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凌霜將雪兒帶回駐地之後,便一心撲在了照顧“他”這件事上。
每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凌霜就已經洗漱完畢,迫不及待地前往雪兒所在的房間去檢視她的病情進展情況了。
每次走到房門前,凌霜總是先停下腳步,輕輕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頭髮,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
進入房間後,她放輕腳步,慢慢地靠近床邊。看著雪兒那安靜沉睡的面容,凌霜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溫柔,彷彿眼前的人兒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有時候,雪兒會在睡夢中微微皺眉,似乎正在遭受一場可怕的噩夢。
每當這時,凌霜的心都會猛地一揪,她來不及多想,趕忙快步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來,動作輕柔得像一片羽毛一樣,緩緩地撫平雪兒緊皺的眉頭。
同時,她的嘴裡還輕聲呢喃著一些安慰的話語:“別怕,慕容公子,一切都過去了……”儘管她心裡很清楚,此時陷入沉睡中的雪兒可能根本聽不到這些話,但她還是忍不住要說出來,只希望能給雪兒帶去哪怕一點點的慰藉。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雪兒的病情開始有所好轉,意識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當雪兒能夠下地行走之時,凌霜便仿若守護珍寶之人,時刻伴其左右,於庭院之中悠然漫步。
此庭院雖規模有限,然佈局精巧,各類花卉遍植其間,紅若烈火,粉似雲霞,白像瑞雪,繁花似錦,鬥豔爭芳。
微風輕拂,花枝搖曳,花瓣如雪片般紛紛揚揚飄落,恰似天女灑下的花雨,將這方天地裝點得如夢似幻,仿若人間仙境。
凌霜與雪兒仿似一對璧人,置身於這如詩畫卷之中,心境澄澈而愉悅,仿若世間紛擾皆與他們無關。
凌霜款步慢行,玉手輕抬,指著那一朵朵綻放得絢爛無比的花兒,朱唇輕啟,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向雪兒娓娓道來:“此乃牡丹,花中之王,雍容華貴,儀態萬千;那旁的是芍藥,與牡丹相似,卻更添幾分嬌豔柔美;還有那淡雅的茉莉,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每一種花的名字與獨特習性,皆被她悉心講述,如數家珍。
雪兒則垂首靜立,側耳傾聽,她的嘴角不時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專注的神情彷彿世間唯有凌霜的聲音與這滿園芳菲。
對於凌霜如此無微不至的關懷,雪兒心中感動不已。
一次,雪兒不小心被路邊的石頭絆了一下,凌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兩人的身體瞬間靠得很近,凌霜的臉微微泛紅,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而雪兒則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
用餐時,凌霜會吩咐廚房準備各種精緻的菜餚,她知道雪兒身體虛弱,需要好好補養。
她會親自為雪兒夾菜,將那些有營養的食物小心翼翼地放到雪兒碗裡,還會輕聲說:“你要多吃點,這樣身體才能好得快。”
雪兒看著滿碗的食物,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相信凌霜會是她查明真相的突破口。
為了不令凌霜起疑,雪兒開始向凌霜講述自己的一些過往經歷,當然,都是無關緊要的信口胡謅而已。
凌霜則專注地聽著,時而露出會心的微笑,時而為雪兒的遭遇而微微皺眉,彷彿她已經完全沉浸在雪兒的故事裡,想要與她一同分擔喜怒哀樂。
夜晚,凌霜會坐在雪兒的房外守夜,她望著天上的繁星,心中思緒萬千。
她不明白為何會對這個突然闖入自己世界的“男子”如此心動,但這種感覺卻又如此強烈,讓她無法抗拒。
而雪兒在房間裡,也輾轉反側,她既感激凌霜的救命之恩,又擔心自己的身份被識破,同時也在思考著如何從凌霜這裡獲取更多關於天日神教的訊息,以便自己能夠早日踏上尋找真相的征程。
在這靜謐的夜晚,兩人雖相隔不遠,卻各懷心事,然而她們之間那微妙的情感紐帶卻在不知不覺中越系越緊。
隨著多日的相處,凌霜對雪兒的感情愈發複雜熱烈。
又是一個月光灑滿庭院的靜謐夜晚,凌霜與雪兒相對而立。
她緩緩摘下面具,這是她第一次在雪兒面前摘下面具,那一刻,彷彿時間都為之停滯。
她的額頭光潔飽滿,眉如遠黛,細長而微微上揚的眉梢透著一股英氣,雙眸恰似星子落入了澄澈的湖水之中,深邃而明亮,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
眼睫毛濃密而捲翹,像是兩把小扇子,每一次的眨動都彷彿帶著無盡的風情。
她的鼻樑高挺而筆直,如同玉峰秀立,帶著些許異域風情,為她那本就精緻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立體感。
唇若櫻桃,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那笑容彷彿春日暖陽,能驅散世間一切陰霾。
臉頰微微泛著粉嫩的色澤,猶如盛開在枝頭的桃花,柔美而嬌豔。
她的臉龐線條柔美流暢,下頜圓潤而精巧,整個面容在陽光的映照下,宛如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驚豔之美,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她的頭上戴著一頂精緻的銀質發冠,發冠造型獨特,猶如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鳳凰的羽毛纖毫畢現,皆用銀絲細細勾勒而成。
每一片羽毛上還鑲嵌著細小的寶石,有紅如烈火的紅寶石,藍如深海的藍寶石,以及綠如翠玉的祖母綠,這些寶石在月光下交相輝映,璀璨奪目。
在她的耳垂上,掛著一對明月形狀的耳環,耳環由純銀打造而成,表面刻著精美的花紋,中心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散發著幽藍的光芒,與她那明亮的雙眸相互呼應,使得她整個人在這光芒的籠罩下,宛如從畫中走出的神女。
雪兒的目光原本隨意地落在凌霜身上,只見她玉手輕抬,似要揭開那層面具的神秘。
雪兒心中忽生一絲好奇,微微揚了揚眉。當凌霜緩緩摘下面具,那驚世容顏乍現,雪兒不禁猛地一怔,雙眼圓睜,滿是難以置信與驚歎。
她不由自主的嚥下了一口唾沫,像是嚥下了一口無形的驚歎。
那原本帶著幾分灑脫不羈的眼眸,此刻被凌霜的美貌深深吸引,猶如被磁石定住一般,目光中熾熱的欣賞之意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
雪兒的嘴角先是微微下垂,彷彿被這美貌衝擊得有些不知所措,隨即又不自覺地上揚,勾勒出一抹帶著傾慕的淺笑,腳步也下意識地向前挪動了一小步,整個人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完全沉浸在凌霜那令人驚豔到失語的美貌之中,一時竟忘了周遭的一切。
凌霜此刻正凝視著眼前那個因自己的傾城之貌而呆若木雞的雪兒,眼中滿是深情與羞澀,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而熾熱,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緩緩開口道:“慕容公子,自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與旁人不同。
你的眼神裡有故事,有倔強,讓我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你於病痛中那脆弱卻又堅韌的模樣,如同一道光照進我心底深處,再難抹去。”
雪兒先是微微一怔,好似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驚到,隨後,她緩緩低下頭,耳尖悄然染上一抹紅暈,那紅暈像是要努力衝破她女扮男裝的偽裝,一點點蔓延開來。
她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袖,微微顫抖著,彷彿在努力剋制內心的波瀾。
凌霜繼續道:“我在這江湖中歷經風雨,見過無數的人和事,卻從未有過這般心動的感覺。與你相處的每一刻,我都倍加珍惜。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能牽動我的心絃。我曾以為我這一生只與這穿梭門和江湖紛爭相伴,可你的出現,讓我知曉世間還有另一種美好,一種我渴望緊緊握在手中的美好。”
“這天仙神女原來喜歡我?”雪兒如此想著,想要開口,卻被凌霜輕輕抬手製止。
美人當前,軟語在耳,雪兒的眼神中透露出慌亂、羞澀和一絲難以掩飾的喜悅。
她不敢直視凌霜的眼睛,不經意看向旁邊的花草,但是目光是遊離的,好像心思完全被凌霜的表白佔據,無法集中精力在其他事物上。
凌霜的眼神卻滿是深情與期待,她向前一步,靠近雪兒:“慕容公子,我凌霜在此立誓,願以我之身,護你周全,伴你走過這江湖的每一處山水。不管未來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想與你一同面對。你可願……與我攜手同行?”
雪兒先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撥出,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是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慌亂與羞澀。
“凌門主,你這一番心意,實在令我始料未及。我一直於江湖中漂泊,習慣了獨自行走,像一隻孤雁。你的深情,於我而言,就如同一束太過耀眼的光,照進我原本黯淡且孤寂的世界,我……我有些不知所措。”
說到此處,她微微抬起頭,目光快速地在凌霜臉上掠過,又迅速移開,那眼神中交織著羞澀、感動與一絲難以言說的糾結,恰到好處地偽裝出一個男子面對這般深情告白時的靦腆與無措,讓人很難起疑。
凌霜望著雪兒有些漲紅的臉,又向前邁了一步,緊緊的握住雪兒的雙手,“慕容公子,你也是我心目中的一束光,讓我們彼此照亮。”
雪兒只覺得自己的雙手被凌霜那如同柔荑般柔弱無骨的雙手輕輕地握住了,彷彿一股電流瞬間傳遍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臉頰也漸漸泛起一抹紅暈。
猶豫再三之後,雪兒終於鼓足了巨大的勇氣,緩緩地反轉手掌,將凌霜那纖細嬌嫩的手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就在這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兩人都靜靜地凝視著對方,誰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周圍的世界似乎也變得格外安靜,只有微風輕輕拂過,帶來絲絲涼意。
夜風輕柔地吹過樹林,樹枝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而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隨著樹枝的晃動而不停地搖晃著,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
雪兒邊聽邊暗自思忖:“凌霜竟對我有這般情意,我卻別有目的接近她,這可如何是好?”
只聽凌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近日要去無人谷參加一場盛會,那是諸多邪派雲集之處。”
雪兒心中一驚,她鬆開雙手撫住凌霜的肩頭,心裡快速地盤算著:“無人谷?這或許是找到天日神教線索的絕佳契機。”
嘴上卻說道:“無人谷?那可是個兇險之地,你為何要去涉險?”雪兒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擔憂,眉頭也緊緊皺起。
凌霜輕輕嘆了口氣,夜風吹動她的髮絲,輕聲說道,“這其中關係到穿梭門在江湖中的地位與一些潛在的威脅,我必須去探個究竟。”
“那你一定要小心,我……我會在這兒等你回來。”雪兒的聲音雖輕,卻透著一絲堅定,在這寂靜的夜裡久久迴盪,而她的內心卻在糾結著如何利用這次機會達成自己的目的又不傷害凌霜。
穿梭門也有少許的男性弟子,只不過相較於女門徒地位偏低一些。
此次赴無名谷之約,凌霜帶上了大部分人,所以女門徒先行,男弟子斷後,兩兩一組,佇列整齊,步伐輕盈而堅定。
他們的身影在山林間穿梭,宛如一條靈動的黑蛇,向著未知的江湖之路奮勇進發。
而雪兒則悄悄尾隨,宛如一隻靈動的貓兒一般,輕盈而敏捷地藏身於那昏暗的角落之中。
她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前方不遠處正緩緩前行的凌霜以及其身後的一眾門人們。
只見凌霜身姿挺拔,步伐穩健,一襲烈焰黑袍隨風飄動,面具又將她那天仙一樣的容貌遮蓋住了,給人一種蕭瑟肅殺之氣,與自己平時相處時見到的纖纖女子判若兩人。
雪兒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凌霜,其中閃爍著一種堅定不移且毅然決然的光芒。彷彿無論前面等待著她的是什麼艱難險阻,都無法阻擋她前進的腳步。
稍作停頓之後,雪兒便猶如一陣輕風般悄然無息地跟了上去。這一路之上,她的行動可謂是謹慎至極。
她巧妙地利用周圍的環境來隱匿自己的身形,或是藏身於茂密的草叢之間,或是隱沒於高大樹木的陰影之下,亦或是藉助山石等障礙物來遮擋自己的身影。
每一步邁出都是那麼的輕柔和小心,生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從而引起他人的注意。
遠遠望去,此刻的雪兒就好似那暗夜之中飄忽不定的幽靈,讓人難以察覺其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