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涼出門前戴了個顏色比較正常的美瞳,比黑色還要淺一些。
路上如果遇到倖存者,他還得裝個人,方便獲取點訊息。
最好是和人類安全基地有關的。
雖然待在基地有暴露身份的風險,但裡面可能會有外面找不到物資。
季舒涼這次拿了根從工地撬來的鋼筋,一米多長。
先將整棟樓能看到的喪屍全清理乾淨。
出了小區,目之所及的路道上全是被撞得七扭八歪的汽車。
湊近一看,裡面甚至還有被啃得坑坑窪窪的屍體。
那些面孔,即使外面的皮肉已經腐爛,也不難猜出他們死前的表情該是多麼絕望和痛苦。
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讓親人朋友都變成了結束自已生命的怪物。
家園不再是家園,而是血腥的人間地獄。
斷肢遍地,血跡已經凝固成了深色。
面對這樣的場景,季舒涼本該感到心悸。
只是喪屍的特性讓他的情緒感知變得遲鈍,就連面對五官不成人樣的喪屍都能毫不猶豫的下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統怕他接受不了,特意改的資料。
季舒涼找了半天,才看到一輛上面還插著鑰匙的汽車。
車頭被撞歪了點,但還能開。
只是他一坐上去,看著方向盤傻眼了。
他乾巴巴地喊系統。
“統統,我沒考過駕駛證。”
來不及細想季舒涼對它的稱呼怎麼變成了疊字,系統先為他還沒考駕照的事情感到驚訝。
“現在的大學生考駕照不挺簡單的嗎,你咋沒考?”
季舒涼老實道:“考駕照要錢的,錢都拿去治病了。”
系統頓了下,想起宿主的情況,“不過也沒關係,現在沒人查你駕駛證,放心開吧!”
季舒安摸了摸鼻子,有點不自在。
“但我連汽車都沒坐過。”
平時也不會沒事去看操作。
救護車倒是坐過不少,但那都是鄰居看他倒在家門口幫忙打電話給醫院的。
打車有點貴,他去哪都是擠地鐵,坐公交。
最後哪裡都不用去了。
絕症,治不好,只能回家等死。
剩下的一點錢給了鄰居,讓對方到時候幫忙收屍。
系統咳了聲,把季舒涼的注意力拉回來。
“我來開,是時候展現我真正的技術了!”
季舒涼眼睛一亮,顯然沒想到還有系統代駕這種操作。
按照系統的指示關好車門,繫上安全帶。
然後乖乖做個裝模作樣的司機,雙手放在方向盤上。
實際由系統在意識空間代為操控。
一路風馳電掣來到市中心,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小時。
車子橫停在路面。
車旁,一道清瘦的身影微弓著腰乾嘔。
蒼白細瘦的指節按在車身上,幾乎要扣下指印。
季舒白還沒從顛車的暈眩感緩過勁來。
“開得好,下次別開了……嘔……”
看他難受得厲害,系統不好意思道:“我也沒想到這路這麼難開。”
數不清撞飛了多少隻喪屍,又壓過多少殘肢斷臂。
那些喪屍聞聲就動,也不管車上的人能不能吃。
全都伸長了手臂狂奔過來。
怪熱情的。
系統自動導航,幫他停在了距離超市最近的地方。
季舒涼剛進到商場一樓,就聽到系統的提醒。
“我滴個乖乖,你老婆跟過來了。”
季舒涼下意識往後一看,什麼也沒有。
哦也不是,某個人形廣告立牌後面有隻喪屍。
估計是聽到車子的動靜被吸引過來的,此時正歪著腦袋看他。
那腦袋扭了個九十度,正臉在左肩,一顆眼珠掛在眼眶外。
回頭殺……
跟恐怖片似的。
“不用看了,他藏起來了。”
看著光屏上某人站在天台的身影,系統嘖嘖兩聲,“這速度,該不會飛過來的吧。”
季舒涼的關注點卻是另外一個,擔憂問道:“那鏈子還挺結實的,他不會直接用手掰斷的吧,手受傷了嗎?”
“統統,麻煩你幫我看看。”
系統無語。
感覺這個喪屍挖出來的腦袋應該心形的。
但還是任勞任怨,“人家好著呢,燒退了就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早上肯定是裝的。”
季舒涼鬆口氣:“那就好。”
老婆要是死在路上,他上哪說理去。
系統真想把他的戀愛腦搖勻:oi,你的重點是不是關注錯了小夥汁!
知道祁晝有自保能力,季舒涼就沒再多問。
他順著階梯朝樓上超市走去,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被堵住了。
超市的入口是玻璃門,此時門雖然鎖不上但合上了,裡面用貨架等東西堵著。
季舒涼停在原地觀望了一會兒,隱約能聽到裡面傳來微弱的哭泣聲。
似乎還有男人的怒罵聲。
有人躲在超市裡。
不止一個。
照他目前的力氣,強硬推開不是問題,但那必然會引起裡面那些人的注意。
如果可以,季舒涼並不想無中生事。
況且他就只要些東西。
可眼下也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
就在季舒涼徘徊猶豫的時候,超市的一角——
光頭男人朝地上啐了口,反手拽住了地上的女生。
試圖把她的衣服扒下來。
“媽的,都這個時候了,還裝什麼清高。”
“不伺候老子,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喂喪屍?”
長頭髮的女生尖叫起來,拼命掙扎,“放開我,你這個畜生!”
而另一個短髮的女生見狀,立馬想撲過來對男人拳打腳踢。
可還有兩個男人牢牢摁住了她的肩膀,逼著她跪在地上。
短髮女生眼眶發紅:“你他媽的敢碰她,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光頭男聳聳肩,滿臉獰笑:“哈哈,彆著急啊,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煞筆,有本事就衝我來!”
短髮女生惡狠狠地盯著他,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口肉來。
她死死地咬著牙,眼睜睜地看著光頭男就要對長髮女生出手。
就在這時,超市門口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震響。
附近的貨架都跟著被震得顫動。
各種商品灑落一地,瓷碗瓢盆砸在地上清脆作響。
光頭男停下動作,下意識轉身看去。
迎面而來的是凌厲的一腳——
“死人渣,吃爺爺的鞋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