,徑直離開了內科病房。
今日的診療至此結束,已近傍晚五點,正是下班時刻。
下班後,他還需做什麼呢?
陳飛敲了敲額頭,似乎漏掉了什麼事?
他努力回憶許久,終於拍了拍頭想了起來。
“對,白大哥提到李幹員今晚會宴請吃飯。”
這事發生在拂曉時分,離開聖牛賢者的書房後,白小天向我透露的。
我想婉拒,但白小天堅決地為我做出了選擇。
陳飛對這類秘密集會其實並無太多憧憬,他的心中唯有純粹的療愈之道。
但有時我覺得自已像是假裝清高,既然此生立志守護古老醫術,建立醫藥帝國,這些暗中的聚會不可或缺。
即便我不再適應,也要逐漸接納。
若無世俗之心,怎能成為霸主。
若只想做一名孤高畫質貴的醫師,的確可以,治病救人足矣。
但要扛起中醫的未來,遠遠不夠。
“隊長,今日的值守還是交給我吧。”
“我在城中暫無棲身之處,恰好門衛室可供落腳。”
廖成傑上前,主動請纓,選擇留下值夜。
在後世,這幾乎是無法想象的事。
誰不願早日歸家?
唯獨廖成傑甘願值守。
“好吧,那你留下吧,有你在,我也安心。”
“晚上我有個宴會,若有醫院急事,請院長聯絡白乾事。”
陳飛點頭應允,他對廖成傑的主動值守及堅守醫院感到欣慰,自已沒看錯人。
廖成傑一聽又是院長,又是白乾事,還有宴會,心頭一凜。
他仔細打量陳飛,雖年少,此人遠非表面這般單純。
陳飛返回辦公室,脫下白袍,換上厚重的毛絨大氅。
剛披上大氅,走廊便傳來呼喊。
“陳師弟,別磨蹭了,快走吧。”
白小天的身影在辦公室門前顯現,他身著灰白的中山裝,裝扮得略顯老成。
老成,在政界是種優勢。
“來了來了。”
陳飛急忙回應,隨即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