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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法器秘鑰解危局

血焰張狂噬魂魄,一線生機藏玄鎖。

骨瓷碎裂咒難平,捨命一搏破沉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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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之內,猩紅的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液般瀰漫,將每一寸巖壁都染上了不祥的色澤。被骨瓷碎片強化的信徒們,已然失去了最後的人性,化作只知殺戮的野獸。他們的嘶吼聲在狹窄的空間內迴盪,震得人耳膜發麻,那股混雜著血腥與甜膩的惡臭更是濃郁得令人作嘔。

沈青臨的呼吸變得粗重,每一次閃避都險之又險。一名信徒的利爪擦過他的臂膀,瞬間撕裂了他的衣袖,留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劇痛襲來,他悶哼一聲,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反手一箭矢如毒蛇出洞,精準地刺入那信徒的眼窩。然而,即便是這樣的重創,那信徒也僅僅是身形一滯,發出更加淒厲的咆哮,另一隻手依舊兇悍地抓來。

“這些傢伙……簡直就是不知疼痛的怪物!”沈青臨咬牙,心中焦急萬分。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阮白釉,她正躲在一塊凸起的岩石後,俏臉煞白,但眼神卻異常專注地死死盯著那小頭目手中的骨瓷碎片,似乎在努力分析著什麼。

“桀桀桀……沒用的,在‘聖器’的光輝下,你們的任何抵抗都是徒勞!”那小頭目見沈青臨險象環生,臉上的笑容愈發猙獰。他將骨瓷碎片舉得更高,那紅光彷彿活了一般,在他掌心跳動,每一次脈動都讓周圍信徒的氣息更加狂暴一分。他享受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彷彿已經看到了沈青臨和阮白釉被撕成碎片的悽慘下場。

就在此時,阮白釉的瞳孔驟然一縮,一道靈光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她想起來了,在翻閱威廉家族那些殘缺不全的古籍時,曾看到過一段關於家族某種“制御法器”的隱晦記載。那記載語焉不詳,只提到法器威力巨大,但也極不穩定,需要一種特殊的“鑰石”才能完全掌控,甚至……在特定情況下,可以引動其內部能量,使其……自毀!

“鑰石……鑰石……”阮白釉喃喃自語,目光飛快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這裡是威廉家族廢棄的據點深處,一處與外界隔絕的洞穴。但她敏銳地注意到,洞穴的一側並非完全是天然巖壁,而是隱約可見一些人工開鑿的痕跡,甚至有一段坍塌的拱形門廊,昭示著這裡曾經可能連線著某個更古老的建築。

“威廉家族的老宅……那幅畫像!”阮白釉的心臟猛地一跳。她記得資料中提及,威廉家族有一座歷史悠久的老宅,雖然早已荒廢,但其中藏匿著家族諸多秘密。而其中一幅被重點提及的,是威廉家族某位先祖的巨幅畫像,據說那畫像背後,隱藏著開啟家族最深層秘密的“鑰匙”!

難道……那所謂的“鑰石”,就是指這個?而這骨瓷法器,與那老宅的秘密息息相關?

“沈青臨!”阮白釉猛地抬起頭,聲音因激動和急切而顯得有些尖銳,“這洞穴連線著威廉家的老宅!那塊骨瓷法器有自毀的可能,但需要一把‘秘鑰’!秘鑰很可能就在老宅裡的一幅古畫後面!”

沈青臨聞言,精神一振。絕境之中,任何一絲希望都足以讓人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他一腳踹飛一名撲上來的信徒,借力向後急退,同時吼道:“老宅在哪裡?!”

阮白釉指向那處坍塌的拱形門廊:“那邊!我能感覺到,那後面有老宅的氣息!那吟哦聲……似乎也更清晰了!”

果然,穿過那片猩紅光芒的籠罩,從門廊的破洞深處,隱隱傳來更加清晰、也更加邪異的吟哦聲,彷彿有無數怨魂在低語,讓人不寒而慄。

“小頭目,你聽到了嗎?你們的儀式快要完成了!但你們的‘聖器’,馬上就要變成一堆廢物了!”阮白釉故意揚聲喊道,試圖擾亂對方心神。

那小頭目臉色微微一變,顯然對阮白釉所說的“秘鑰”和“自毀”有所忌憚,但他旋即冷笑:“妖言惑眾!想拖延時間嗎?給我上!撕碎他們!”

被他催促的信徒們攻勢更加瘋狂。沈青臨壓力陡增,他手中的箭矢已經不多,每一次攻擊都必須計算到極致。

“白釉,你去找秘鑰!我拖住他們!”沈青臨嘶吼道,他猛地從腰間抽出一直未曾輕易動用的三稜破甲箭,搭上弓弦。這種箭矢穿透力極強,但數量稀少,是他壓箱底的手段。

“可是……”阮白釉看著沈青臨身上不斷增添的新傷,眼中滿是擔憂和不忍。

“沒有可是!快去!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沈青臨眼神決絕,目光如同最鋒利的刀刃,“相信我!”

阮白釉貝齒緊咬下唇,深深地看了沈青臨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信任、擔憂、以及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她不再猶豫,猛地轉身,如同一隻靈巧的雨燕,衝向那處坍塌的門廊。

“想跑?攔住她!”小頭目見狀,立刻意識到不妙,厲聲喝道。兩名距離最近的強化信徒立刻捨棄沈青臨,咆哮著撲向阮白釉。

“你們的對手是我!”沈青臨怒吼一聲,身體猛地一旋,手中弓弦連響,兩支破甲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一左一右射向那兩名信徒的膝蓋。

“噗嗤!”“噗嗤!”

血花飆射,那兩名信徒雖然被“永恆之息”強化得悍不畏死,但膝蓋骨碎裂的劇痛還是讓他們身形一頓,發出了痛苦的哀嚎。雖然他們依舊掙扎著想前衝,但速度已然大減。

沈青臨這一阻攔,為阮白釉爭取到了寶貴的幾秒鐘。她嬌小的身影已經穿過了那道破舊的拱門,消失在門後的黑暗之中。

門後,是一條幽深而狹長的甬道,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塵埃和腐朽的氣息。甬道的盡頭,隱約透著一絲微弱的光亮。阮白釉不敢怠慢,加快腳步向前奔去。

正如她所料,甬道的盡頭連線著一間頗為寬敞的廳堂。這裡顯然就是威廉家族老宅的一部分,只是早已破敗不堪。厚厚的灰塵覆蓋了所有傢俱,牆壁上佈滿了蛛網和黴斑,殘破的窗戶透進幾縷慘淡的月光,將這片空間映照得如同鬼蜮。空氣中那股沙啞尖利的吟哦聲在這裡更加清晰,彷彿就在隔壁。

阮白釉的目光飛快地在廳堂內掃視,很快,她的視線便定格在正對著門口的一面牆壁上。那裡,懸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畫。畫像上是一個面容陰鷙、眼神銳利的老者,穿著幾個世紀前的貴族服飾,正是威廉家族那位臭名昭著的先祖——老威廉。畫像的畫框邊緣積滿了灰塵,但畫像本身卻詭異地保持著某種程度的“鮮亮”,彷彿顏料中混合了什麼不祥的東西。

“就是它了!”阮白釉心中一動,快步衝到畫像前。她仔細觀察著畫像的邊緣和牆壁的接縫處,果然,在畫像的右下角,她發現了一處極其隱蔽的微小凸起,若非事先有了心理準備,根本不可能注意到。

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用力按下了那個凸起。

“咔噠。”

一聲輕微的機括聲響起,畫像的下半部分竟然緩緩地向內凹陷,露出了一個暗格。暗格之中,靜靜地躺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扁平金屬盒,盒子上雕刻著與骨瓷茶具上相似,但又略有不同的詭異花紋。

阮白釉心中狂喜,立刻伸手去拿那金屬盒。盒子入手冰涼,沉甸甸的,帶著一種奇異的質感。她迅速開啟盒子,只見裡面靜靜躺著一枚形狀奇特的物件,它並非金屬,也非玉石,倒像是一塊經過精心打磨的……骨片?這骨片呈現出一種溫潤的乳白色,表面銘刻著細密的、彷彿活物般的紋路,與那小頭目手中的骨瓷法器上的紅光紋路隱隱呼應,卻又散發著截然不同的氣息——一種剋制與封印的力量。

“這就是秘鑰!”阮白釉毫不懷疑,這正是她要找的東西!

就在她拿到秘鑰的瞬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暴喝:“臭丫頭!把東西交出來!”

阮白釉心中一驚,猛地回頭,只見那小頭目不知何時已經追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兩名身上插著箭矢、行動略顯遲緩但依舊兇悍的信徒。顯然,沈青臨那邊的壓力極大,已經有些攔不住了。

小頭目的臉上滿是暴戾與貪婪,他死死地盯著阮白釉手中的骨片秘鑰,嘶聲道:“原來傳聞是真的!家族的‘鎮魂鑰’竟然真的藏在這裡!把它給我,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休想!”阮白釉將秘鑰緊緊攥在手中,眼神冰冷而堅定。她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抓住她!奪回‘鎮魂鑰’!”小頭目怒吼著,率先撲了上來。他手中的骨瓷碎片紅光大盛,顯然是想先下手為強。

“白釉!快!”洞穴入口處傳來了沈青臨焦急的嘶吼,伴隨著激烈的打鬥聲和重物倒地的聲音。顯然,他為了給阮白釉爭取時間,已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千鈞一髮之際,阮白釉腦中一片空白。她沒有後退,反而迎著小頭目衝了上去!她的目標,不是與小頭目纏鬥,而是他手中那塊正在散發著邪異紅光的骨瓷法器!

小頭目沒想到阮白釉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敢主動向自己發動攻擊,微微一愣,但隨即獰笑起來,手中的骨瓷碎片帶著一股灼熱的勁風,狠狠拍向阮白釉的頭顱。在他看來,這一下足以將阮白釉的腦袋像西瓜一樣拍碎。

就在骨瓷碎片即將觸碰到阮白釉的剎那,她那嬌小的身軀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向下一矮,同時手腕一翻,將那枚骨片秘鑰狠狠地、精準地插向骨瓷碎片側面一個極其隱蔽的凹槽——那個她先前在激戰中,憑藉過人眼力偶然瞥見的、疑似“鑰孔”的地方!

“咔嚓!”

一聲清脆的、如同骨骼斷裂般的聲響從小頭目手中的骨瓷碎片上傳來。

小頭目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他感覺到,手中的“聖器”在一瞬間變得滾燙無比,那原本狂暴的“永恆之息”也變得極不穩定,彷彿即將失控!

“不——!”小頭目發出絕望的尖叫。

阮白釉在秘鑰插入的瞬間,便用盡全身力氣向後翻滾,試圖遠離那危險的中心。

下一刻,那塊被注入了秘鑰的骨瓷碎片,猛地爆發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百倍的猩紅光芒!那光芒不再是單純的照耀,而是充滿了毀滅性的能量波動。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整個地下空間猛烈炸開!

強大的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地砸向四面八方。廳堂內的殘破傢俱瞬間化為齏粉,牆壁劇烈搖晃,大塊大塊的碎石和塵土簌簌落下。那幅老威廉的畫像,也在衝擊波中被撕得粉碎。

首當其衝的小頭目,連慘叫都沒能完整發出,身體便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像一般,在刺目的紅光中扭曲、變形,繼而寸寸碎裂,最後被狂暴的能量徹底吞噬,連一絲灰燼都未能留下。

那兩名跟進來的強化信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波及,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撕扯,骨骼斷裂聲清晰可聞,殘肢斷臂混合著血肉向四周拋飛,瞬間斃命。

洞穴入口處,正與數名信徒浴血搏殺的沈青臨,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衝擊波狠狠掀飛出去,重重撞在巖壁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但他顧不得自身的傷勢,第一時間看向爆炸的中心,聲嘶力竭地喊道:“白釉——!”

煙塵瀰漫,紅光漸漸消散,只留下一片狼藉。

阮白釉被爆炸的氣浪丟擲了數米遠,撞在一根斷裂的石柱上,後背火辣辣地疼,眼前陣陣發黑。她強忍著劇痛,掙扎著抬起頭,看向先前小頭目所在的位置。那裡,只剩下一個焦黑的大坑,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硫磺和焦臭味。

那塊骨瓷法器,已經徹底消失了。

隨著法器的自毀,那些原本被紅光籠罩、狂暴無比的信徒們,身上的紅芒如同潮水般退去。他們臉上的瘋狂之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痛苦。緊接著,他們如同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般,一個個軟倒在地,身體劇烈抽搐,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呻吟,顯然是受到了強烈的反噬。雖然沒有立刻死去,但也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

阮白釉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一鬆懈下來,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白釉!你怎麼樣?!”沈青臨踉蹌著衝了過來,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阮白釉,聲音中充滿了後怕和關切。他看到阮白釉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心中一痛。

“我……我沒事……”阮白釉虛弱地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們……成功了……”

沈青臨緊緊地抱著她,感受著懷中溫軟的軀體和微弱的呼吸,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他看著周圍倒地不起的信徒,和那個焦黑的大坑,眼中閃過一絲慶幸。

然而,就在此時,從老宅更深處,那沙啞而尖利的吟哦聲,不僅沒有因為法器的毀滅而減弱,反而變得更加高亢、更加急促,彷彿某種恐怖的儀式,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一股更加陰冷、更加邪惡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潮水般從黑暗深處瀰漫開來,讓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殺的兩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真正的威脅,還未解除。

雙生窯變的詛咒,依舊籠罩著這座霧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