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1章 暗流湧動新危機

血染石扉魂魄泣,迷霧深鎖舊家基。

幽光再引英雄入,生死輪迴未有期。

*************************************************************************************************************************************

月光如水,亦如霜,冷冷地照在沈青臨決然的臉上。他手腕微微一翻,鋒利的軍刀在面板上劃開一道淺淺的口子,殷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地湧出,帶著一絲詭異的甜腥。阮白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冰涼,緊緊攥著衣角,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沈青臨沒有絲毫猶豫,將滲血的手指按向大門中央那個螺旋與眼睛結合的複雜符文。冰冷的石刻觸及溫熱的血液,彷彿沉睡了千年的兇獸被驟然驚醒。那暗紅色的符文彷彿活了過來,原本黯淡的刻痕中,竟開始有微弱的紅光流轉,如同燒紅的烙鐵,又似地底深處湧動的岩漿。

“嗡——”

一聲低沉的,彷彿來自地心深處的震鳴響起,腳下的地面也隨之輕微顫動。那些遍佈大門的符文,一個接一個地亮了起來,暗紅色的光芒在古堡的陰影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不祥的羅網。那核心的“眼”狀符文,光芒最盛,彷彿真的睜開了一隻凝視著他們的血色瞳孔,充滿了貪婪與渴望。

阮白釉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吸力從那符文上傳來,似乎要將她的靈魂也一併吸入其中。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卻被沈青臨一把拉住。

“別怕。”沈青臨的聲音依舊沉穩,但阮白釉能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符文的變化,額角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血液似乎被符文貪婪地吸收著,沈青臨感到一陣輕微的眩暈,但他強撐著,沒有移開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血液中那股與生俱來的、被詛咒糾纏的特異力量,正與符文產生著某種奇特的共鳴。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彷彿兩股同源而又相互排斥的力量在激烈碰撞、交融。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機括轉動聲從大門內部傳來,沉重而緩慢。那些亮起的符文光芒閃爍不定,最終,所有的光芒都匯聚到了中央那個“眼”狀符文之上。那隻“眼睛”猛地一亮,隨即光芒內斂,所有的異象如同潮水般退去。

沉重的石門,在一陣令人心悸的摩擦聲中,緩緩向內開啟了一條縫隙。一股混合著塵埃、腐朽木料以及某種難以名狀的腥甜氣息,從門縫中撲面而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成功了……”阮白釉喃喃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顫抖。

沈青臨鬆開手,用紗布迅速包紮了傷口。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明亮:“看來,‘泣血之地’,果然需要‘血’來開啟。我們的血脈,既是詛咒,也是鑰匙。”

他們推開沉重的石門,踏入了古堡幽深黑暗的內部。其後的經歷,正如無數驚險故事的篇章,充滿了未知與兇險。他們憑藉著智慧、勇氣以及那份被詛咒血脈賦予的特殊“聯絡”,九死一生,終於在古堡深處找到了與威廉·阿什沃斯那樁邪惡交易相關的關鍵線索——一份殘破的羊皮卷軸和一枚造型奇特的黃銅鑰匙。這些發現,讓他們得以揭露了“雙生窯變”計劃背後更深層的秘密,並一度以為,那跨越三代的詛咒,連同其背後的邪惡勢力,已經隨著古堡中某個儀式的中斷而徹底終結。

霧港市,這座融合了老上海風情與賽博朋克光怪陸離的都市,在經歷了“雙生窯變”事件的風波後,似乎短暫地恢復了往日的喧囂與迷離。霓虹燈在雨夜中暈染出迷幻的光斑,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海腥味與尾氣的混合氣息。阮白釉和沈青臨也試圖迴歸正常的生活,前者繼續著她古董鑑定師的工作,在泛黃的故紙堆和冰冷的文物中尋找歷史的餘溫;後者則回到法醫中心,用解剖刀和顯微鏡探尋著一樁樁案件背後的真相。

然而,平靜之下,暗流洶湧。

近一個月來,霧港市接連發生了數起離奇的人口失蹤案。最初,這些案件並未引起太大的波瀾,畢竟,在這座龍蛇混雜、光影交錯的都市裡,每天都有人悄無聲息地消失。但很快,沈青臨便從法醫中心的內部渠道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失蹤者並非無名之輩,他們大多在某些特定的、略顯邊緣的圈子裡小有名氣,更重要的是,透過初步的背景調查,這些失蹤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他們或多或少都擁有著一些較為罕見的,甚至可以稱之為“特殊”的血脈傳承。有的家族世代從事著與風水、占卜相關的行當,有的則據傳身懷某種不為人知的異能。

而最讓沈青臨和阮白釉感到心驚的是,在每一個失蹤者最後出現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個相同的標記——一個用某種熒光物質繪製的詭異符號,散發著幽幽的、令人不安的冷光。那符號的形態,赫然與他們在阿什沃斯家族那間塵封的密室牆壁上,以及後來在古堡符文陣列中見過的某些組成部分,如出一轍!

這個發現,如同一盆冰水,將兩人從短暫的安寧中徹底澆醒。

“他們還沒有死心。”阮白釉的工作室內,燈光明亮,卻驅不散兩人眉宇間的凝重。她手中捏著一張照片,上面正是那個熒光符號的特寫,螺旋與尖刺交織,充滿了邪異的美感。“這些符號,和詛咒核心的那些如出一轍。‘雙生計劃’或許只是他們龐大陰謀的一部分,一個階段性的產物。”

沈青臨站在窗邊,俯瞰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城市的繁華此刻在他眼中卻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他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失蹤者的特殊血脈……這絕非偶然。他們在篩選,或者說,在收集某種特定的‘材料’。阿什沃斯家族的詛咒儀式,需要特定的血脈作為引子和容器。現在看來,這個幕後黑手,依然在沿用類似的邏輯。”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雙生窯變’的核心祭品是我們,我們還活著,詛咒也並未完全轉移或利用。”阮白釉感到一陣寒意,彷彿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始終在暗中窺視著他們,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或許,他們需要更多的‘備份’,或者,他們在策劃一個規模更大的儀式。”沈青臨轉過身,目光銳利,“也可能,他們察覺到我們的血脈因為經歷了太多,已經產生了某種‘抗性’或者‘變異’,不再是‘純粹’的祭品了。”

這個推測讓阮白釉不寒而慄。他們曾經以為自己是詛咒的終點,卻沒想到,可能只是某個更龐大、更邪惡鏈條中的一環。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阮白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不能再讓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了。”

沈青臨點了點頭,從口袋裡取出一張摺疊的霧港市地圖,在上面圈出了幾個失蹤者最後出現的地點。“我調閱了警方的初步報告,也私下聯絡了一些線人。這些失蹤案看似孤立,但如果將範圍擴大,會發現它們都隱隱指向城郊的一片區域——黑水灣。”

“黑水灣?”阮白釉蹙眉,“那裡不是幾十年前就廢棄了嗎?據說以前是個私人碼頭和一片豪華莊園區,後來因為地質沉降和幾場莫名的大火,就徹底荒廢了。”

“沒錯。正因為荒廢,才更容易成為藏汙納垢之地。”沈青臨的手指點在地圖上一個被標記為“阿什頓莊園”的地方,“所有線索,若有若無地都與這座莊園有關。大部分失蹤者在失聯前,都曾提及要去黑水灣附近‘探險’或者‘尋訪故地’,而阿什頓莊園,是那片區域最顯眼也最古老的建築。”

“阿什頓……”阮白釉輕聲重複著這個姓氏,心中一動,“和威廉·阿什沃斯有關嗎?”

“目前沒有直接證據,”沈青臨沉聲道,“但這個姓氏出現在這裡,絕非巧合。威廉·阿什沃斯當年在霧港市的勢力盤根錯節,擁有一兩處隱秘的莊園不足為奇。而且,‘阿什頓’這個發音,與‘阿什沃斯’在某些地區的方言中,非常接近。”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兩人心頭瀰漫。他們意識到,一場新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翌日,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為霧港市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車,悄無聲息地駛離了市區,朝著黑水灣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內,阮白釉穿著一身便於行動的深色戶外服,頭髮利落地束在腦後,清麗的臉龐上帶著幾分警惕與凝重。她檢查著揹包裡的應急物品:強光手電、急救包、一些特製的驅邪符篆——這是她從家族古籍中學來,聊勝於無的防身之物。

駕駛座上的沈青臨,依舊是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風衣,只是內裡換上了更具防護性的衣物。他神色冷峻,目光專注地注視著前方蜿蜒的道路,握著方向盤的手沉穩有力。他的揹包裡,除了常規的勘探工具,還有那把陪伴他經歷了無數險境的軍刀,以及一些他自己調配的,用於應對特殊情況的化學試劑。

越靠近黑水灣,道路越是崎嶇,四周的景物也越發荒涼。高聳的現代建築被低矮破敗的舊式廠房和廢棄民居所取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溼的黴味和植物腐爛的氣息。濃霧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枯敗的樹林和殘破的牆垣間繚繞、翻滾,將前方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迷濛之中。

“這裡的霧氣……好重。”阮白釉輕聲道,即使關著車窗,她也能感覺到那股深入骨髓的溼冷。

“黑水灣常年如此,特殊的地形和水文條件造成的。”沈青臨解釋道,但他的眉頭卻微微蹙起,“不過,今天的霧,似乎比以往記錄的更濃一些。”

車子在一條几乎被野草淹沒的小路盡頭停下。前方,是一道鏽跡斑斑的鐵藝大門,大門的一扇已經歪斜倒塌,另一扇也搖搖欲墜。門柱上,依稀可以辨認出幾個剝落的字母:“ash…ton man…”

阿什頓莊園。

兩人下了車,一股陰冷潮溼的空氣立刻裹挾著腐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四周靜得可怕,只有遠處隱約傳來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單調聲響,以及他們腳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的“沙沙”聲。

莊園的圍牆大半已經坍塌,露出裡面廣闊但荒蕪的庭院。雜草長得比人還高,藤蔓如巨大的蟒蛇般纏繞著枯死的樹木和殘破的雕塑。濃霧瀰漫在庭院的每一個角落,讓那些影影綽綽的建築輪廓更顯得詭異可怖。

“這裡……感覺比威廉的古堡還要陰森。”阮白釉低聲說道,下意識地向沈青臨靠近了一些。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整個莊園,彷彿有無數雙冰冷的眼睛,正從濃霧的深處,從那些黑洞洞的窗戶後面,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們。

沈青臨的目光銳利如鷹,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他的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軍刀刀柄上。“這裡的確不對勁。空氣中除了腐朽的氣味,還有一種……一種極淡的,類似金屬鏽蝕和……血腥混合的味道。”作為法醫,他對血腥味異常敏感。

他指了指地面上一些不太明顯的痕跡:“看這裡,有新的車轍印,而且不止一道。還有這些腳印,雖然被霧水模糊了,但可以看出,最近有人頻繁出入這裡。”

阮白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了一些端倪。她的心沉了下去:“看來,失蹤的人,很可能真的被帶到了這裡。”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與決然。無論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都必須闖進去,找出真相,阻止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小心。”沈青臨叮囑了一句,率先撥開擋路的灌木,朝著莊園深處那棟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主建築走去。

阮白釉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揹包的肩帶,緊隨其後。

踏入這片被迷霧籠罩的廢棄莊園,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未知的陷阱邊緣。四周的空氣越來越壓抑,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彷彿莊園本身就是一個活物,正張開血盆大口,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而他們,就是那兩個不請自來的闖入者,一步步走向了風暴的中心。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