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各自的想法，
奈邁爾帶著塞壬回到了二層，而德墨忒爾和摩羅斯則是選擇先去檢查隨船寄送的貨物。
準確地說，主要是檢查潘多拉魔盒，以及那個叫溫青的所謂合作伙伴。
至於另外一個明顯屬於溫青的棺材，兩人沒興趣管。
畢竟那玩意一看上去就讓人覺得不妙，絕對是一個麻煩的東西。
再退一步說，普通人會把棺材隨身帶著嗎？
……
“貨物？奧，是想檢查一下嗎？”
三層走廊盡頭，貨艙室門前，負責人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抱歉，我們有規定，裝船後不能隨意取用，也不能放人進出——連我們自己人也不行，
這是為了貨物和乘客的安全考慮。
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用這個代替一下。”
說著，負責人從身後的壁櫃上取下一份詳細的檢查記錄，遞給二人。
這意思就是讓他們自己在紙上校對，只要確認沒丟或者確認沒漏裝上船就行，
至於剩下的其他事情，不管是看還是拿，都不能做。
德墨忒爾皺了皺眉，和摩羅斯對視一眼，只好接過記錄冊，假裝翻了起來。
二人側身走到牆邊，避過負責人略帶睏意的警惕眼神，不約而同露出了麻煩的表情。
天知道那個合作伙伴溫青在貨艙裡會不會憋死，這一趟行程有六天左右，正常人能撐這麼久都算奇蹟。
而且，
那些貨物是摩羅斯請勞工偷偷搬上船的，並不在船員檢查範圍內，也就是違規貨物。
二人也是賞金獵人裡手段比較正當的了，就算船員能保證沒有人進出，也免不了二人內心的忐忑。
摩羅斯攤了攤手，嘆氣間小聲道：“沒辦法了，只能這樣，就祈禱那個溫青不是正常人吧。
反正不能接觸陽光的正常人本來就很少見吧，希望他不是醫學上的不正常，而是超自然層面的不正常。
不然別說任務了，這艘船不鬧起來都是幸運的了。”
德墨忒爾煩躁地翻著手裡的記錄冊，亂翻一通之後，硬是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
二人將記錄冊還回，轉身離開，
只留下一臉困惑、剛從睏意中被德墨忒爾莫名其妙的渾身低氣壓嚇醒，以至於還在愣神的負責人。
……
遠在伯明翰。
集團大廈某層的單人辦公室內。
“inthebeginninggodcreatedtheheavensandtheearth.（起初神創造了天地。）
……
andgodsaid,"lettherebelight,"andtherewaslight.（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
youshallhavenoothergodsbefore……（不可有除……之外的神……）”
留聲機裡傳出渾厚的男中音，
聽著朗誦聖經的吟唱詞，赫爾墨斯享受著紅酒，享受著高樓之上向下俯瞰的美景。
聖經的希臘文新合訂譯本貼著嶄新的封皮，安靜地躺在書桌一角。
赫爾墨斯放下酒杯，隨手在書堆裡挑挑揀揀，嫌棄地將聖經甩到一旁，拿起了被壓在下面的雜誌，興沖沖地翻開了一頁。
“嘖……怎麼是昨天的？”
他瞥了眼那妙女郎，下意識揉揉老二，一點感覺都沒有。
思來想去，赫爾墨斯把手裡的雜誌頁甩開，關掉留聲機，起身朝門外走去。
“該傳教了，很久沒有合格的神徒加入，神主都急了……
德墨忒爾……摩羅斯……你們兩個如果是自己人該多好？”
他捻了捻鬍鬚，忽然眉頭一皺。
“怎麼回事……有印記消失了？不，又出現了……
難道是有人脫離了控制？不對，應該是有誰在試探。”
赫爾墨斯停下腳步，轉過頭，視線彷彿穿過牆壁，不斷延伸，指向了海洋另一端。
“既然如此……
正好，那份東西還有最後一部分，反正人也死了，姑且拿出來玩玩。”
……
“摩羅斯！你丫的眼睛是倆窟窿嗎！？腦子裡裝的是漿糊？我奶奶來了都比你強！”
“我早就說過了，預言是可能而非定論！
何況是這種東西，根本不在預言範疇！”
三層走廊上，
摩羅斯和德墨忒爾快步跑著，臉色焦急腳步匆匆，還不忘互相懟兩句。
二人身後，一個黑影披著斗篷掠影般疾速跟隨，踩著兩個人的腳步緊挨著追來。
德墨忒爾腦門上暴起一根青筋，反手拎起牆壁上的滅火器，召喚替身甩向黑影，卻被黑影輕易接下，隨手丟開。
見狀，她惱怒，扯住身旁一起逃跑的摩羅斯的胸口吼道：“你那脖子上就特麼是個腫瘤！你別告訴我後面這玩意也是計劃之內的東西！
有問題不能提前說嗎？非要被盯上了才說什麼‘我懷疑我懷疑’，廢幾把話！他都把門拆了，你不說我都看見了！”
摩羅斯苦笑一聲，順著德墨忒爾的力氣向她那邊一推，躲開身後黑影撲過來的身影，帶著德墨忒爾順便就往二層跑去。
“我也沒辦法，回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拆了，只好臨時提醒一句快跑了。”
“瑪德，他怎麼這麼大力氣？？”
德墨忒爾回頭一瞥，臉色頓時更加陰沉。
只見那黑影在樓梯拐角處猛地加速，頗有一副不要命的氣勢。
——既然來不及轉彎那就硬轉，
黑影雙手扯住欄杆擺動身體，生生往木製牆壁上撞出一個大坑，
雙腿踩住牆壁迅速彈射，以最短時間回到最快速度，再次追來。
三人之間距離快速拉近，眼看著就要進入黑影的攻擊範圍。
半空中，一個虛幻的影子彷彿張開了大嘴，即將撲到二人身後——
“砰！”
一發大口徑手炮特殊彈以非科學的體積和非自然的速度撞進黑影太陽穴，從側面打穿出去，將黑影死死扣在了走廊側面。
奈邁爾拎著槍身隱約有些發紅的銀槍走來，一邊將銀槍恢復成左輪，一邊把德墨忒爾二人攔到一旁。
“你們怎麼被他盯上的？”
“瑪德，鬼知道，莫名其妙拆了門就衝過來了！”德墨忒爾將頭髮往後一捋，隨便紮了個高馬尾，召喚替身就想過去給兩拳。
奈邁爾連忙抓住她，繼續帶著二人後撤。
“別去，那特麼不是人！”
話音剛落，地上的黑影捂著空了一個洞的腦袋從地上爬起，眨眼的瞬間，那洞就和破裂的斗篷一起，莫名其妙地恢復了。
毫無猶豫，黑影起身、下蹲、蓄力、彈射，直接衝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