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瞎說，就別怪我不客氣。”
顧青璃的聲音，是那種很是知性儒雅的御姐音，語氣不急不躁，聽上去，彷彿一股清泉從山間流響。
“開個玩笑。”
洛九嘻嘻一笑，語氣帶著幾分俏皮：“不逗你了，我是來找這傢伙的。”
說著。
她轉眼望向了林夜。
“找我？”
林夜微微挑眉。
“嗯。”
洛九點頭，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我聽說，外院最近出了一個猛人，把整個神武院，堵在門口殺，而且，進入東荒聖院短短几個月，就連創了兩大記錄。”
“想來……應該就是你吧？”
林夜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瞭解得這麼清楚。
不過馬上他就釋然了。
畢竟。
自己最近從聖院中，名頭確實很大，洛九能知道這些，倒也不算什麼奇怪的。
“是我。”
林夜淡然點頭：“倒也算不上什麼狠人，只是正常發揮罷了。”
“……”
洛九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
林夜則是調侃道：“再說，我的名頭再怎麼盛，也比不過你火美人。”
洛九愣住：“你……知道我是誰？”
“聽說過。”
林夜模稜兩可道：“想知道你的身份並不難，雖然當初你蒙著面，但飛鏢這種奇門靈兵，辨識度太高了。”
“……”
洛九有些無語，“切，無趣。”
顧青璃望著兩人，有些好奇：“你們……很熟？”
“算是吧。”
洛九轉頭看向顧青璃，重新神采飛揚了起來：“我算是這傢伙的救命恩人，當時在幽焱地脈裡，要不是我，這傢伙就被火獸之主錘死了。”
“……”
林夜沒有爭辯。
洛九繼續道：“你足不出藏書閣，對外面的事情瞭解很少，這傢伙名叫林夜，最近，算是外院風頭最盛的狠人，天梯知道吧，他進入內院，就是完成了天梯的考驗。”
“哦？”
顧青璃重新望向林夜，原本略帶審視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好奇。
“還不光這些呢。”
洛九繼續補充道：“神武院的鄭萬峰，兒子被他殺了，親自對他出手，結果他以天武境的實力，硬拖了對方一炷香多的功夫，撐到了凌秋水去幫忙。”
顧青璃眼中閃過幾分意外，看向林夜的神情，愈發充滿好奇。
那種眼神。
就好像林夜是一本很有意思的古籍，而她有些迫不及待，要將對方看完看透一般。
“最牛逼的還不是這個。”
洛九的聲音情感飽滿，語調豐富，哪怕只是一張嘴講述，卻給人一種身臨其境般的感覺：“最牛逼的是，鄭萬峰對付完他，他養完傷，反手就跑去堵了神武院，殺了上百個神武院弟子，最後還平安無事。”
“聽說事後，他被丟進了陰陽煉獄，我問過那小老頭了，小老頭說本來要救他的，結果沒想到，林夜硬是在裡面扛了一個月。”
這話一出。
林夜感覺到，顧青璃看自己的眼神，發生了一些變化。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主動開口道：“僥倖罷了。”
“一次兩次，可以是僥倖。”
顧青璃上下打量著他，語氣平靜道：“不過……若次次都能僥倖，那本身，就是實力的一種表現。”
“……”
林夜不知該如何接話。
洛九則是有些意外地望向顧青璃：“我說璃璃，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可是第一次聽到你夸人。”
“你不會……對林夜有意思吧？”
“你——”
顧青璃眉頭微微一皺，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閉嘴。”
“惱羞成怒了，嘻嘻。”
洛九露出招牌戲謔的笑意。
三人又交談了幾句後，林夜便主動提出了告辭。
他原本想過，要不要直接告訴顧青璃，她功法上存在的隱患，但想到洛九這個沒正形的大嘴巴在場，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離開藏書閣後。
林夜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重活一世。
再一次見到顧青璃，他有種近乎念頭通達的釋懷感，同時心中也暗暗決心，這一世，絕不會再重蹈前世的覆轍。
林夜離去後。
藏書閣裡。
顧青璃重新拿起了手裡的古籍。
可是。
她翻頁翻得嘩嘩飛快，書本里的東西，卻是看不進心裡去，充滿書卷氣的俏臉上，也難掩地露出幾分煩躁。
“你還有事？”
顧青璃皺眉看向洛九。
此時。
洛九正趴在長桌上，雙手捧著腮，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顧青璃猛瞧。
聽到對方的話。
她咧嘴一笑：“沒想到，咱家璃璃這種仙女兒，也有動凡心的時候，我可第一次見你心境有波動，連看書都看不進去。”
“我說我說。”
“你不會……真喜歡上林夜了吧？”
顧青璃沉默。
俄頃。
她搖了搖頭道：“我怎會喜歡一個素味平生之人？只是……感覺他有些……”
頓了頓。
顧青璃才繼續說：“不太好形容，就感覺，我應該從什麼地方見過他。”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
也不會告訴洛九。
在看到林夜之後，她心中有種極為荒謬的念頭……正是這念頭，令她平靜多年的內心，首次蕩起了幾分漣漪。
洛九見她語氣嚴肅，沒有繼續調侃。
“也罷也罷，你說啥就是啥。”
她一個翻身從桌面下去，想了想道：“行了，不煩你了，我有些事要跟林夜商量，就上次，我邀請你一起去的那個地方，你不打算去的話，我就找他了。”
“隨你。”
顧青璃的回答很是平靜。
“那好。”
洛九點頭，腳步輕輕一點。
下一刻。
一陣香風吹過樓閣，窗戶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洛九的身影，也在這聲響中悄然消失不見。
另一邊。
林夜在洞府的靜室中，準備盤坐修煉。
突然。
靜室的窗戶被人從外面開啟了，一道身穿黑衣，一頭紅髮的曼妙身影，悄然坐在了窗臺上。
林夜察覺到異常，立刻循聲望去。
只見。
洛九一雙格外纖細修長的長腿，平放在窗臼上，整個人倚著窗框，側身望著自己。
正好這時候。
陽光從窗臺照進來，將她本就耀眼的紅髮，照耀得更加顯眼。
“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