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懸浮在半空中，背後的惡魔之翼緩緩扇動，捲起陣陣硫磺味的旋風。

他低頭看著被炸成深坑的山地，眉頭微蹙，這場勝利來得太容易了，容易得讓他心生疑慮。

"這就是'海'境的實力？"他喃喃自語，指尖摩挲著那縷正在消散的生命靈魂能量，"比老韓差遠了······"

記憶閃回至與韓少雲的對練場景：那位"海"境強者的每一拳都能震碎方圓十米的地面，【詛轉之咒】全開狀態下也只能勉強招架。

而眼前這個黑袍人······林一凡甚至沒來得及使出全力。

突然，他瞳孔一縮，手中的靈魂殘片竟化作一條黑色小蛇，狠狠咬在他手腕上！

"嘶！"林一凡甩手震碎黑蛇，但傷口處已經泛起詭異的紫黑色。

更可怕的是，整條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石化！

"原來如此······"他冷笑一聲，惡魔之血瞬間沸騰。

面板下的岩漿紋路亮起刺目紅光，與蔓延的石化詛咒激烈對抗，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用自爆做掩護，真正的殺招是靈魂詛咒麼？"林一凡眼中黑焰暴漲，"可惜，你低估了撒旦代理人的體質。"

隨著"咔嚓"一聲脆響，石化的表皮龜裂脫落，露出下面新生的暗紅面板。

但林一凡心裡清楚——若換作普通"川"境，此刻早已變成石雕。

這種越級反殺的異常表現，只能說明一件事······

"我的實際戰力，恐怕已經摸到'海'境門檻了。"他輕輕握拳，感受著體內奔湧的力量。

骨骼強度15%的改造，神墟的加持，再加上惡魔之軀的天然優勢，量變正在引發質變。

就在這時，【詛轉之咒】的時限到了。

林一凡從半空墜落，肉翼縮回體內時帶來的撕裂感讓他悶哼一聲。

雙腳剛觸地，就聽見"嘩啦"一聲，方圓五米內的碎石全部懸浮起來，詭異地定格在空中。

"這是...?"他詫異地伸手，一塊石頭自動飛入掌心。

稍一用力，堅硬的岩石竟像橡皮泥般被捏變形！

"力量殘留？似乎是【惑心術】的一個法術的分支，【意念控制】。"林一凡心跳加速。

通常神墟解除後會立即虛弱，但現在非但力量未減，反而多出了某種對物質的操控力。

他試著集中注意力，那些懸浮的碎石立刻排列成撒旦符文的形狀。

看來是掌握了新的法術了。

遠處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

林一凡警覺回頭，看到一隻【惡靈惡魔】正拖著殘破的身軀爬來，正是剛才為救他被刺穿頭顱的那隻。

"主······人······"惡魔的頭顱只剩半邊，卻仍堅持履行護衛職責。

它傷口處蠕動的肉芽顯示著驚人的再生能力，但速度明顯比平時慢了許多。

林一凡突然意識到什麼，快步上前【火焰之刃】點在惡魔傷口上。

【火焰之刃】上暗紅的火焰注入【惡靈惡魔】的體內，惡魔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我到底是惡魔撒旦的代理人，還是惡魔們的奶媽？"

雖然是領主級的大惡魔才具備的能力，但好像與大惡魔的氣質不搭。

突然，癒合的【惡靈惡魔】驚恐後退，其他惡魔也齊刷刷跪伏在地。

林一凡疑惑轉身，看到自己在地上的影子正在扭曲膨脹，那分明是一個頭生雙角，背展六翼的龐大惡魔輪廓！

"這是...我的真身投影？"他倒吸一口涼氣。

更詭異的是，這影子竟對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然後才緩緩恢復正常。

夜風吹過山林，林一凡後背已然溼透。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在表明：他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著真正的撒旦進化。

而那個黑袍人臨死前提到的"那位大人"，恐怕很快就會到來。

······

控制中心的電子大屏上，十幾個紅色警報框同時閃爍，將整個房間映照得如同地獄。

刺耳的警報聲中，技術員們像無頭蒼蠅般來回奔忙。

"報告！滄南市東部又發生3.7級餘震！"

"檢測到不明能量波動，評級...天啊，是神明級！"

"衛星影象顯示有村莊正在自發疏散！"

袁罡站在總控臺前，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監控畫面裡，林一凡那張請假條還靜靜躺在他桌上。

"外出偵查古神教會動向"八個大字此刻看起來格外諷刺。

因為這張請假條是他自己寫的，自己批的。

"這小子管這叫'偵查'？"袁罡一把抓起保溫杯，卻發現裡面的枸杞茶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自己捏爆了杯蓋。

滾燙的茶水順著指縫滴落，他卻渾然不覺。

大屏突然切換到能量分析圖，一條代表神明級波動的金色曲線與另一條代表海境強者的紫色曲線在津南山區域激烈糾纏。

袁罡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其中一股能量他再熟悉不過了。

"林一凡這混小子..."他咬牙切齒地抓起通訊器，"立刻聯絡136小隊待命！等等——"

話音未落，紫色曲線突然像被掐斷的琴絃般戛然而止。

整個控制中心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那條憑空消失的能量軌跡。

"海境波動...消失了？"年輕的技術員結結巴巴地報告，"根據能量衰減模型分析，這...這不符合自然消散特徵..."

袁罡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太清楚這種能量斷崖意味著什麼，要麼是空間轉移，要麼就是······隕落。

"調出最後三十秒的能量圖譜！"他幾乎是撲到了操作檯上。

當慢放畫面一幀幀展開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金色能量在最後一刻形成完美的包圍圈，將紫色能量徹底絞碎。

"這不可能······"袁罡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操作檯上敲出摩斯密碼的節奏，"川境斬殺海境？除非······"

他突然想起上週體檢時林一凡異常的骨密度資料，還有那些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訓練場的硫磺味。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腦海，那小子該不會已經完全惡魔化了吧！

"長官！"通訊兵突然驚呼，"現場照片分析出來了！"

大屏切換成衛星影象：原本鬱鬱蔥蔥的山林中央，赫然出現一個直徑近百米的焦黑巨坑，邊緣處還閃爍著詭異的暗紅色結晶。

袁罡的保溫杯終於"咣噹"一聲砸在地上。

他摸出手機，盯著林一凡的號碼看了足足十秒，最終卻撥通了另一個加密線路。

"喂，首長······"他的聲音突然蒼老了十歲，"我想我們需要重新評估'撒旦代理人'的危險等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