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公衡不是一位簡單的商人,可謂是真正的高人,有時候高得深不可測。
廖公衡,東北瀋陽人,前國立東北大學政治系畢業,1944年在四川三臺參加國民黨,從事學運,在陳立夫直接領導之下,組織祖國學社。
1949年,跟隨他的頂頭上司陳立夫跑到臺灣,自己創辦臺灣宏豐影業有限公司,大陸影業公司,取得日本國松竹映畫株式會社臺灣總代理,日本新東寶映畫株式會社臺灣總代理,擔任臺北市影片業公會第五屆理事長。
因為他與《醜陋的中國人》作者柏楊(郭衣洞)是金蘭之交,被認為《醜陋的中國人》是柏楊受廖公衡指使,藉口罵當時臺灣執政者,於是,被秘令通緝。
為躲避追殺,廖公衡逃到日本。
廖公衡英俊瀟灑,嫉惡如仇,大氣磅礴,聰明睿智,膽識過人,很快贏得日本皇室青睞,並與三菱、住友、安田等財團老闆打成一片。
1962年11月,廖公衡帶著日本當時最漂亮女演員中村小姐回到香港。
1964年廖公衡取得香港邵氏影業公司六部影片臺灣發行權,取得香港國泰電影公司臺灣總代理,並在香港創辦華聲影業有限公司。
同年,他結識愛國商人蔣先生,走向愛國道路。
廖公衡的性格決定他終究不適合從事影視行業,1972年國泰電影公司倒閉,他放棄影業生意。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影視情結,也才有他後來對香港的張富山,廣州的雲中天影視行業的關心和支援。
歷經22年影業生涯,他製作影片六部。
廖公衡在港創辦華聲影業有限公司之後,又在港先後創辦了香港大一公司,恆福地產有限公司,中國投資發展有限公司。
大陸改革開放後,他首先帶領日本財團,經福建來大陸投資,並在北京設立辦事處。
廖公衡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他待人是赤膽忠心,他心中只有國家。他常說:“‘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我是一位遼東布衣,也是一位聖人,千萬人曰不可,而我獨往矣!我死國生,我願意。”
中國改革開放不久,廖公衡即懷著中華兒女的報國之志,透過各種渠道,冒著各種風險支援祖國的建設。
1995年秋,廖公衡來到北京,正在成都視察的有關領導聽說後,於第二天上午趕回北京,一敘竟超過三小時。
…………
往事如煙,滄海桑田,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廖公秘書請大家坐下,併為每人端上一杯紅茶,廖公眼光掃視了一遍客人:
“你們請喝點紅茶暖暖胃,中天、富山從上海過來辛苦了,這位莫就是那位可以幫我們辦大事的大學教授吧”
廖公衡的眼中,對這位身材有點單薄,穿著比較樸素的教授明顯的不太信任。
見到身材魁梧、頭大腰圓、眉毛高聳,聲如宏鐘的廖公衡,張冬生眼色發光,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有點尖細:“廖公,久仰您的大名,今日能夠得一見,真是倍感榮幸。”
張冬生心裡明白,這是一位他夢寐以求想要見到的大亨,是他”下海“以來希望掘到第一大桶金的大魚,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把他抓住。
廖公衡眼色冰冷,眼光如刀,刺向張冬生,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中天早就向我介紹過你,請喝茶。”
簡單寒暄之後,馬上進入主題。
“廖公,聽說您有一筆資金需要解封?”張冬生有點迫不及待。
“你有這個能力?”廖公衡一臉的不屑。
“廖公,不要問那樣多,儘管放心。”張冬生滿臉自信。
“你不講通道,我怎麼相信你。”
“我一個學生在重要崗位,我已跟他說過,可以辦好。”
“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廖公衡提高了聲音。
“你就不要說那麼多了,先把具體情況告訴我就行。”張冬生也提高了聲音。
廖公衡可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說話的人,他不知道這張冬生是經歷過各種政治運動,並且是一個最喜歡“弄潮”的“鬥士”,就像張冬生根本不知道這大名鼎鼎的廖公衡的底細一樣。
他本想還要繼續懟下去。但看看他身邊的助手,英國劍橋大學的高材生張富山,他就忍了下來。
他決定放下身段,看張冬生能說出什麼東西。
於是,廖公衡告訴張冬生:“張教授,在金融方面,我經過十多年不懈努力,聯合海內外愛國華僑,為我國防沙護林、退耕還林、環境安全等國家生態保護工程引進資金幾十億美元。現與我合作財團引進一筆資金,存於中國銀行總行,希望找到有關部門給予配額,解封后用於投資國家建設。”
“您是愛國同胞,國家肯定會支援您。”
“但我朝中無人,怎麼支援?”
“您是慧眼尋英雄,不是找到我了嗎?”
“你只是一個教授而已。可不能信口雌黃,誤了大事。”廖公衡橫眉冷語。
“我可不是一般的教授,做過很多大事,我就是為此而來,還能有什麼問題?”張冬生抬高八度。
“你真是有通天的關係?這可是天大的事呀!”
“你別問這麼多,等我的好訊息就是。”
談話就此結束,廖公衡目瞪口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在他面前這樣牛的人。
他讓秘書帶著他們參觀了這座5號辦公別墅,並特別請張冬生教授到有特色的餐廳用餐。
廖公辦公室的中年男子膀大腰圓,是特種兵出身,負責廖公的安全和生活,名叫趙安,跟在廖公身後,一起去別墅。
戴墨鏡的青年司機開著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早等在了門口,年輕的女秘書技術性的扶了一下廖公,跟著坐在了主位旁。
趙安則一步跨上了副駕駛位上,開關一按,整個中間車位自動與前面形成閉環,切斷與外面世界的聯絡。
車廂內燈光柔和,音樂響起,座位自動變成了半躺沙發,廖公衡陷入了沉思。
張富山、雲中天與張冬生一起仍然坐在機場接他們的那部賓士頂級品牌邁巴赫,只不過司機換為了一位金髮碧眼的洋妞。
20分鐘車程,他們就到了一處皇家園林裡的私人會所式的豪華江淮菜館。
當國家一級廚師趙宏仁帶著一眾徒弟親自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白鶴環繞下的江淮菜端上來時,廖公衡仔細端詳著幾隻嬉戲的白鶴,像生怕飛走一樣,然後高興地向張冬生介紹了大廚師和他的團隊,及江淮菜的特色。
廖公衡不抽菸不喝酒,一個小時大家就吃完了大餐。
廖公衡隨手寫了一張字條遞給雲中天,吩咐方便時自己看,然後要司機送他們到北京飯店,並與張冬生告別。
回到酒店,張冬生異常高興:“中天,今天廖公被我征服了,事情辦好後,大家都發財了。跟著我,錢財無憂。”
“謝謝教授抬舉,希望您跟廖公合作成功。”
回到房間,雲中天拿出廖公給的字條,開啟一看,上面赫然寫道:“中天,此人目中無人,涉世不深,不能擔此大任。”
雲中天感到蹊蹺,他們不是談得很好嗎?廖公怎麼會有此判斷?
果然,一週內沒有任何訊息,一月內也沒有半點回音。
此後張冬生教授想透過雲中天聯絡廖公,但廖公衡再也沒有答理張冬生。
張冬生轉型下海後想快速挖的第一桶金的美夢破滅,但他還是不想放掉這條大魚。
隨著慢慢地深入,他才真正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廖公衡面前談政治、談生意,甚至談學問,張冬生確實有點如關公面前耍大刀。
他不是還嫩了一點,而是還差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