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爾為自己點了一支菸，他看了看手裡的煙盒，東部捲菸，是杜林這個小子託關係送進秘密警察系統的，煙不錯，對肺有治療效果，年輕人懂事，更懂得怎麼賺錢，前程遠大，不可限量啊。

想到這裡，聽著頭頂傳來的叫聲，坐在車屁股上的老頭子仰起腦袋，看著站在三樓缺口處的大腳，後者搖了搖頭：“整個四樓幾乎炸沒一大半，法師老爺表示爆炸點在爐子那邊。”

然後這小子舉起手裡的半條胳膊：“我們唯一找到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的。”

費舍爾點了點頭，秘密警察頭子對此並不意外——北方主義的繼承人，第二北方主義的刺客和破壞者們最近從東部精靈領買到了不少好東西是不爭的事情，精緻的槍械，好用的治療藥膏，還有這種名叫炸魚工具的玩意兒。

費舍爾笑著啐了一口痰——這東西用來炸魚，就和讓法師去電魚一樣荒唐。

東部精靈領的軍用貨如果毫無節制的流向第二北方主義的手中，怎麼查呢。

不能查，因為走私無處不在，無論是他們，還是貴族，甚至是秘密警察本身，都從‘東部精靈領某個監守自盜的倉庫’裡獲得了很多好東西。

所以，真的不能查，因為誰都不知道那些草原精靈被人類逼急了會捅出什麼簍子，萬一逼急了他們把所有的交易清單都拍到了桌子上，到時候所有人都得在陛下面前為那份清單上寫的內容做解釋，那就太得罪人了。

至於已經沒辦法確認生死的路易·艾爾文勳爵……人總是會死的，希望人丁日漸稀少的艾爾文家還能堅持住。

想到這裡，老人扭頭看向警戒線外，艾爾文家族的人已經來了，女人們總是哭哭啼啼著入場，沒有任何新意可言。費舍爾轉頭再抽一口煙，然後起身迎向了艾爾文家族的成員們。

今天這事，他準備以使用鯨油的奧術取暖爐爆炸做為結案藉口——畢竟現場勘察的貴族法師是這麼覺得的。

就讓他來背鍋吧，人生這種倒黴催的東西，讓它得過且過好了。

………………

杜林回到集市的時候，姑娘們還在擼黑皮光頭的那隻大虎，後者老老實實的趴著。

科爾先生為自己的孩子買了一對獾幼崽。

小科爾在杜林教他與獾溝通的術式之後，這個孩子像是發現了新世界一般開心極了。

“獵人體系有自己的一套溝通方式，不過也無所謂了。”過來的卡琳娜發表了銳評。

既然沒事了，一行人離開了集市，坐著科爾先生的車回了家。

在離開了科爾先生家後，卡琳娜在杜林身旁，一聲不吭。

“你的希金斯沒事，不過他現在有事要忙。”杜林說到這裡，看著卡琳娜的他注意到了她眼角的淚珠：“怎麼了。”

“我以前不理解他為什麼會和人類女人睡到一塊，法比恩死後我才驚覺，原來尤塔裡家族一直都在為圓環服務，希金斯過的日子比法比恩還要危險，所以我原諒了他的愚行。”

“謝謝你的原諒，尤塔裡家族從希金斯的父親開始就一直在為圓環服務，記得別說出去。”杜林微笑著補充道。

“我知道，不過我只是原諒了他的愚行，我可以無視他和人類女人打滾，但我有精神潔癖，在你們離開之後我想了很久，發現我是一個善妒的女人……”說到這裡，卡琳娜嘆了一聲：“我是不是很彆扭。”

“並不，我們每一個人，都只不過是平凡的生命，身份和地位改變不了我們在意識方面的弱小，希金斯是為了情報而不得不那麼做的，我希望你能理解他。”杜林微笑著說道。

“我當然理解，我也明白他過得不容易，但這和我有潔癖……”“你那是獨佔欲。”杜林指出了卡琳娜話語中的邏輯錯誤：“你說你有潔癖，但你想過沒有，生命在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一塵不染過。”卡琳娜一愣，她思考了一會兒，最終又嘆了一聲：“是啊，我是有獨佔欲，你說的沒錯杜林，一想到這傢伙和人類女人有染，還有很多次，我就妒忌的想要殺死那些女人還有他。”

杜林一臉理解的點了點頭：“這不就對了嗎。”

“那麼你呢，在學院安塔每天都在被不同的男孩子追求著。”

“她打過他們嗎。”

面對卡琳娜的喋喋不休，杜林反問道。

這句話倒是真把這個姑娘給問倒了，她想了想，點了點頭：“打了。”

“那不就對了，我擔心什麼，我不在安塔身邊的時候，安塔不是已經能夠自己保護自己了嗎，我又用得著妒忌嗎。”說到這裡，杜林臉上的笑容都快起褶子了。

卡琳娜最終紅著臉呸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向了杜林家。

卡琳娜小姐，你的相好為了圓環出賣色相雖然感覺他自己也是樂在其中畢竟有炮可打。

而我呢，我不在身邊的時候安塔早就已經學會了自我驅離那些沒有用的廢物了我還擔心什麼啊。

人和人，我和你，終究還是有差別的。

………………

晚上的菜是兩個大姑娘做的，托米米很開心的和凱爾希玩到最後，直到杜林在門口招呼她倆回家。

整天悶在家裡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杜林一邊想，一邊將托米米趕向餐桌，同時示意凱爾希她的肋排已經準備好了。

赫默在鳥架子上咕了一聲，她在家，已經享用了白鼠一家套餐，杜林拍了拍赫默的大腦袋，為它開啟了窗戶。

“對了，赫默，哈理森先生家的鴿子好吃嗎。”杜林問道。

咕的一聲，很顯然回味悠長，接著名為赫默的重型轟炸咕咕雞拍打著翅膀呼嘯而去。

“什麼叫哈理森先生家的鴿子。”安塔有些好奇。

杜林坐到他的位置上，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引來了托米米的好奇：“赫默不應該去抓野鴿子嗎。”

“野鴿子太瘦了，一定是這樣子。”安塔從另一個方面做出了她的判斷，然後她看向杜林：“一定是這樣的吧，杜林。”

杜林笑著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關於赫默這個大姑娘是懶得飛十來裡去廣場那邊抓野鴿子的事實已經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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