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霄神色複雜,“你們兩父子,聊窯子?這是怎麼回事?話題別跑偏了啊!”
金五魁哈哈一笑,“齊大人,男人的話題有很多,女人算是最有共同語言的。”
“所以,小兄弟,你真的去逛過窯子嗎?”金五魁壞笑著問楊風起。
楊風起看了一眼楊秋戌,連連搖頭,“我只是聽說過,知道也不代表逛過對吧?”
“哈哈哈”金五魁哈哈笑了起來,“我明白,知道不代表去過,去過不代表要告訴別人。畢竟,這是個秘密啊!”
楊風起一愣,好傢伙,怎麼感覺自已被這大漢給坑了呢?
此時,原先那名下人用木盤端著四杯茶水走了過來。
看著放在桌上的茶,楊風起拿起一杯抿了一口,“我去,好燙。”
楊秋戌翻了個白眼,還是這麼冒冒失失的。
“茶,不是這麼喝滴,得先吹一口仙氣。”說完,齊霄給楊風起示範了一下,端著茶水吹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放在嘴邊抿了一口,“還是這茶對味!”
“對了,風起,你有沒有去過窯子,告訴為父。”楊秋戌抿了一口茶,隨口問道。
“沒有。”楊風起斬釘截鐵的回答。
不管有沒有去過,回答那肯定是沒有啊!
“唉~不知道你師父一天到晚都教你些什麼,我得去找他算賬!”楊秋戌自顧自的說道。
“要算賬你得找賬房先生,我師父又不會算賬。”楊風起嘟囔道。
楊秋戌瞪了楊風起一眼,暗想:好小子,天天拆我的臺是吧?回去讓你嚐嚐什麼叫做嚴刑拷打!
所謂的嚴刑拷打,必然是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裡打。
嚴刑只是形式,拷打才是目的。
金五魁開懷大笑起來,“我是第一次見當兒子的還敢拆老子的臺的,小兄弟啊,你回去可得小心點,最好還是待在你娘身邊吧!”
“我娘?”楊風起苦著臉說道:“我爹要打我,我娘只會在旁邊鼓掌,還會指揮我爹打哪裡。她不參與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同情你,”金五魁嘆了一口氣,話鋒一轉,“不過,我的同情是沒用的。”
楊風起心底裡嘀咕:我真是謝謝你哦!
“好了,話題扯遠了,”楊秋戌正色道,“對了,死去的那七個人,有沒有認識他們的人?關於他們平日裡和哪些人接觸,有沒有辦法查得到?”
金五魁搖頭,“這我可不清楚,等會我去問一下和他們換班的人,他們也許知道一點什麼。”
“對了,還有一點,”金五魁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欣妃的死,有幾種說法。有的人惋惜,嘆息紅顏薄命、伴君如伴虎什麼的,也有的人說她是替皇上擋了刀,還有的人說她死得好。”
楊秋戌眉頭一皺,“為何還有人說她死得好呢?根據師父和我的調查,欣妃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結仇。”
“什麼人都有,人言可畏啊!”齊霄隨口道。
金五魁一聲冷哼,“齊大人,你是朝中重臣,有的事,想必你比我清楚吧?我一個小小校尉,多少都聽到一些關於欣妃的風言風語。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楊秋戌望向齊霄,“師父,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齊霄欲言又止。
“齊大人不說,想必也有所顧忌。那我來說……”
“算了,沒必要瞞著。
雖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該知道的也都會知道的。”齊霄打斷了金五魁的話,接著說道,“自從皇上寵幸欣妃開始,很多次都荒廢了朝政。
所以很多人都對皇上不滿,自然也有人對一直和皇上在一起的欣妃不滿。
更有人說她是妲已轉世,說她是狐狸精,禍亂朝綱,禍國殃民。
半年以前,皇上因為欣妃的事遷怒於丞相,罰了丞相一年俸祿。
四個月以前,皇上請人重修欣妃閣,更是遭到群臣的反對。
半個月以前,剛正不阿的鎮殿將軍嶽將軍再一次因為皇上留戀欣妃閣而荒廢朝政的事,跑到皇上那裡大鬧了一番,更是拔出了佩劍,揚言要殺了欣妃這個妖女,重整朝綱。
皇上勃然大怒,當即就要斬了嶽將軍,好在欣妃在一旁苦苦求情,嶽將軍這才逃過一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皇上剝奪了嶽將軍的軍銜,將其打入了大牢,時至今日,他都還沒有被放出來。
不過皇上念及他勞苦功高,免去了他家人的刑罰。”
一向沒個正經的楊風起,此刻握緊了拳頭,暗想:這不妥妥的昏君嗎?這還不推翻了他?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還有這種事?”楊秋戌眉頭緊皺,“這些事,為什麼不早說呢?”
“這不是說的挺早的嗎?”楊風起隨口道。
楊秋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楊風起頓時閉上了嘴巴,同時還捂住了嘴。
“其實早該想到,欣妃本人沒有什麼仇人,死去的那七個人也只是因為欣妃的死而枉死。
既然這樣,欣妃的死,很大可能就是因為皇上!”楊秋戌一字一句的說道,“楊風起剛剛也說過,那七個人雖然跟江湖中的忠義教有關。
但忠義教,卻又很有可能跟朝中的大臣有關。”
“那這麼說,嶽將軍就很可疑了!”齊霄也反應過來,推測道,“首先,他身為鎮殿將軍,有自已的人脈和勢力,那個忠義教,也可能跟他有關。
其次,他因為欣妃的事被奪去了官職甚至被壓入大牢。
不過,他人在大牢,如何能殺了欣妃呢?”
“如果他認識牢裡的守卒呢?”楊秋戌問道。
“這……”齊霄一愣,“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嫌疑太大了。”
聽到這裡,金五魁卻一拍桌子,為嶽將軍鳴不平,“不可能!嶽將軍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他一生光明磊落,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而且他整練三軍,戎馬半生,為朝廷鞠躬盡瘁。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五魁兄不要激動,一切都只是猜測。”齊霄勸道,“一切還是要以證據為主。我也覺得以嶽將軍的為人,斷然幹不出這種事。只是我們查案,也不能意氣用事。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當然最好,如果真是他,我們也必須要抓他。
無論如何,這也是一條人命,我們也要給死去的欣妃一個交代。
希望你明白,人情與律法之間,很難做到一個平衡。”
金五魁嘆了一口氣,“罷了,查案是你們的事,我管不著。不過今日到此為止吧!來人,送客!”
“不必,我們自已走吧!”楊秋戌站起身來,朝金五魁抱拳行禮,“告辭!”
齊霄和楊風起也隨即起身。
三人告別金五魁,隨即離開。
“怎麼可能會是嶽將軍呢?”目送三人走出金家,金五魁喃喃道,“如果真是嶽將軍,那我豈不是害了他?我這張嘴巴啊,就不該提起這事……”
等楊秋戌三人離開後不久,金五魁忽然一拍大腿,“哎呀,忘了跟楊風起小兄弟打聽他師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