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王娣神情有些猙獰,完全不似往日的淳厚老實。
她突然仰頭大笑:“我這麼做,不正是遂了她的心願嗎?”
警察微微蹙眉:“那你婆婆徐清美呢?你又為何要殺她?”
王娣語氣有些嘲諷:“梁越不是好人,徐清美那個死老太婆,更不是個好東西!”
她嫁到周家這二十年,可沒少受那老太婆的氣。
當初,就是他們周家騙婚。
結婚時家裡看著挺富有,結果婚後家裡卻變得一窮二白,差點揭不開鍋。
周永發是周家的小兒子,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六個姐姐。
他從小,就是被‘嬌養’著長大的,什麼活都不會幹。
她嫁過來後,家裡家外全靠她一個人打理,而徐清美還不給她好臉色看。
她生的是女兒,不得婆家人的喜歡,只能一個人既看孩子又幹農活。
小女兒出生後,還差點被徐清美淹死,若不是她看顧,周文曉還不知道有沒有命活。
徐清美重男輕女十分嚴重,男孩子就能吃魚吃肉,女孩子就只能在一旁看著。
她被徐清美厭惡,自已的三個女兒也不受待見。
梁越行動不便後,她只能經常去照顧。
徐清美罵她白眼狼,偷東西給孃家,還對女兒指桑罵槐。
本來,這些她也都忍了。
可這次,周文曉高考明明考得那麼好,但是徐清美就是不讓她去。
徐清美甚至慫恿周永發,要把周文曉嫁出去。
這件事,算是徹底觸及了王娣的逆鱗。
當年她沒有本事,沒能護住大女兒,只能眼睜睜看著周文鳳步了她的後塵。
如今時隔多年,她怎麼可能再讓小女兒掉進火坑裡。
王娣想,她乾脆把她們都殺了,也能一了百了。
她在犯案後選擇報警,也是不想連累到其他人。
只是她沒想到,自已竟然又被救了回來。
王娣說著,抬眸看向眼前的眾人:“給她們下毒,我一點都不後悔,我只恨讓她們死的太晚了。”
下毒後,她親眼看著兩人嚥氣,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王娣有些嘲諷地說道:“那死老太婆還想搞冒名頂替這檔子事,她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年代。”
“再說了,就他重孫子那二百多分的成績,有考七百分的命嗎?”
她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狠辣:“那死老太婆想把我女兒嫁給那四十多歲的老光棍,這跟賣了她有什麼區別?我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如願!”
“她們死之前,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饒的樣子,那是真狼狽呀!”
王娣突然笑了起來:“警察同志,我告訴你們,給她們下毒,我一點都不後悔!”
“一點都不後悔!”
“哈哈……,哈哈哈……”
看著她有些瘋魔的樣子,病房裡的人難得有些沉默。
而病房外,周文曉聽著母親的嘶喊和咆哮,早已淚流滿面。
她沒有想到,自已竟然才是這些事情的導火索。
儘管王娣沒有說,但所有人都明白,她這麼做其實更多的還是因為女兒。
一個忍了二十多年,膽小又懦弱的母親,也願意拼上自已的命,為自已的女兒爭一個未來出來。
這所有的一切,也確實讓人唏噓不已!
-----------------
王娣殺人,已經是事實。
警察念在她身體還未痊癒,只留了專人在醫院看護她。
周家人和王家人,在知道王娣殺了他們的母親後,直接衝到醫院。
他們發了瘋似的,在病房門口大吵大鬧,叫喊著讓王娣償命。
也是有警察攔著,他們才沒能衝進病房。
兩家人見不到王娣,又開始互相指責對方。
吵著吵著,最後一群人直接大打出手。
周圍人和警察紛紛拉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群人都‘請’出了醫院。
其他人走後,留在最後的周永發又將矛頭對準周文曉。
他企影象往常一樣,對周文曉進行打罵,但卻被林若簫和席毓楠阻攔。
一向霸道慣了,如今貿然被阻止,周永發整個人都處於暴怒狀態。
他盯著周文曉,像是要把她活剝了。
周永發眼神陰毒:“我就說怎麼翅膀硬了,原來是有野男人給你撐腰啊!”
“挺有本事啊,這一勾搭還勾搭了兩個。周文曉,你賤不賤吶?”
他嘲諷道:“不愧是下賤人生的下賤胚子,也就只會做些下賤事。”
周文曉神情有些崩潰:“我沒有!我不是!”
林若簫一拳打在周永發臉上:“不會說話,你TM就閉嘴!”
周永發笑得一臉囂張:“怎麼?她把你伺候的挺好啊,你這麼為她出頭?”
他說著,目光死死盯著周文曉:“三丫,我告訴你,只要你的戶口還在周家一天,你就別想好過。”
“王娣那個賤人進去了,你就得替她贖罪。你這輩子都別想逃,你死也得死在周家。”
他人是被林若簫控制住了,但眼神卻是藏不住的兇狠。
慕梔微微蹙眉,神情是止不住的厭惡。
她拿出手機,給在另一邊等候的保鏢打去了電話。
“大小姐。”接通後,手機裡傳出路銘珂的聲音。
慕梔語氣發冷,直截了當:“來處理點垃圾!”
路銘珂一愣,隨即說道:“好的。”
周永發注意到一旁的慕梔,不由得破口大罵:“還有你個賤人。小小年紀就敢騙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你就跟那周文曉一樣下賤,也就是個給男人玩的。”
聞言,席毓楠神情陰鷙,眼底似有狂風暴雨在翻湧。
他眼神瘋狂,正準備上前,卻被慕梔一把拉住。
慕梔平靜道:“不用,別髒了自已的手。”
她話音剛落,旁邊的周文曉就一個箭步衝上了前。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周文曉:“你有什麼資格罵我,罵我媽媽!你又有什麼資格罵小梔!”
“我在周家的這幾年,你恨我,怨我,稍不順心就對我非打即罵。”
她語氣哽咽:“媽媽從嫁給你,有過一天的好日子嗎?家裡的家務、農活,哪一樣不是她在忙!不僅如此,她還要出門打工補貼家用。”
周文曉眼神死死盯著周永發:“可是你呢?你又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