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戌深感痛心,但一切早已無法挽回。
看著那塊刻著正面刻著一個大大的“主”字、上方呈弧形刻著的“忠義教”三個字的令牌,楊秋戌思索再三,將其放入懷中。
與此同時,他從懷裡拿出了那封林安給他的信。
那封信,雖然被鮮血浸溼,且被匕首戳穿了一個洞,但信中的內容卻依稀可見。
一切的前因後果,都在這封信中。
楊秋戌展開信,林安的字跡映入眼簾,一個以死為誡的計劃,浮出水面。
“楊秋戌,你是否有很多問題?
我來解釋給你聽。
你很久沒在朝廷當差,不知道近幾年來,皇上因為寵溺欣妃從而荒廢了朝政。
因為皇上對天下大事不管不顧,從而導致各地貪官橫行,他們壓榨百姓,導致民不聊生。
各地百姓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欣妃一日不除,皇上就會一直荒廢朝政。
整個青朝,將會萬劫不復。
太子唐松明,其實早已到了可以登基的時機,但老邁的皇帝不退位,太子就永遠只能是太子。
我曾經勸過太子,讓他以天下為重,發動軍隊,推翻當今的皇上,直接登基稱帝。
可他說這是不仁不義的做法。
我頓感羞愧,無言以對。
皇上依舊我行我素,不管百姓死活。
人們都說,只要殺了欣妃,皇上才會痛定思痛,才會改變。
那時起,我就有了殺她的打算。
因為欣妃的事,徐謙、王安民、嶽天舉都勸過皇上,甚至欣妃自已也勸過他,但根本沒用。
嶽天舉更是因為頂撞皇上,被打入大牢。
那一刻,我深知欣妃不死,朝廷難安。
於是,某個夜晚,我潛入了欣妃閣,找到了欣妃。
但她卻另有見解,她說:死可以,不能死得這麼潦草,更不能這麼簡單。簡單的死去,皇上根本不會太過在意,只有成為一件難以破獲的疑難案件,才會受到重視。
那時,我有些驚訝,一個深居宮中的弱女子,竟有這番見解!
她還說想見見你。
於是,我制定了計劃。
那就是殺了欣妃之後,再殺幾個人,這樣才能引起重視。
當晚,欣妃在池塘邊徘徊許久,最終走回房間,脫下鞋子,穿著襪子走到了靠近池塘邊的涼亭裡。
就在那裡,我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鋼針,刺穿了她的頭顱。
一擊斃命,沒有任何痛苦。
將她推入池塘之後,我隨即離開,卻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七個人。
就是被我殺的那七個人。
他們是忠義教的人。
我向他們出示了令牌,他們沒有為難我,放我離開。
第二天,我覺得事情還不夠大,於是,我找到了那七個人。
我跟他們說了這件事,原以為他們會唾棄我甚至為了自保殺了我。
可我沒想到,他們竟然同意了!
一招以死為誡的計謀,就這樣順利的實施。
事情的發展都在預料之中,齊霄破不了案,皇上大發雷霆,最終請你出山。
當你到了皇宮的時候,你的舉動,就已經在我的監視之中了。
我射箭殺死那個送信計程車兵,也是為了提醒你,這個案子非你不可。
我一直想知道,是不是也有你破不了的案子。
如果我的計劃再完美一點,或許你查不到我的身上。
但這,與我的計劃相差太遠。
我想以我、欣妃和八名士兵的死,來警告皇上,如若他依舊執迷不悟,那整個王朝,離亡國之日也就不遠了。
至於後續的打算,就不能告訴你了。
你沒讓我失望,甚至,比我預料的要早了許多。
我關在牢裡的那個人,是遁地蟾蜍許友善。
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我設下陷阱,派忠義教的人圍攻他從而抓住了他。
可惜的是,那個誘餌,那個美麗的姑娘,卻慘死在他的手裡。
我自知犯下大罪,早已想好以死謝罪。
原本,他是我準備給你回到朝廷的見面禮。
但在欣妃事件之後,我改變了主意。
我要利用他,讓他殺了我。
這樣,我的後人也不會找你麻煩。
因為我不知道我的後人會不會為我報仇,為了以防萬一,我制定了計劃,放出許友善,借刀殺人。
借他的手殺了我,這樣殺我的人就是心狠手辣的遁地蟾蜍許友善,而不是你楊秋戌,更不是皇帝唐龍武。
我死了,一切就都到此結束了。
希望以我們的命,能換來皇帝的幡然醒悟,如若不然,那便是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
如果真的天下大亂,你可以去找鎮守東方邊關的林羽升,你認識他,他是我兒子,為人忠厚,不會虧待你的。”
看完信,楊秋戌感慨良多,無奈嘆氣。
他小心翼翼將信摺好,放回懷中。隨後找來一塊布,製成一個簡單的布袋,將欣妃死前所穿的鞋子和鋼針裝了進去。
隨後,他背上布袋,走出房間,來到了遁地蟾蜍許友善的屍體旁。
看著這惡貫滿盈的許友善的屍體,楊秋戌冷笑了一下,原來,你也是林安的一枚棋子罷了。只是,林安死在你手裡,真是不值!
隨後,他回到了客廳。
王安民、蕭明渠、齊霄早已在客廳等候。
見楊秋戌回來,王安民忽然問道:“這個案子,你準備怎麼跟皇上彙報?”
典贛、蕭明渠、楊風起、齊霄都看向了楊秋戌。
“林安是兇手的事,要直接告訴皇上嗎?”典贛也問道。
蕭明渠心裡咯噔一下,林安就是殺害欣妃的兇手?
楊秋戌沒有回話,慢慢走到楊風起身旁,忽然出手,直接打暈了楊風起。
眾人驚詫萬分。
在將昏迷過去的楊風起放在地上之後,楊秋戌隨口道:“不然呢?”
典贛眉頭一皺,“楊秋戌,你這是幹嘛?”
“有些事,不能讓他知道,也不能讓他牽連其中。”楊秋戌解釋起來,隨後走到門邊,觀察有沒有人偷聽偷看。
蕭明渠眉頭一皺,“林將軍為國操勞一輩子,最後卻因為殺了欣妃,名聲毀於一旦。”
王安民看了一眼林安的屍體,眉頭緊皺,“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名聲對他而言,也不重要了。不過,如果能挽回他的名聲,倒也可以。”
齊霄點了點頭,表示預設。
“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們配合,但是,如果實施的不好,有可能會腦袋搬家。你們願意嗎?”楊秋戌看了看眾人,神情嚴峻,隨後,他又把目光移到了外面。
“什麼計劃?”蕭明渠問道。
“雖然我們都知道是林安殺了欣妃,但皇上不知道。書房那裡,正好有一具屍體。那是遁地蟾蜍許友善。一個惡貫滿盈的人。如果,我們把殺欣妃的罪名,安在許友善身上呢?”楊秋戌淡然道。
典贛眉頭一皺,“這可是欺君之罪,你不要命了?”
楊秋戌一聲冷哼,“林將軍願意用他的命來告誡皇上,他都不怕死,我又怎麼會是貪生怕死之輩?”
王安民看了一眼楊風起,“所以,你剛才才會打暈楊風起,對嗎?”
楊秋戌點了點頭,“各位有什麼話可以直說,我不勉強各位。”
“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同意。反正我也不在朝廷當官。”典贛隨口道。
“我也同意。”王安民點了點頭。
蕭明渠也點頭答應下來,“我沒意見。”
齊霄無奈嘆氣,“我一把老骨頭,本身也沒多少年,我也沒意見。”
“今晚,我給林將軍守靈,你們先回去吧!明日,我會將情況告訴皇上。”楊秋戌淡然道:“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計劃敗露,那就都是欺君之罪!”
齊霄、典贛、蕭明渠、王安民幾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