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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威廉姆巢之戰(一)

“什麼?科布恩謀反了?”鯊奎奧的嘴唇微微顫抖,他捂著鼻子略帶失神地審視著面前這個僥倖逃脫魔掌的鯡魚罐頭官。

“是的,他還想要殺了末將,以落實您的不義之名啊!”泰倫盧愴然地撥開衣褲上的泥濘,這些天來他每分每秒都在逃避追捕,一路上風吹雨淋,好不艱辛。

經過了反覆的確認和看出了與金城書信往來的端倪後,鯊奎奧不敢在貿然前行。

萬一科布恩與開拓者聯手擺自己一道,那可真就前功盡棄了。

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他只好問計於禪師。

由於狂鯊重鋒軍拋棄輜重連日奔波,糧草就只剩下幾天的用度了,若是得不到金城的後勤支援,恐怕軍力支撐不了多久。

“我軍三面交戰,貴在速擊,科布恩欲求自立,開拓者卻未必肯與敗軍之將聯手,不如靜觀其變,等待他們內部生亂,我軍趁此良機風向一轉直襲薩城,豈不是一石二鳥之策?”

禪師還未開口,泰倫盧卻自告奮勇地侃侃而談。

“喲,你說的有些道理,不愧是洛城海市上最醒目的漁夫,不枉我相中了你這條看似無用實則內有乾坤的下欄狗。”

鯊奎奧撫掌大笑,為自己的知人善用而感到無比驕傲。

“嗯……師父,嘻嘻,您怎麼看?”

一陣開懷過後,他才想起師父還在現場,剛剛的舉動有忽視師父的嫌疑,他不好意思地摸著腦袋賣了賣乖。

“嗯……挺好的,沒什麼毛病,對了,嗚嗚~詹妮找我有急事,很急的那種,我得回去幫你掌控後方了,就讓這小子暫時為你出謀劃策吧。”說完,禪師就在羅德曼得攙扶下晃晃悠悠地走出了營帳中。

“師父,保重身體啊!您一定要堅持住,我會很快勝利的!”見師父走了,鯊奎奧由喜轉悲,心涼地捂了捂頭。

前路一片迷茫,令人不安,但若不迅速行動敬愛的師父恐怕就要戰死在洛城了。

不,不可以!

如果失去了師父,狂鯊重鋒軍就徹底的玩完了,宏圖霸業就徹底葬送了!

師父用血汗和精力為他爭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攻伐之事萬萬不可以再遲疑!

他當即率領2萬狂鯊重鋒軍加3萬步卒繞過馬紹爾軍與飛鼠軍交戰的布倫特伍德平原。

他在三天之內就佔領了薩城南面門戶埃爾克格羅夫要塞,成功與暫避在威爾頓平原的費舍爾等偏師合兵一處,用來總攻薩城的總兵力達到了近7萬。

薩城方向聽聞鯊奎奧對金城不管不顧,先是有些吃驚,後又覺得他這麼做完全是自尋死路。

只要波特蘭攻下了金城,那麼他的後路就會被徹底斷絕,薩城就會成為狂鯊重鋒軍的修羅場。

但鯊奎奧也是無可奈何,他不知道有多想救援金城。

只可惜叛賊在金城,不跟他一條心,事不能行啊。

“報告大將軍,金城方向有書信傳來。”

經過兩日的備戰,7W洛城軍正要總攻薩城時,科布恩方面卻傳來了巨大的噩耗。

由賈米森率領的泰坦尼號群艦2萬餘人全軍覆沒,安條克城的馬紹爾軍也投降了飛鼠,海角堡隨時都會失守,形勢已然危如累卵。

而科布恩這個叛賊則在書信中自我懺悔,痛哭自責。

他對自立之事絕口不提,而是甩鍋給賈米森。

他言明是後者早有叛逆之心煽動部下反叛,而自己業已快刀斬亂麻地平定了叛亂,並由此希望鯊奎奧能不計前嫌儘快趕來金城主持大局。

看著一行行文字中流露出來的精湛而細膩的演技之情,善良的鯊奎奧心軟了。

他準備放棄對薩城的進攻,折返回金城穩住局勢。

“不可,萬萬不可!此科布恩奸計也!萬一這是科布恩與開拓者聯手製造的好戲,我軍前去,還能有任何的生路嗎?您真的能確定科布恩沒有造反嗎?”

關鍵時刻,泰倫盧再次站了出來,力諫大鯊魚依原先的計劃行事。

這連續的反問著實像一把尖刀一般刺入了鯊奎奧的心窩中。

是啊,誰也不能擔保科布恩不會造反。

現在它們進則坐看金城毀,退則陷入囚徒困境。

信任的力量需要恆久的驗證,懷疑的力量卻只需要一個瞬間,一個觸動,就能讓信任的大廈猛然崩毀。

在泰山傾倒的前一刻,這根本不能成為一個選擇題,它從來就不是一個選擇題。

沒有人會傻到去相信一個未知的存在,除非他從未經歷過信任被辜負了的痛苦。

最重要的是,7萬洛城軍已經沒有後勤了,不可能抱著被背叛的風險進駐金城!

“進攻薩城!”懷著巨大的糾結與煎熬,鯊奎奧明白他始終只能選擇相信自己。

這注定是一場背水一戰的戰爭!

7萬洛城軍向薩城的腹心區域移動,他們必須毀壞薩城的根基所在,逼迫一毛不拔的薩城鐵鷂子軍出城野戰。

而威廉姆巢便恰恰是這薩城的經濟命脈,是洛城軍所必須攻克的腹心地帶。

由於薩城內部被打造成了一個銅牆鐵壁般的軍事要塞,裡面的物資存放空間過於狹小,前喬丹帝國規劃局不得不建立此倉以供西部物資流暢運轉。

目前裡面有薩城半數以上的軍需用品還未被薩城守軍及時轉運。

不是他們不想轉運,而是他們發現根本沒有更好的地方可以用來存放起如此巨量的物資。

在經濟考量上這麼做也十分不值得,物資轉運與易地存放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不可計數,倒不如就地增建防禦工事,將此處作為抵抗敵軍的倚角陣地。

而一旦狂鯊重鋒軍可以得到威廉姆巢的軍需補充,那麼即使攻不下薩城,他們也可以獲得足夠的後勤推動力折返南下金城,不必好似現在這般進退維谷。

戰爭說到底就是個後勤的問題。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糧走遍天下,無糧寸步難行。

薩城這邊自信滿滿,鯊奎奧的長驅直入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垂死掙扎。

他們已在威廉姆巢佈置了3萬餘守軍,由薩城都督克里斯-韋伯親自坐鎮,把此處裡三層外三層緊緊包裹住。

薩城人在此前便深刻的瞭解到了鯊奎奧的本事,毋庸置疑,他確實是這個時代最閃耀的功勳者。

但是形勢比人強,任憑鯊奎奧有三頭六臂又如何,他又不會飛,想要在短時間內衝破層層鐵桶防禦在薩城人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如此一座要塞重地佇立在鯊奎奧的面前,也讓他不免有些驚歎。

“嗯,做得好啊,辛苦你了,能用區區2萬偏師牽制薩城這麼久,不愧是百戰宿將。”見到薩城軍隊人高馬大,鯊奎奧第一反應不是懊惱,而是打心底裡佩服費舍爾在此前的戰鬥表現。

“哪裡哪裡,皆因薩城此前分不清我軍虛實,不敢孟浪出動,非我之功也。”費舍爾身材矮小,骨骼與肌肉卻是十分硬朗,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很有幹勁。

他不經意的看了看四周,白晝光明,寬大的指揮部卻只有三個人在場,時乎時乎,會當有變時?

“嗯,據你在薩城的作戰經驗,你覺得我軍要如何進攻威廉姆倉?”鯊奎奧禮賢下士地問道。

“不如再轉進攻方向,繞過威廉姆倉,直取薩城,一戰即可定下勝負!”不等費舍爾搭話,泰倫盧第三次挺身而出,提出了極具風險的戰略計劃。

“不可!薩城遠比威廉姆倉堅固百倍,若攻不下我軍則進退無路!”

“據我觀察,威廉姆倉東南角分佈著數個山谷,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山谷名為兇惡嶺,裡面盤踞著數不勝數的猛獸,若是我們能夠設法透過這一無人地帶,就可以如同一把匕首深深插入威廉姆倉花心之中,一舉暴擊薩城人!”

情急之下,費舍爾一把推開泰倫盧,極為嚴肅的說道。

泰倫盧微微一笑,向鯊奎奧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

之前鯊奎奧還擔心費舍爾牽制薩城良久,軍需全仗科布恩,可能早就與之沆瀣一氣了。

可今日見其積極籌謀,勇於出戰,他便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對其善加任用了。

費舍爾這次交出了完美的答卷,便理所當然地受到了鯊奎奧的信賴,他火速被封為先鋒,全權主持破山事宜。

對於這次作戰,費舍爾雖然能夠長篇大論的描述出戰術構想,但它的心裡並沒有底。

他雖然是一介武夫,但是在長期的人事鬥爭中也培養出了優秀的派系嗅覺。

在某些方面,他可以說比膽大心細的泰倫盧要更為敏銳,因此又豈會不知這是一次暗藏在心機深處的效忠試探呢?

相形之下,同為薩城偏師將校的裡克-福克斯就沒有老魚這麼機智了。

他遺憾地沒能透過泰倫盧設定的考題,鯊奎奧向他諮詢攻伐之事時他總是轉移話題。

所以最後他的軍權被劃歸給費舍爾,暫時地淪為了一名階下囚。

因此加上福克斯部的1萬步卒,費舍爾的先鋒大軍人數已經達到了3萬,可以大展拳腳了。

不過他明白這既是對他忠誠的獎賞,亦是對他騎虎難下的懲罰。

若是他不能成功破山,恐怕他的下場也不會比福克斯好的到哪裡去。

是立下大功,還是就此沉淪?都在此戰了!

“啊……!”面對著四面八方的野獸,洛城先鋒軍的費舍爾的指揮下叫苦不迭的搜尋著可供深入敵方禁區的道路。

許多部眾被獅、虎、豹、熊、狼、鬣狗撕咬地屍骨無存。

“將軍,傷亡超過10%,軍心有所動搖,眾人前進放緩了!”情報官著急地彙報道。

“繼續前進,退後者斬!”費舍爾亦是心急如焚,此處的地形地貌與兇險程度遠比他想象中地更為複雜,怪不得薩城人會對此處棄之不顧,甚至不派一兵一卒來守衛這裡。

“將軍,傷亡超過20%,軍心異常低沉,眾人都不敢前進了!”又過了一天,之前的情報官被灰熊叼去了,現在是嶄新的情報官。

“不可停滯,繼續向前衝,我快看到路徑了!”費舍爾安慰著眾人,其實他束手無策,又不敢就這麼回去白白受懲罰。

“將軍,傷亡超過30%,人人都在向後逃竄!”嶄新的情報官一閉眼一睜眼被鬣狗掏走了,現在是三新的情報官。

“啊……!出師還沒看到一個敵人就損失了近萬士卒,這叫我如何回去跟大鯊魚交待啊!”在巨大的躁怒之下,費舍爾腎上腺素爆表一腳踢動了一個巨石。

只見那巨石所到之處無可阻擋地開闢了一條小道,最終掉下了遠處的山崖,一秒之後又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你聽到那聲音了嗎?”費舍爾激動地用小拳拳揮打著情報官的胸口。

“是水聲!這裡有河流!”情報官被玩壞了,手舞足蹈地與費舍爾跳起舞來。

二人緊緊相擁,一曲華爾茲過後,費舍爾率軍湊近一看,河流倒是沒有,但卻有一條潺潺的小溪緩緩流動,流向那薩城人的花心之處。

“情報官沖沖衝,衝起來,我們要勝利了你知道嗎,還不快點回大本營請鯊王過來。”

費舍爾宣告了破山戰術的成功,軍心立時便發生了180度的轉變,洛城軍士個個都勇往直前開闢道路。

直搗黃龍之路既已打通,洛城大軍便離勝利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