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林一凡站在農場的高坡上，望著下方忙碌的食屍鬼們，眉頭微皺。
一萬八千多隻食屍鬼，烏泱泱地分佈在鹽鹼地上，有的在翻土，有的在播種，還有的在搭建簡陋的窩棚。
它們幹活倒是賣力，畢竟林一凡承諾過，"幹得好，管飽；幹得不好，餓著。"
可問題是……這片地實在太貧瘠了。
放眼望去，土地泛著灰白色，像是被撒了一層鹽，連雜草都長得蔫巴巴的。
功夫土豆雖然耐旱耐貧瘠，但產量終究有限。
按照老韓的計算，就算八爪的魔力藥劑能讓土豆提前成熟，糧食仍然有十幾天的缺口。
"主人~"莫妮卡的白影飄在他身旁，笑眯眯地說道，"您現在的表情，就像是被債主堵在家門口的人類商人呢~"
林一凡嘆了口氣："一萬八千張嘴，每天要吃掉多少糧食？"
莫妮卡歪著頭算了算："按照最低標準，每人每天三斤土豆，那就是……五萬四千斤。"
林一凡："……"
五萬四千斤！ 而且這還只是最低標準！
這些食屍鬼餓了幾十年，現在好不容易能吃飽，一個個胃口大得驚人，恨不得把土都啃兩口。
老韓拿著煙桿走過來，擦了擦汗："老闆，咱們的庫存最多再撐七天。"
林一凡揉了揉太陽穴："南邊那塊地怎麼樣？"
老韓搖頭："高階惡魔的地盤，肥沃得很，但人家可不會白給。"
林一凡眯起眼睛，望向南方——那裡土地黝黑，隱約可見茂盛的魔植生長，甚至還有幾棵高大的"惡魔果樹"，結滿了紫紅色的果實。
如果能拿下那塊地……
但高階惡魔可不是食屍鬼這種雜魚，貿然開戰風險太大。
"主人~要不咱們去人間‘借’點糧食？"莫妮卡眨眨眼，語氣狡黠。
林一凡思索片刻，點頭："只能這樣了。"
不過，去人間搞糧食也不是件容易事。
五萬斤糧食，那可是好大一堆！
到哪裡去找這麼大量的食物？
林一凡越想越頭疼，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
"機靈鬼！"他喊了一聲。
遠處，正在指揮食屍鬼們幹活的機靈鬼立刻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老闆，您找我？"
"我不在的這幾天，農場交給你管。"林一凡拍了拍它的肩膀，"記住，誰偷懶，就扣誰的口糧。"
機靈鬼挺直腰板："老闆放心！誰敢偷懶，我讓它去啃鹽鹼地！"
林一凡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對莫妮卡說道："走吧，回人間——咱們去‘借’糧！"
莫妮卡掩嘴輕笑："主人~您說的‘借’，是那種‘借了不用還’的借嗎？"
林一凡嘴角微揚："當然。"
黑妞在一旁附和著也叫了兩聲。
將這裡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老韓和他的那些高階惡魔。
林一凡帶著莫妮卡和黑妞穿過空間裂縫，回到了人間。
滄南市的災難剛剛過去不久，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焦糊味。
遠處的廢墟上，救援人員仍在忙碌，挖掘機的轟鳴聲和救護車的警笛交織在一起。
"時間流速差這麼多……"林一凡眯起眼睛。
在地獄已經過去了一週，而人間似乎才過了幾個小時。
他沒有耽擱，徑直前往安卿魚的地下實驗室。
實驗室的大門緊閉，但林一凡已經進入到了內部，門口的掃描器"滴"的一聲亮起紅光。
"警告！未授權人員進入！"
機械音剛落，實驗室的主螢幕上"唰"地跳出安卿魚的虛擬投影。
畫面裡的安卿魚正瘋狂奔跑，背景不斷晃動，隱約還能聽到遠處傳來夏思萌的喊聲——
"安卿魚！你給我站住！"
安卿魚一邊跑一邊喘著氣，對著螢幕說道："你這麼著急嗎？才過了幾個小時就來問我結果了？"
他猛地一個急轉彎，畫面天旋地轉，隨後又穩定下來。
"我還在外面和鳳凰小隊的夏隊長遛著玩兒呢！"他擦了擦汗，"你就不用催我了，我會注意時間的！"
林一凡："……"
這傢伙，逃命都不忘嘴貧。
"我不是來催你的，"林一凡打斷他，"我是來問你，附近哪裡有大量糧食？"
安卿魚一愣，差點被絆倒："糧食？你要糧食幹什麼？"
"吃啊，"林一凡面無表情，"我的地獄裡多了很多惡魔，需要養活。"
安卿魚邊跑邊思考，突然眼睛一亮："哦！那正好，我手頭有個不錯的目標！"
他猛地剎住腳步，躲進一條小巷，壓低聲音道："有夥人專門用拉柴油的油罐車偷運食用油，囤積了幾百噸糧食和油脂，就藏在郊區的廢棄工廠裡。"
林一凡挑眉："黑心商人？"
"沒錯！"安卿魚咧嘴一笑，"我之前去'借'過他們幾箱泡麵，味道還不錯~"
莫妮卡的白影飄到螢幕前，笑眯眯地問："那他們的警衛怎麼樣？"
安卿魚聳聳肩："上次去的時候只有幾個保安，不過最近聽說他們升級了安保，僱了幾個退役特種兵。"
黑妞的尾巴興奮地甩了甩，眼中閃過危險的紅光。
林一凡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對安卿魚說道："位置發我。"
"沒問題！"安卿魚飛快操作幾下，"座標傳過去了——哎喲！"
突然，螢幕那頭傳來一聲巨響，安卿魚的畫面劇烈晃動。
夏思萌的聲音由遠及近："安卿魚！你躲哪兒去了？！"
安卿魚乾笑兩聲："那個……我先溜了！祝你們借糧愉快！"
螢幕"啪"地黑屏。
林一凡看了看莫妮卡和黑妞："走吧，去'借'糧。"
莫妮卡掩嘴輕笑："主人~這次要借多少？"
林一凡嘴角微揚："全部。"
······
夜色如墨，林一凡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郊區廢棄工廠外圍。
這座偽裝成物流倉庫的糧倉佔地近千平，四周高牆上架著電網，四個角落的瞭望塔上站著荷槍實彈的守衛。
紅外線探測器的紅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十幾條狼犬在院內來回巡邏。
"主人~"莫妮卡的白影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看來他們真的很怕被偷呢~"
黑妞的尾巴興奮地拍打著地面，猩紅的眸子緊盯著那些狼犬。
林一凡從陰影中走出，指尖燃起一簇幽藍火焰："走吧，去會會這些'糧食保管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