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斯倒在地上，眼神渙散的看著坑坑窪窪的酒館天花板，突然想到了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神明沒有降臨，他有著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他的妻子是一名歌手，女兒愛麗絲也繼承了她母親的好嗓子，從小就喜歡唱歌，那時候，愛麗絲語氣稚嫩的說自己長大要當歌手，讓所有人都聽她唱歌。

二十年後，女兒才登上舞臺，還沒唱幾年，神明降臨了。

祂是疾苦之神，不允許任何快樂的東西存在，祂說所有人都是有罪的，而我們要在人間受盡疾苦，才能洗脫我們身上的罪惡。

那時候的人類很渺小，科技還沒發展到可以對抗神明的程度，所以，神明開始統治世界。

祂們毀掉人類的書籍，人類的科技，毀掉人類曾經一切璀璨的文明，讓人類只能依附祂們，敬畏祂們，信仰祂們。

神明降臨的第二十一年，他在為妻子的病逝難過時，突然知道了女兒被教會人抓走了，他在教會的監牢看見了女兒，她的眼神不再明亮，她低著頭，聲音也沒有以前的那樣活潑，她問：“爸爸，快樂有錯嗎？”

海斯不知道。

女兒死了，在他離開後，在他想辦法想把女兒救出來時，愛麗絲，他的女兒在監牢裡自殺了。

海斯被教會的人叫去收屍時，他看見了女兒用血在牆上寫的字：

我們生而為人，

而非草芥，

我們生而自由，

而非被圈養的奴隸。

禁錮了我的身體，可我的靈魂是自由無罪的。

那一年，海斯失去了兩個深愛的人。

恍惚中，海斯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妻子和愛麗絲，她們在向他招手。

丹尼斯就站在海斯不遠處，他看見海斯胸口流下的血，看著海斯嘴角彎起，他應該是看見了自己想看見的人吧。

“奧古斯塔，你現在當那神明的走狗可真是越來越熟練了。”一個男人撥開人群，他身上有濃重的酒味，這也是他敢說這話的原因。

旁邊的人把他往回拉，急忙解釋：“奧古斯塔大人，你別聽他胡說，我們很崇敬維羅妮卡女神的。”

奧古斯塔根本不在乎這些人在說什麼，他微微側頭，淡淡的對身後的騎士說：“侮辱神明，罪加一等，帶回去。”

“是。”後面的騎士一一上前，押著那些人就往外面走去。

“我看見遠山上的雄鷹，飛過天跡，我看見那野花的美麗，我看見有人在歌唱，我看見的笑容美麗……我們自由的歌唱在山野，我們自由的歡笑在原野……我們應該自由……”

之前那個喝醉酒的男人唱起了小鎮上關於自由的歌。

歌聲原本很小聲，漸漸的，有其他聲音加入。

“我們自由的歌唱在山野。”

“我們自由的歡笑在原野”

……

“我們應該自由……”

歌聲飄出這家酒館，聲音也越來越大。

有騎士擔心的看著奧古斯塔：“奧古斯塔大人，你看……”

“自由？”奧古斯塔想到什麼，嗤笑一聲：“呵，只有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才能談自由。”

丹尼斯磨磨蹭蹭，終於鼓起勇氣對奧古斯塔說：“大人，是我，是我舉報他們的，我看不慣他們如此的忽視女神的教義，所以舉報了他們，我是無辜的啊大人。”

丹尼斯看著騎士中一個叫別龍馬的玩家，他剛才已經私聊問過了，教會的人之所以來抓這些人是因為有人匿名舉報，匿名就不要怪他取而代之了，只要拍好這個一看身份就不簡單男人的馬屁，那他要當騎士還不是簡簡單單。

奧古斯塔轉身，一步步走向丹尼斯，原本就冷漠的神情更加冰寒：“兩面三刀，背叛同胞，更加該死。”

丹尼斯感覺胸口一疼，原來，奧古斯塔把拔下來的那支箭插進了他的心臟。

————

【任務：請前往黎明之鄉。】

樊月是a站一個遊戲up主，在這個自稱是全世界第一個全息遊戲出現時，她就關注了，如今得到了內測賬號，她立刻開了直播，想看看這個遊戲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口氣，結果……

看著這宛如真實世界一樣的建模，如果直播沒有開啟，她可能也想去暗河邊試試看。

她給自己取的ID就是自己的名字【樊月】，看著周圍舉止怪異，看著就不靠譜的玩家們，目光停在站在河邊ID叫簡兮的玩家身上。

“你好，簡兮。”樊月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指了指手腕上的系統面板上的資訊說：“一起去黎明之鄉嗎？”

簡兮看了這個同樣裹得嚴實的女玩家，聽到她的邀請，想了想，才道：“走吧。”

樊月直播間。

【哇，這個小姐姐看身材就好好哦，不知道臉長什麼樣？】

【看臉，看臉，看臉。】

一連串的看臉彈幕讓樊月無語了一瞬，不過，她看了一眼這個簡兮小姐姐，身材是真的好啊。

為了直播間的這群老色批，也為了自己能飽眼福，樊月一邊說著：“哎呀，好悶啊，帶著這個不舒服。”一邊把圍在頭上的連帽解開。

下一秒，她就感覺臉一痛，吹來的風像刀子似的，面板一暴露出來，瞬間疼痛難忍。

樊月慘叫一聲，急忙又把帽子帶上，直到所有的面板都被遮住，她才感覺到疼痛消失。

“靠，痛覺忘記調低了。”

簡兮在一邊默默的看著她的一系列操作，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龍國直播間。

【哈哈哈，這個小姐姐太蠢了吧，算盤珠子都快崩到我臉上了。】

【不過真的很奇葩啊，我們好像在直播中看直播。】

【就我在擔心這個副本嗎，感覺好難啊，力量差距太大了。】

【樓上的別忘了女神也是神誒。】

【不過，女神不是說她只是神的侍從嗎？】

【啊呀，大家不要太緊張，系統又沒讓求生者們去和神明對抗，只是讓他們找神格罷了。】

【其實，你們不覺得這個副本和我們都世界好像啊，他們的世界被神明統治，而我們，不也是被這個國運遊戲操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