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空軍跑道01號位。

殲-20的座艙蓋液壓系統發出嘶鳴，緩緩開啟。地勤人員如螞蟻般圍著這架價值數億的隱形戰機忙碌著，各種檢測裝置的指示燈在晨光中閃爍。

方烈穿著不合身的飛行服——袖口還長了一截——快步走向戰機，身後跟著一隊神色緊張的技術人員。

“記住，先警告，再驅離，最後才是開火。”張司令親自送行，聲音沉重得像是灌了鉛，“但如果有任何異常...”

方烈擺了擺手，紅棕色的寸頭在晨光中像團火焰，作訓服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身材：“明白，保家衛國嘛。”

他靈活地爬上登機梯，動作熟練得不像第一次接觸這款戰機。座艙內的各種顯示屏同時亮起，藍光照亮了他稜角分明的臉龐，在眼窩處投下深深的陰影。

“武器系統已啟用。”地勤組長遞上頭盔，手指微微發抖，“祝你好運，兄弟。”

方烈戴上頭盔，衝下面比了個大拇指。座艙蓋緩緩閉合，將外界的聲音隔絕在外。他的手指在觸控式螢幕上快速滑動，調出操作手冊的關鍵頁面，眼睛如掃描器般快速瀏覽著，瞳孔因為專注而收縮。

“塔臺，暗河請求緊急升空。”他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傳出，平靜得不像即將執行死亡任務的人。

“批准起飛，祝你好運。”塔臺回覆道，背景音裡能聽到急促的鍵盤敲擊聲，“記住，你身後是整個國家。”

引擎的轟鳴聲驟然增大，尾噴口噴出藍色的火焰，熱浪扭曲了周圍的空氣。方烈推動油門杆，殲-20如離弦之箭般衝出，在不到500米的距離內就完成了起飛動作，近乎垂直地刺向蒼穹，在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尾跡。

——高度7500米，領空線內側50公里。

方烈的戰機如幽靈般穿破雲層，平視顯示器上，敵機的光點越來越近。他的手指輕輕搭在火控按鈕上，呼吸平穩得像是坐在自家客廳，只有微微繃緊的下頜線洩露了內心的緊張。

“塔臺，目視確認目標，f-35c無誤，但機身塗裝異常。”方烈眯起眼睛，透過座艙玻璃觀察那架銀灰色的戰機，陽光在座艙蓋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等等...它的武器艙是開啟的！”

敵機的腹部確實敞開著，但裡面裝載的不是常規導彈，而是一個造型怪異的圓柱體裝置，表面佈滿了不規則的凸起，像是某種生物組織。

“立即警告驅離！”塔臺命令道，通訊頻道里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方烈開啟國際通用頻道，聲音冷靜而威嚴，每個字都像是經過精確計算：“不明飛行器，這裡是華國人民解放軍空軍，你已非法進入我國領空，立即改變航向180度撤離，否則將採取強制措施。重複，立即撤離！”

頻道里只有靜電的沙沙聲。敵機不僅沒有回應，反而突然加速，同時那個奇怪的裝置開始發出詭異的藍光，在晨曦中顯得格外刺目。

“塔臺，目標拒絕回應，且攜帶不明裝置！”方烈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請求授權開火示警！”

“批准示警射擊！”張司令的聲音從塔臺傳來，背景音裡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務必查清那個裝置！”

方烈輕推操縱桿，殲-20一個漂亮的橫滾切入敵機航線。他的拇指按下機炮按鈕，指腹能感受到按鈕的紋路。一串20毫米炮彈精準地擦過敵機翼尖，在晨空中劃出明亮的彈道，彈殼從機腹丟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就在這時，敵機的通訊頻道突然開啟，傳出一個經過電子處理的聲音，帶著詭異的機械感：“華國空軍...你們來得太晚了...”

話音未落，敵機做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動作——它突然關閉了發動機，整個機身以詭異的角度開始旋轉，直直朝方烈的戰機撞來！在旋轉的瞬間，方烈清晰地看到駕駛艙裡坐著一個穿著怪異制服的人影，臉上戴著反光的面罩。

“操！自殺式撞擊？！”方烈猛拉操縱桿，同時釋放干擾彈。殲-20的向量發動機發出怒吼，戰機以幾乎不可能的角度側滾規避，過載使他的視野邊緣開始發黑。

兩架戰機擦身而過的瞬間，方烈看清了敵機駕駛艙——那個戴著面罩的飛行員突然轉過頭，對他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塔臺！敵機飛行員有敵意行為！重複，敵機...”他的報告戛然而止，因為雷達警報突然尖嘯起來，刺得他耳膜生疼。

那架敵機在錯過撞擊後，竟然在空中完成了一個違反物理定律的急停轉彎，再次朝他撲來！更可怕的是，那個奇怪的裝置開始發出刺目的紅光，頻率越來越快。

“請求立即擊落！”方烈的聲音在無線電裡炸響，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

“批准開火！重複，立即擊落目標！”張司令的吼聲幾乎震碎麥克風，背景音裡一片混亂。

方烈的手指如閃電般操作著武器系統，指甲在按鈕上刮出細小的劃痕。平視顯示器上的鎖定框瞬間變紅，他毫不猶豫地按下導彈發射鈕，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霹靂-15，發射！”

導彈拖著尾焰呼嘯而出，0.8秒後，敵機在耀眼的火球中解體。但還沒等方烈鬆口氣，雷達警報再次尖嘯起來——從爆炸的煙雲中，三個小型飛行器如蜂群般竄出！它們的外形像是縮小版的f-35，但飛行軌跡更加詭異。

“是子母機！”方烈立刻啟動電子對抗系統，同時猛推操縱桿進行規避，安全帶深深勒進肩膀，“塔臺，敵機攜帶了...”

他的報告再次中斷，因為其中一架子機突然加速，直接撞上了殲-20的右發動機！撞擊的震動讓他的牙齒狠狠咬在一起，舌尖嚐到了血腥味。

“轟！”

劇烈的爆炸震得整個機身劇烈顫抖。警報聲響徹座艙，機械女聲冰冷地報告著損傷情況：“右發失效！液壓系統受損！飛行控制系統故障！”

方烈拼命控制著失控的戰機，汗水順著太陽穴流下，在氧氣面罩裡積成小小的水窪。他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飛舞，試圖恢復部分控制，但戰機的下墜速度越來越快，高度表指標瘋狂旋轉。

“mayday!mayday!”他對著無線電大喊，聲音因為過載而嘶啞，“戰機嚴重受損，準備彈射！座標是...”

通訊突然中斷，耳機裡只剩下刺耳的靜電噪音。方烈咒罵一聲，看了眼高度表——已經跌破3000米，沒有時間了。儀表盤的燈光映在他臉上，將他的表情照得慘白。

他的手伸向彈射拉環，卻在最後一秒注意到那個奇怪的裝置正在下墜，而且開始發出不祥的脈衝光芒，頻率越來越快。

“媽的，沒那麼簡單...”他咬牙改變主意，強忍著劇烈顛簸，控制著失控的戰機朝那片無人山區俯衝而去。風聲在座艙外呼嘯，像是無數厲鬼的尖嘯。

高度1500米時，他終於拉動彈射手柄。爆炸螺栓炸開，座艙蓋被拋飛，火箭助推座椅帶著他衝出了失控的戰機。巨大的過載讓他的視線一片血紅，五臟六腑彷彿都要被壓碎。

降落傘順利開啟，方烈在空中調整姿勢，看著自己的戰機繼續下墜。就在即將撞擊地面的瞬間，他按下了腕錶上的一個隱藏按鈕——這是血狼小隊的特殊裝備，用於緊急情況下的資料銷燬。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