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伴隨著光線的消逝,在暗無天日的牢籠中,碲穆鄧什麼都看不清了。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嵌在胸前的半枚玉佩,還好,儘管有些磨損,至少它還存在,它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由於他的雙膝在戰鬥中為喬室盡忠了,雙腳完全使不上力,他只好伸出雙手四下摸索,想要分辨自己身在何方。
“不要亂摸啊!”尤因被嚇得捂住褲襠,方才他的大腿被人肆意地撫摸了。
“你是……?”碲穆鄧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了。
“正是被你擒住捉到此地受苦的人,說起來我還真想要好好謝謝你呢!”尤因回想往事,怒從中來,一個刺拳正中碲穆鄧左臉。
“啊……!我殺了你!”碲穆鄧被打疼了,意識還沒從人間地獄裡走出,也便顧不得誰是誰了,擼起袖子瘋狂反擊。
別看他雙腿報廢似無戰力,這尤因卻也是好幾天都滴水未進,之前那一拳靠的都是腎上腺素提供的怒氣,此刻早已是頭暈發軟,被他騎在身下咬打。
“別打了,別打了,我是尤因啊,你這個匹夫害得我淪為階下囚還不夠,還要置我於死地麼?”尤因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此番話語深深觸動了碲穆鄧五味雜陳的內心,他收起了拳頭,回到了角落蜷縮起來,呆呆地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不知昏睡了多久之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如常襲來,但那一幅幅充滿著生機勃勃的畫卷卻消失在了碲穆鄧的視野之中。
陪伴著他的,只有冷冰冰的牆壁和一個其貌不揚的大黑耗子。
也許這輩子就這樣了吧……觸控著支離破碎的雙膝,碲穆鄧幾近絕望,即使他以後有機會出獄,恐怕也再無任何前途可言了……
……
聯合中心宮殿,議事廳。
禪師正扶著喬丹帝國的新二世君王德里羅緩緩走上通往帝位的臺階。
“這個位置是我的,你們怎麼能坐?”馬庫-喬丹嬌養慣了,他站在臺下懵懂無知地大聲訓斥二人。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對此也是議論紛紛,沒想到前腳驅狼,後腳又來了一條虎,直逼得前小君主都嗷嗷直叫了。
禪師倒也不怒,他氣定神閒地安排了一個公爵位置給前小君主做,以示寬宥之舉,隨後他又加封百官,掏空國庫賜予金銀珠寶安定人心。
他本身威望極高,加之百官得了好處,自然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為禪師這樣的智者效力,不管從什麼方向看,都比皮蓬一手遮天好得多。
不僅如此,禪師還敏銳地為十常侍眾人加爵賜錫,先行籠絡之舉,待日後時機成熟之際再設法削去他們的兵權。
這一套很是受用,十常侍中大多數人皆表態會支援禪師的派系親政。
然而眾將之中,埃爾頓-布蘭德和羅-阿泰斯特對禪師實行如此的賄賂舉動極為不齒,他們明著接受賞賜,私下裡卻暗調兵馬籌謀大事。
原來他們的老大哥庫科奇在六聖之變前並沒有和他們溝通好,意圖將十常侍眾人的功勞“於己何加焉”,賣了眾人來為自己謀得首輔之位。
可憐的老哥幾個被矇在鼓裡,還以為是為了保衛帝都而戰,哪曾想到竟然是為躲在暗處的叛賊做了嫁衣。
禪師智略無雙,又怎麼會看不穿庫科奇的這點小心思呢?
只不過為了顧全大局,他不僅依舊賜予庫科奇首輔之位,還重賞眾人,以求權力過渡期的安全平穩。
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布蘭德和阿泰斯特是碧血丹心的忠義之士,他們一心只為喬室而戰,至少現在便是如此。
所以當這老哥倆知道自己被人當槍使了之後便極為憤慨,自己的名聲全毀了,一想到日後歷史一定會記載他們同為反賊,他們便覺得自己正赤身裸體的被釘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再加上與碲穆鄧的交戰中他們的麾下損失最為嚴重,足足有三四成都被飛天魔鬼大隊砍翻在地了。
而反觀同為十常侍的霍伊博戈不僅沒啥損失,還大破帕克-吉諾比利聯軍俘虜了敵軍接近半數的精銳為己所用,現在整天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炫耀功績。
這一切的一切都激起了布蘭德和阿泰斯特胸中的熊熊怒火,他們決意為自己正名,用行動向天下宣告自己的清白。
……
“來來來,多喝幾杯,以後你就是我們的老大哥了,我們都唯你馬首是瞻。”布蘭德和阿泰斯特恭敬的向霍伊博戈敬酒,無比諂媚與迎合。
“這就對了嘛,庫科奇當了首輔坐鎮城中,以後自然就管不著我們郊外的事務了,以後郊外禁軍有我主持大局,多好啊哈哈哈。”酒過三巡,霍伊博戈酩酊大醉,幻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是是是,您說得對,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阿泰斯特趁其舉杯時一刀使其身首異處,撿起賊首打包裝好放在袋子裡。
由於這是一場私人宴會,霍伊博戈只帶了五十名護衛前來赴宴,而這些人也被隱藏在暗處的刀斧手給一併解決了。
隨後布蘭德與阿泰斯特率領大軍夜襲東門,一戰大勝。
他們疾速直奔皇子宮殿迎立前二世君主馬庫-喬丹,所到之處有敢攔者,出示霍伊博戈首級,基本也就沒誰敢再攔著了。
畢竟亂世之中,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當權者是誰,不能輕易得罪人。
庫科奇此時還在呼呼大睡,聽聞事變,便立即組織起城內禁軍進行防守。
可十常侍各軍同氣連枝數年之久,關係錯綜複雜,許多不同軍團的人都有同袍之情,不願相互廝殺,因而軍心大動。
每個人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進而結黨營私謀取私利,置帝都權力之威嚴於不顧。
不久後霍伊博戈本部的巨量亂軍也到來了,他們看主帥半天沒回音,便去布蘭德處要人,結果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座空蕩蕩的營地。
尋人未果,他們只好回營等待,並派人去別處搜尋。
“不好了,主帥他……被庫科奇誘害了!身軀被掛在東門外呢!”幾名身穿他們本部衣服的近衛聲淚俱下的哭訴道,他們都是布蘭德精心安排,訓練有素的間人。
眾所周知的是,庫科奇與霍伊博戈前幾天還因為郊外軍權的交接與分配問題而吵了幾架。
這或許是權力過渡之間的正常流程,但此刻卻成為了令人信服的絕佳離間藉口。
“什麼,竟有此事,兄弟們,我們一起進城討要個說法!”亂軍認出了熟悉的同僚,不加分析就匆匆走向東門。
而映入他們眼簾的,正是一具殘軀和綁在其肢體上的十常侍印信。
“兄弟們,主帥遇害,庫科奇插手郊外事務後還會放過我們嗎?前途不保了,乾脆反了吧!”一名高階部將提出見解,眾人皆點頭稱善。
這世道不是你反就是我反,不如大家都反,看誰笑到最後!
其他的十常侍軍團看到這等好事,自然不願放過,反正帝都都被搶了,自己不搶也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於是京城大亂,亂軍甚至闖入新任皇帝的寢宮中。
禪師上一秒還在教導小皇帝,下一秒便被亂軍爆砍地滿地找牙,依靠著“瘋狂星期四”的神佑和先帝遺留下來的幾名超巨近衛的保護下才得以逃出城去。
“君主莫怕,我們是來護駕的。”為首的亂軍不敢與剩餘的十名超巨近衛交戰,恭敬地行了個禮,隨後抱起一幅名畫逃之夭夭。
其他人見狀也有樣學樣,偌大的皇帝寢宮一刻鐘內就被洗劫了個空空蕩蕩。
而庫科奇則是被霍伊博戈的本部追著亂殺,好在自己的本部實力更為強大,經過幾個小時的激戰打跑了敵軍,儲存了實際地位與權力。
十常侍之亂後,後喬丹時代攝政王皮蓬、帝師禪師好不容易勉力維持的帝都集權體系驟然崩潰,亂世的序幕就此揭開。
喬丹共有皇子二十人,臨走時帶走了老二、老十七兩位皇子,並另置了十四皇子克里炮外鎮新奧爾良、十九皇子喬峰到N大陸放養,除此之外還有帝國的正統太子麥克遁去了O大陸。
變亂時在帝都的,除十八皇子馬庫重新登基、幼子德里羅做回王爵、四皇子特雷麥幾經輾轉逃往奧蘭多、六皇子德懷韋身陷邁阿密煉獄、七皇子梅羅安吃糠咽菜流落街頭、十三皇子?繼子?義子?伯爵?故人之子?(身份極度存疑)勒布詹自立克利夫蘭尚且得存外,其餘皇子皆被亂軍所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