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喪屍沒日沒夜的嘶吼，季舒涼不太理解它們為什麼執著於發出動靜。
至少他沒有亂吼亂叫擾民的衝動。
收拾完東西之後，他就跑到了隔壁的房間去待著。
喪屍不用睡覺，所以他理所當然地熬了個通宵。
那房間裡面有不少故事書，應該是給小朋友看的，季舒涼依舊看得津津有味。
當喪屍就是省電，大晚上的不用光也能看得見。
還不費眼。
凌晨突然有幾隻喪屍發狂亂吼，季舒涼怕吵醒祁晝，還下去把它們暴揍了一頓。
去到現場一看，那幾只喪屍在欺負一隻弱小可憐的小喪屍。
目測不到十歲的喪屍孩。
喪屍孩瘦瘦小小的，比其他喪屍整潔許多，沒展現出任何攻擊性，安安靜靜地蜷縮在角落裡。
一隻不會攻擊人的喪屍孩構不成威脅。
季舒涼於是沒管它，掏了幾隻喪屍的晶核就收穫滿滿地回來了。
天色微微亮，一抹魚肚白出現在天際。
系統剛睡醒，就透過光屏面板看到自家宿主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古德摸寧……你在幹啥呢？”
季舒涼手裡握著條長長的鏈子，一端固定在床頭的某個位置，另一端帶著鎖的則圈在祁晝的手腕上。
系統出聲的時候剛好瞥見祁晝睜眼。
那人的目光落在忙著和鏈子較勁的季舒涼身上，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眼神盯得人毛毛的。
系統一個哆嗦，但也沒多想。
季舒涼跟系統打招呼，“早上好呀系統。”
他弄完鎖鏈剛好看到祁晝醒了。
對上男人疑惑的眼神，他頓時露出了個滿臉無辜的表情。
“老婆早安！”
祁晝垂眸看向手腕，輕輕一動，鎖鏈發出脆響。
嗓音帶著喑啞的睡意，“你在做什麼？”
季舒涼學著曾經看過的霸道小說男主那樣，露出個佔有慾滿滿的笑容。
“老婆，你的長相太讓我沒有安全感了，所以，鎖在我的身邊只讓我看好不好？”
殊不知，在旁人眼裡，他的笑看起來並不是自以為是的霸總笑，反倒帶著股清純的傻氣。
祁晝沒說好還是不好，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鎖鏈上輕輕劃過。
他輕撩眼皮，聲音低沉抓耳：“叫我祁晝。”
季舒涼眼睛一亮又一暗，霸總破功，巴巴道：“不能叫老婆嗎？”
祁晝漂亮的瞳孔充滿稠墨似的黑，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冷淡道：“我是男的。”
“哦。”
季舒涼耍了個小聰明，沒說改還是不改。
在他眼裡這個稱呼無關性別，但要是對方不樂意被這麼叫那他就先不喊了。
嘻嘻，以後關係拉近了再喊。
“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祁晝身上還是有股他抵擋不住的食物香氣，季舒涼不動聲色地嗅了嗅。
不能吃，聞一聞還是可以滿足的。
“我這裡有晶核還有……”
季舒涼從桌子底下拽出來個大麻袋，袋口一撐開，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他一路看到時順便撿的。
幾顆晶核夾雜在其中，散發著瑩瑩的光芒，漂亮得像寶石。
除了晶核，還有撿到的過期麵包能吃。
季舒涼不清楚祁晝是不是還吃正常的食物。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目前就只有這些了，你有其他想吃嗎，我幫你去找。”
外面也許還有食物，但要找到想吃的希望並不大。
這年頭，出門在外是個人都能成為強盜。
東西早該被搶完了。
季舒涼的表情帶著期待，彷彿是已經將自已所擁有的珍寶擺在了面前。
一副沒有也要任君挑選的模樣。
他的長相屬於很具有親和力的那款，笑起來乾淨又純粹，好像世間所有的黑暗都沾染不上半點。
祁晝盯著他半晌才道：“沒關係，我可以不吃。”
他整個人看著病殃殃的，昨天出手那會兒都是強撐著精神。
確認季舒涼對他無害後，僅有的一點堤防也放下了。
事實上，他無所謂生死，哪怕被眼前這小喪屍吃了，也會十分樂意。
那種看著自已被一口一口啃食殆盡的感覺，應該會很有趣吧？
季舒涼正在挑選出幾顆顏色最通透的晶核，聽到這話，頓時抬起臉認真地問他：“什麼叫可以不吃？”
“只要是我找來的食物，你都可以吃。”
他警惕道：“當然你只能吃我的，不許吃別人給的。”
季舒涼堅信，老婆吃別人家的大米說明自已沒用，自已不行。
自已不能不行！
祈晝眸底難得閃過錯愕，很快變得玩味起來。
他緩緩道：“你要養我嗎？”
季舒涼毫不猶豫：“不行嗎？”
養老婆天經地義。
養不起的都不是男人。
祈晝的唇角終於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鎖鏈的手環扣在他的手腕處泛著冰冷的光芒，“可是為什麼要把我鎖起來呢？”
季舒涼一本正經地回答：“你長腿了，會跑的。”
他家隔壁那個大嬸的丈夫就是管不住自已的腿，天天去給樓上的女人獻殷勤。
大嬸總是向他哭嚎男人沒有心。
季舒涼不想讓自已也變成怨夫，所以男人的腿還是由他來掌控為好。
祈晝說：“你就在旁邊看著，我跑不了。”
季舒涼：“但是我待會兒要出門。”
意思是他擔心祈晝在這期間會跑。
回來看到老婆沒了，他真的會碎。
祈晝還沒醒的時候季舒涼已經量過了體溫。
看到燒退了，他放下心來，打算去一趟市中心。
市中心有個大型超市，他要去那裡看看還有沒有能吃的食物。
他暫時不習慣吸收晶核，主要是一想到這東西是從喪屍腥臭的腦殼裡產生，就忍不住反胃。
臨走前，季舒涼把那些晶核洗乾淨了擺碗裡放桌子上，方便季祈晝拿取。
祈晝視線鎖住他：“去哪？”
“去找點物資，你在家待著，我晚點回來。”
季舒涼認真叮囑他。
“我帶了鑰匙，有人敲門的話別開。”
附近的喪屍他待會兒出門的時候清理一下，防止哪個不知死活的來搞事。
祈晝現在還處於虛弱期，那些高階喪屍還是挺危險的。
季舒涼的口吻像對待小孩。
祈晝目光幽深，低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