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站在“啟明星科技”總部大樓前，抬頭望著這座三十八層的玻璃幕牆建築，深吸一口氣。
最終他還是選擇加入啟明星。
今天是她正式入職的第一天。
前臺小姑娘看到她的證件後，表情瞬間變得恭敬。
“蘇小姐，林總讓我直接帶您上頂層。”
“頂層？”蘇念有些意外，“不是去人事部嗎？”
“不不不，林總說您直接到她辦公室就行。”前臺小姐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羨慕，“電梯在這邊。”
乘電梯上樓的過程中，蘇念能感覺到周圍員工投來的好奇眼光。
有人小聲嘀咕：“新來的？怎麼直接去頂層？”
“聽說是什麼特邀顧問，空降的。”
“嘖，又是關係戶吧。”
蘇念面色平靜，裝作沒聽見。
她早就習慣了這種質疑的聲音。
電梯門開啟，林瀟已經在門口等著，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蘇念，歡迎加入啟明星！”
“林總。”蘇念點頭致意。
“走，我先帶你參觀一下公司。”林瀟直接跳過了常規的入職流程介紹，“特別是我們的核心研發區，那裡有個專案，正等著你來拯救。”
兩人穿過開放式的辦公區，員工們紛紛抬頭觀望，竊竊私語聲更加明顯。
“拯救？”蘇念挑眉。
林瀟苦笑：“一個燙手山芋。我們的'ai智慧育兒伴侶'專案，擱置半年了。”
她推開一扇玻璃門，裡面是個相對獨立的工作區域。
“技術瓶頸加市場定位模糊，前面換了三個顧問，都沒能解決根本問題。”
研發區裡，幾個程式設計師正對著電腦螢幕皺眉苦思。
聽到腳步聲，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轉過身來。
“李牧，我們的專案組長。”林瀟介紹道，“這位就是蘇念蘇顧問。”
李牧站起身，禮貌地點了點頭：“蘇顧問，久仰大名。”
話雖客氣，但語氣裡的疏離明顯得很。
“聽說蘇顧問在財經分析方面很有見地。”李牧推了推眼鏡，“不過這個專案的技術難度……”
他停頓了一下，意有所指：“前面幾位顧問都是業內專家，最後也是……鎩羽而歸。”
話音剛落，旁邊一個年輕人猛地轉過椅子。
“李哥，別這麼含蓄。”
這人看起來二十多歲，一頭凌亂的頭髮，t恤上印著各種程式碼符號。
“我是趙磊，演算法工程師。”他直接看向蘇念，語氣毫不客氣，“蘇顧問，不是我質疑您，但財經分析和產品研發完全是兩碼事。”
“我們這個專案卡了半年，不是因為缺少理論指導，而是因為技術實現太複雜。”
趙磊的話讓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下來。
其他幾個程式設計師都偷偷看向蘇念，想看看這位“空降兵”會如何應對。
林瀟眉頭微蹙，正要開口，蘇念卻率先說話了。
“我確實沒有大型科技專案的實戰經驗。”
她的坦誠讓趙磊愣了一下。
“所以我想先了解一下，”蘇念走向會議室的白板，上面畫滿了各種流程圖和技術架構，“你們目前面臨的最大困境是什麼？之前都嘗試過哪些解決方案？”
李牧和趙磊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個問題，直指核心。
“主要是兩個問題。”李牧緩緩開口，“第一，ai演算法的情感識別準確度不夠。嬰兒的哭聲、表情變化，我們的系統經常誤判。”
“第二，即便識別準確，我們也不知道該給出什麼樣的建議。”趙磊接過話茬，“每個孩子都不一樣，每個家庭的情況也不一樣。”
蘇念點頭，繼續問：“你們的測試使用者反饋如何？”
“反饋？”趙磊苦笑，“根本沒到測試階段。產品經理說我們的demo像個'高階計算器'，毫無溫度。”
“那使用者真正需要的是什麼？”蘇唸的問題很簡單，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研究技術，鑽研演算法，卻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這個最基本的問題。
林瀟暗自點頭，蘇唸的切入角度果然不同凡響。
就在這時，蘇唸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瞟了一眼，是陸承宇發來的訊息：“安安今天多喝了10ml奶，輔食是胡蘿蔔泥，他皺眉頭了，是不是不喜歡？”
蘇念無語，簡單回了個“嗯”。
沒過兩分鐘，手機又震動了。
“我中午吃的沙拉是草，非常難吃，建議啟明星科技食堂引以為戒。”
蘇念徹底無語，直接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蘇顧問？”李牧見她分神，叫了一聲。
“抱歉。”蘇念收好手機，重新專注於工作，“我們繼續。”
一下午的時間，蘇念都在瞭解專案的技術細節和歷史問題。
李牧雖然態度疏離，但在專業討論上還是很配合的。
趙磊則一直在旁邊“挑刺”，但蘇唸的每個問題都很有針對性，漸漸地，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外行”確實有些門道。
下班時間到了，辦公室裡的人陸續離開。
蘇念正在收拾桌上的資料，李牧突然走了過來。
“蘇顧問。”
他遞過來一個厚厚的資料夾：“這是專案歷史遺留問題的總結文件，早點熟悉，明天頭腦風暴。”
說完，他就拿起包準備離開。
“李組長。”蘇念叫住他。
“嗯？”
“謝謝。”
李牧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蘇念若有所思。
這個李牧，雖然態度冷淡，但行動上卻提供了必要的支援。
看來，這個團隊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蘇念低頭翻開資料夾，密密麻麻的技術資料和問題記錄映入眼簾。
半年的技術困境，三任顧問的失敗經驗，所有的壓力現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不過，這正是她想要的挑戰。
蘇念嘴角微揚，開始認真研讀起這些資料。
另一邊，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裡。
陸承宇正坐立不安地踱步，每隔幾分鐘就要問張謙一次：“蘇念那邊怎麼樣了？”
“陸總，您這是第八次問了。”張謙哭笑不得，“蘇小姐很好，正在開會。”
“開什麼會？跟誰開？會議內容是什麼？”
“這……”張謙額頭冒汗，“我怎麼可能知道這麼詳細？”
陸承宇瞪了他一眼：“那你負責什麼的？”
張謙：……
他覺得自己需要重新思考一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