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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當至親化作惡魔:花季少女的至暗八年1

第一章血色電話

九月的東北已透著寒意,龍山縣刑警隊辦公室的空調嗡嗡響著,陳默盯著桌上的案情匯總表,食指關節叩了叩第四起留守兒童走失案的卷宗。窗外梧桐葉撲簌簌撞在玻璃上,突然被急促的電話鈴聲絞碎——報警人用變聲器說,中學女生在「向陽路37號」被母親打得快嚥氣了。

「向陽路是城鄉結合部,那邊出租屋住的多是陪讀家長。」實習警員小張抱著裝備跟在後面,車燈劈開暮色時,陳默看見巷口蜷縮著個穿校服的身影。女孩頭髮沾著草屑,校服第二顆紐扣崩掉了,露出鎖骨下方指甲蓋大的淤青,像朵正在腐爛的花。

踹開虛掩的木門,血腥氣混著廉價雪花膏味撲面而來。李紅利舉著雞毛撣子的手懸在半空,腕上金鐲子晃得人眼暈,腳邊蜷縮的女孩後背滲出血跡,校服上「龍山三中」的校徽被扯得歪歪扭扭。

「警察同志,這死丫頭不聽話......」李紅利堆起笑,突然被陳默冷冽的眼神凍住。法醫小林蹲在女孩身邊,手套戴上時發出清脆的「啪」聲,手電筒光掃過女孩臂彎,陳默瞳孔驟縮——那是排列整齊的圓形疤痕,分明是菸頭燙的。

「先送醫院。」陳默扯下警服披在女孩身上,觸到她肩胛骨時嚇了一跳,瘦得硌手,像揣著把碎骨頭。女孩被抱上擔架時突然掙扎,指甲摳進陳默手腕,喉嚨裡發出含混的嗚咽。小林舉著行動式b超儀抬頭,臉色凝重:「隊長,她懷孕了,大概三個月。」

急救車鳴笛遠去時,李紅利突然蹲在牆根乾嘔起來。陳默蹲到她面前,遞過去一瓶礦泉水,瓶口反光裡映出她塗著劣質口紅的嘴唇在發抖。

「她說孩子是她爸的。」陳默盯著她的眼睛,像獵手盯著獵物的破綻。李紅利突然爆發出尖利的笑聲:「荒唐!她在學校住了一年,就國慶回來三天,怎麼可能......」話音未落,她自己也怔了,手指神經質地摩挲著金鐲子,發出細碎的刮擦聲。

陳默翻開筆記本,筆尖停在「妊娠時間」處。正常妊娠三個月,受孕時間應在七月左右,可李紅利堅稱女兒「每月只回家週末兩天」。他掏出手機,讓小張調取郭嵐嵐的住宿登記——整個暑假,女孩只在七月十五號請過一週事假。

「邢萬里夫婦說,嵐嵐昨天給你打過電話。」陳默突然丟擲錄音筆,李紅利猛地抬頭,瞳孔裡映出自己扭曲的臉。電話裡傳來電流雜音,接著是女孩壓抑的哭聲:「媽,我懷孕了,是我爸的......」背景裡隱約有老式影碟機開關機的「咔嗒」聲。

李紅利突然跳起來,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肯定是那個姓邢的教唆!他們想搶孩子!」她胸前的金佛吊墜晃得人頭暈,陳默注意到她無名指根部有塊淡褐色胎記,像滴乾涸的血。

醫院走廊的燈忽明忽暗,陳默靠著牆抽菸,菸灰簌簌落在警服上。小林摘下口罩,眼底青黑:「除了妊娠,她身上還有多處陳舊性損傷,陰道撕裂傷癒合痕跡至少有兩年......」話音被突然推開的病房門打斷,護士舉著抽血單出來,指尖在發抖:「隊長,女孩趁我們不注意,在玻璃上寫了字。」

病房窗戶上凝著水霧,歪歪扭扭的字跡裡透著絕望:「影碟機在爺爺床底」。陳默摸出證物袋,小心地用棉籤刮取窗上的水痕,餘光瞥見床上的女孩正盯著他,眼神像困在陷阱裡的小鹿,卻又藏著灼燒般的堅定。

午夜的郭宅籠罩在霧氣裡,陳默帶著小張翻牆入院時,聽見東屋傳來老人的咳嗽聲。堂屋供桌上的遺像泛著冷光,郭大海的父親郭老漢裹著破棉襖坐在炕上,渾濁的眼睛盯著天花板,像具早已死去的屍體。

床底的影碟機蒙著灰,旁邊堆著幾盒錄影帶,標籤上用紅筆寫著「嵐嵐6歲生日」「元旦家庭聚會」。小張剛要觸碰,陳默突然按住他的手,用鑷子夾起錄影帶——封口處纏著女性陰毛,經初步比對,與李紅利的dna分型一致。

「陳隊,看這個。」小張舉著紫外線燈,床板縫隙裡折射出細碎的光斑。那是長期架設攝像頭留下的螺絲孔,四個支點呈矩形分佈,正好覆蓋土炕全景。陳默蹲下身,聞到床板縫隙裡滲出的黴味,混著某種令人作嘔的腥甜。

凌晨三點的審訊室裡,李紅利盯著監控螢幕上的影碟機,突然開始撕心裂肺地尖叫。陳默關掉錄影,推過去一杯涼茶,她卻抓起杯子砸向牆壁,玻璃碴子劃傷臉頰,血珠滴在審訊筆錄上,暈開暗紅色的花。

「他說女兒跟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李紅利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水泥地,「那天他喝多了,非說嵐嵐的眼睛像我......」她突然抓起頭髮,指甲摳進頭皮,「我真不知道他會這麼畜生!我以為只是摸摸......」

陳默盯著她顫抖的指尖,想起郭嵐嵐在醫院畫的那幅畫——畫面中央是個扭曲的男人輪廓,胸口插著把刀,刀刃上刻著「爸爸」兩個字。走廊傳來腳步聲,小張舉著份檔案衝進審訊室,眼神裡帶著怒火:「隊長,技術科恢復了郭大海的通訊記錄,他三年前就加入了戀童癖論壇......」

窗外傳來第一聲雞啼,陳默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手機螢幕亮起——是醫院發來的簡訊。郭嵐嵐拒絕接受任何男性醫護人員檢查,此刻正攥著護士的手,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我要見陳警官,我能認出所有傷害過我的人。」

他站起身,警服上的菸灰簌簌掉落。走廊盡頭的玻璃窗透進晨光,在地面投下狹長的光影,像一道即將被撕開的傷疤。陳默摸出筆記本,在「影碟機」線索旁畫了個紅圈,筆尖劃破紙頁,留下道深深的痕跡——這只是開始,更黑暗的真相,還藏在那些泛黃的錄影帶裡,藏在這個看似平靜的村莊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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