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盛趾高氣昂地站在石臺旁,滿臉不屑,自認為這世間沒有能與他匹敵的水魈。
他肆意大笑,笑聲在空曠的深谷中不斷地迴盪。
然而,當他轉身看向易颯等人的時候,卻不想易颯反倒是一臉微笑地打量自己。
看著易颯的反應,丁長盛心裡‘咯噔’一聲,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忘了告訴你這新來的,變異的水魈對河鮮最為過敏!”
易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她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是聲音卻冰冷如霜。
對於河鮮過敏會給變異水魈,帶來怎樣的痛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呃,啊......”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丁長盛突然整個人打顫起來,他便感覺臉上一陣刺痛。
緊接著,全身像是被無數鋼針猛刺,產生一種滲入骨髓地疼痛!
丁長盛痛苦倒地,蜷縮著身軀,捂住臉,身體扭曲著,發出陣陣慘叫。
他剛才的傲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無盡的痛苦與恐懼。
易颯冷冷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靜靜地看著丁長盛在地上痛苦地翻滾。
丁磧看著神情扭曲的義父,猙獰的表情,嚇得他連續後退好幾步。
丁雨蝶看著打滾地丁長盛,眼裡親情不在,更多的則是冷漠的目光。
“颯颯,救我!”
河鮮過敏就像一把精準的鑰匙,開啟了他身上變異水魈血脈的“潘多拉魔盒”。
這鑽心的疼痛,任憑丁長盛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無功,最終只能向易颯求救。
他知道,易颯身上隨時裝有這樣的壓制藥物。
“颯颯,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不能見死不救啊!”
見易颯無動於衷,冷著臉的模樣,丁長盛慌了,急忙打出感情牌,希望對方能心軟。
很顯然,他低估了易颯對他的仇恨,尤其是丁長盛對易家人做出的傷天害理之事。
沒有藥物壓制,丁長盛面色漲紅,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著。
他的面板表面泛起一層詭異的青黑色,那是變異血脈在被刺激後瘋狂湧動的跡象。
他的嘴裡發出痛苦的嘶吼,雙手用力地抓扯著自己的衣服。
彷彿這樣就能減輕身體裡如潮水般湧來的劇痛。
“哼,你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易颯的眼眸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姐姐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在她看來,此時丁長盛的痛苦,遠遠無法抵消姐姐所承受的苦難。
她要讓對方為自己犯下的罪孽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唯有這樣,才能讓易颯內心積壓多年的仇恨,得到宣洩。
“救救我,求你......”
眼見,易颯不可能會救自己,丁長盛強忍著疼痛爬起來,看著石臺上沸騰著的液體。
“水精,我要全部的水精。”
痛苦已經矇蔽了他的雙眼,認定只要有更多的水精就能拯救自己!
想到這,丁長盛艱難地扶著石臺,看著沸騰不已的神秘液體,一咬牙,整個人撲上去。
瞬間,石臺上的液體就迅速地蔓延丁長盛的全身,他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其中。
彷彿要跟石臺融為一體,隨後便一動不動,沒有在發出任何地動靜!
於此同時,石臺上方的空氣中金色光暈,開始慢慢褪去,讓周圍地光線瞬間黯淡幾分。
石臺在融入丁長盛的軀體後,也發生了離奇地變化,表面的黑色液體突然懸空融成團。
最後緩緩地離地,隨著黑色球狀體升空。
整個深谷內的螺旋狀地形不斷地發出一道道藍色地光芒,彷彿在為它積聚能量。
“楚大哥,這是什麼?”
饒是古猜見識過南海歸墟的種種神奇,也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地差點跳起來。
楚遠搖搖頭,沒有立刻回答,在他看來,這似乎是一種遠古的獻祭儀式。
一般是用於向邪神獻祭,獲得力量的一種歪門邪術。
“艹,丁老怪成精了!”
見丁長盛融入到石臺上,變身神秘地黑色水球,懸浮在半空中,驚得丁雨蝶一聲怪叫。
話音剛落,就見黑色水球不斷地發生變化,進行繁雜的排列組合。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黑色水球最後竟然化為一頭黑色的怪魚!
丁長盛沾染太多的水精,身體內的血脈進行了返祖進化,竟然變成了一頭怪魚。
“祖源陰陽輪迴鍾,三姓祖牌祭水精,金湯水連來生路,渡口待發千萬舟!”
“我們來了,我們來了......”
就在丁長盛發生變異的瞬間,整個深谷中,突然響徹一段清晰的喃喃自語聲。
雖然聲音不高,從四面八方傳來,但這一字一句,卻讓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最後幾句,斷斷續續地“我們來了”,聽得眾人從心底生出一道刺骨的寒氣。
“誰來了?不會是什麼髒東西吧!”
聽著周圍的低吟聲,丁雨蝶頓感頭皮發麻,常年下水的丁家水魈沒少遇到髒東西。
但是像今天這麼邪門的,還有第一次。
說完,不由地向著楚遠所在的方向挪動腳步,若沒記錯,偶像還有發丘中郎將的頭銜。
發丘有印,可是能夠百邪辟易的。
譁,嘩啦啦!
就在眾人還在揣摩話中意思之際,突然,深谷上方傳來道驚天動地的轟鳴聲。
只見,滔天的巨浪鋪天蓋地翻滾著,洶湧地向著眾人席捲而來。
猝不及防之下,眾人被巨浪瞬間打翻,捲入滔天浪花中,隨著白色浪潮隨波逐流。
......
嘩啦!
楚遠感應著頭頂上方的一片光亮,猛地鑽出水面。
清新的空氣一下子湧入他的口鼻,水珠從他的臉上滑落,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緊隨其後的是易颯和丁雨蝶的身影,先後鑽出水面。
“剛才怎麼回事,丁老怪怎麼變成大魚了,這返祖返的也太古早了吧!”
丁雨蝶毫無形象地喘息著,邪祟他不害怕,但是像丁老鬼那樣化身為魚,那就恐怖了。
“我們來了,我們是誰?”
易颯些心有餘悸地問道,特別是‘我們來了’幾個字,她總覺得對方就是說給她聽得。
楚遠神情複雜地看了眼易颯,良久後,這才開口緩緩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