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番所,簡稱交番。在日本特指警察局派分在各地的場所名稱,國內大多稱之為‘派出所’。
也許,很多人對派出所的印象都並不是特別的深刻,每當聽到有人‘進局子’了的時候,第一反應總是對方犯了什麼大錯,必須要進行嚴格的看管。
實際上,派出所能夠拘留的人,遠不止是那些稀少的犯罪分子。從破壞公務到鬥毆打架,任何在普通人眼裡只需要口頭教育一下的事情,實際上都是可以將其帶回派出所,進行個人檔案登記的。
只是由於各種原因,人民警察對偶爾犯錯的普通民眾也不是那麼的苛刻,除了影響惡劣的事件之外,一般的小事都是私下解決的為多。
結束通話電話,聲望小姐將手機還給了一臉委屈的玲奈,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道。
“放心吧,你的前輩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很快你就可以回去了。”
“嗚嗚......為什麼人家會這麼倒黴啊!”
玲奈粗魯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珠,用早已發紅的眼圈抬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中年警察,委屈的解釋道。
“警察叔叔!人家真的沒有破壞公物啦!那些座椅什麼的,都是自己突然壞掉的!”
警察叔叔緊繃著一張臉,絲毫不為所動。
向後輕輕仰頭,他用相當蔑視的眼神看著玲奈道。
“你騙鬼呢?”
“真的不是人家啦!為什麼就沒人相信自人家呢!?”
“因為那個。”
警察的左手向一旁指去,在他指的方向的牆角里,有著一根坑坑窪窪的金屬球棒。
看到那個球棒後,玲奈的表情頓時變得糾結起來,身子微微一縮,低下頭不再言語。
因為,那正是自己回來後在店裡買給父親的禮物。只是現在,剛走出店門的它,早已因為敲打堅硬物體的原因,變得破爛不堪了。
但是,玲奈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只是喝了一杯酒而已,回過神來後就拿著破破爛爛的球棒,站在破爛不堪的咖啡店裡了。
她的酒量真的沒那麼差啊!那種程度的清酒,別說是一杯了,就算是一瓶!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喝完好不好!?
“怎樣?無話可說了吧?”
警察冷哼一聲,將一個檔案本扔在了玲奈的面前。
“如果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的話,就簽了它吧!只要支付足夠的賠償金給店家的話,拘留什麼的可以酌情處理。”
“咕唔......前輩,你在哪裡啊!!”
玲奈鼻子一酸,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又要開始流淚了。一邊哭的梨花帶雨,一邊期待著心中那個無所不能的前輩趕緊過來支援自己。
只要是前輩的話,一定可以為自己洗刷冤屈的!
見狀,警察趕緊移開了視線,心道眼不見為淨。
這個小姑娘別的不說,這一手哭戲做的倒是不錯,連自己這個當了二十多年警察的老司機都要受不了了,還是少看她哭的為妙!
如此,兩人僵持了半小時之久。
就在警察快按耐不住性子,想要強行逼迫玲奈簽字的時候,一個充滿焦急意味的聲音傳了過來。
“抱歉!請問這邊有一個叫做田原玲奈的女孩子嗎!?”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玲奈瞬間破涕為笑,又驚又喜的看向派出所的門口處。
那裡,滿頭大汗的李玲,正一臉焦急的尋找著什麼人。
在看到美玲坐在裡面的樣子後,他頓時有些脫力的坐倒在了地上,向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玲奈。”
“前輩!”
玲奈從桌前坐起,飛快的跑向了李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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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計程車從飯店那邊來到附近,在這邊實在是太過擁堵的路況下,我選擇下車,一共花了3000円的車費。
還沒來得及心疼,我便緊接著進行了一場長達三公里的疾跑。哪怕是體格還算不錯的我,也不禁流下了疲憊的汗水。
但是,總算在玲奈出事前到達了這裡,我對此深表慶幸。
一直以來對我敬仰有加的後輩要是出了什麼亂子,我這個當前輩的可是很頭疼的啊。
“哈、哈、哈......”
“前輩!你沒事吧!?怎麼一副剛跑完馬拉松的樣子!?”
“啊哈哈,只有馬拉松的十四分之一而已啦......倒是你,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被帶到這裡來啊?你後面那個警察大叔,表情可是非常的恐怖啊?”
“嗚噫!?”
聽到我的話,玲奈彷彿觸電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渾身顫抖著緩緩的回過了頭,看向坐在桌前的警察大叔。
“吼......”發出了一陣意義不明的聲音,警察如此道:“小姐你的膽子不小啊,要不要我再給你加一個潛逃罪?”
“對、對不起!”
砰!——警察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大喝道。
“現在是審訊時間,作為嫌犯的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坐下!不然,我手上的這幅手銬就有用了!”
“是、是!”
玲奈以最快的速度坐回了座椅上,而被她拋棄的我,只能乾笑著搖了搖頭,利用剛剛恢復的一點體力,用力的站了起來。
嗯......雖然雙腿還有些痠麻,但是吐息已經恢復正常了,影響不大。
“您好,李玲先生,我是玲奈小姐的朋友,請多指教。”
“嗯?”
我這才發現,在門口一旁還有一位坐在座椅上的金髮麗人,豔麗的容貌令人過眼難忘,但不知為何卻穿著一身女僕裝。
難道是哪個大戶人家從國外聘請來的高階女僕?我腦中亂糟糟的這麼想著,但因為玲奈還有麻煩沒有解決,我決定等會再跟她交流。
抱歉,我要先處理玲奈那邊的事情,等會再跟您談話。”說完,我想起了剛才的電話,補充道:“對了,剛才多謝您給我打電話通知這件事情,我替玲奈感謝您。”
“......不,不用多禮。這是作為朋友的我,應該做的。”
女僕小姐面色平淡的答道,我對此點了點頭。
走到桌前,我向從剛才開始就在觀察我的警察先生搭話道。
“那個,警察先生,請問這孩子犯了什麼錯?居然要被帶回局裡審問?”
“哼,當然是犯了大錯!”用手指了指牆角那根坑坑窪窪的棒球棍,警察氣憤道:“她居然拿著那根球棍砸翻了一個咖啡廳啊!當時在場的還有個柔道黑帶選手,居然就是不能制服她,你說氣不氣!?”
......
哈?
玲奈那個傢伙,拿著棒球棍砸翻了一個咖啡廳!?
我驚愕的看了玲奈一眼,想要確定一下答案。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啦!人家真的沒有砸店!前輩你要相信人家啊!”
“......”
我用微妙的眼神看著玲奈,然後因為對她的信任,硬著頭皮對警察說道。
“她是如此說的,而且,我並不認為身材這麼嬌小的她能做出那種事情。警察先生,請問這之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呵呵,誤會?”
警察冷冷一笑,掏出手機放在了桌上,冷哼道:“這是店家的監控,我把影片存到手機裡了,你們自己看吧!如果看完這段影片之後還能反駁的話,我就算你們厲害!”
“......”
手機的螢幕開始播放影片,我默默的看著。
只見,影片中的玲奈,起初剛進入咖啡廳的時候還很正常。
親切的跟店員小姐打了聲招呼,坐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咖啡和一塊蛋糕,仔細的品嚐著。
吃到一半,她的手機似乎來了個電話,接起電話,她開心的在說著些什麼。
然後,現在正躺在牆角的那根坑坑窪窪的棒球棍,被她從長長的背袋中取了出來,上面還紮了根蝴蝶結,很是可愛。
就在這時,剛才跟我搭話的那個女僕小姐走進了咖啡店。見到她後,玲奈明顯一愣,隨即很是欣喜的起身跟她打起了招呼,愉快的交流著什麼。
原來如此......如同女僕小姐所說,她倆的確是朋友關係呢。
我不著痕跡的瞥了女僕小姐一眼,隨即又認真的看起影片。
只見,貌似接受了玲奈邀請的女僕小姐,在座位上坐下後,從包中取出了一個酒瓶,微笑著遞給了玲奈。
.......酒瓶?
影片裡,再三推辭不了的玲奈,無奈的接過了女僕小姐的酒瓶。又在一個鬼鬼祟祟的狀態下,偷偷的用女僕小姐提供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出來,迅速的喝了下去。
......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玲奈一眼,對她的這種行為十分的鄙夷。
她在想些什麼啊?那裡可是咖啡廳啊喂?萬一被店家發現的話,可不僅僅是口頭警告這麼簡單了好不好,最輕的情況都會被直接趕出店裡啊?
無視了玲奈一臉‘你聽我解釋!’的表情,我繼續看了下去。
喝下那杯酒後,玲奈就將酒瓶收了起來,一邊吃著蛋糕,一邊跟女僕小姐交流著什麼,笑的很是開心。
嗯,到此為止都沒有什麼問題。我不禁疑惑的看向了警察。
“繼續看。”警察冷漠的說道。
我的視線重新回到了螢幕上,然後就在這時,一個詭異的情形出現在了影片裡。
只見,女僕小姐對玲奈說了些什麼,然後起身離開了座位,不知所蹤。而差不多在兩分鐘之後,玲奈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察覺到有些不對的店員趕緊走了過來,似乎在詢問她是否感到哪裡不適,但是始終都沒有得到玲奈的回應。
然後......
Duang!!!——
扎著蝴蝶結的金屬球棍,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玲奈搖搖晃晃的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個瘋狂的笑容,狂野的揮舞著危險的武器。
桌子,椅子,花瓶,檯燈......甚至說是客人。
店內的一切,突然就遭到了嬌小女孩化作的狂戰士的襲擊,發出了慘厲的哀嚎。
桌子,折成兩半。椅子,變成碎屑。檯燈?變成玻璃渣。
僅僅十分鐘的時間裡,整個店鋪就被砸成了一片廢墟。除了僅剩的幾名店員和店長以外,再無一個客人。
然後,彷彿是耗完了力氣一般,影片中的玲奈站在原地愣了一會,軟綿綿的倒在了沙發上。
到此,影片結束了。
我看著變黑的畫面,陷入了沉默。
“那麼,你還有什麼想為她辯解的話嗎?‘前輩’先~生~?”
“......”
面對警察大叔的冷笑,我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