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之內,酒肉的香氣與男女間狎暱的黏膩氣息混合在一起,令人聞之作嘔。
馬致遠正得意地摟著田芳,肥膩的嘴唇在她臉頰上肆意遊走,時不時發出幾聲令人不適的咂嘴聲。
田芳嬌笑著推拒,眼神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厭惡與無奈。
突然,“吱呀”一聲,包廂厚重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邁步走了進來,正是去而復返的葉凡。
他神色平靜,彷彿剛才的不歡而散從未發生。
馬致遠摟著田芳的動作一頓,看到來人是葉凡,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臉上堆滿了嘲諷的笑容。
“喲,這不是柳總身邊的那位……跟班嗎?”
他刻意拉長了語調,語氣中的輕蔑毫不掩飾。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你們柳總想通了,改變主意了?”
馬致遠端起桌上的紅酒杯,得意地晃了晃,猩紅的酒液在杯壁上掛出曖昧的痕跡。
葉凡徑直走到桌旁,拉開一張空椅子,施施然坐下。
他拿起一個乾淨的酒杯,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紅酒,輕輕搖晃,動作優雅,與馬致遠的粗俗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回來,跟柳總沒什麼關係。”
葉凡抿了一口紅酒,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只是我個人,想跟馬總談一筆交易。”
馬致遠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眼神如同打量一隻不知死活的螻蟻。
“跟你談交易?”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談交易?”
他粗魯地將酒杯往桌上一頓,酒液濺出少許。
“別在這裡浪費老子的時間,趕緊滾蛋!”
葉凡臉上的笑容不變,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惡言惡語而動怒。
他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包廂內每個人的耳中。
“馬總,最近是不是時常感覺腰膝痠軟,夜間盜汗,精神不濟?”
“尤其是在行房事的時候,總是力不從心,甚至……一蹶不振?”
此言一出,馬致遠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瞳孔不易察覺地縮了一下。
他猛地坐直了身體,先前那副囂張氣焰消散了不少。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馬致遠色厲內荏地呵斥道,眼神卻有些閃爍不定。
一旁的田芳聽到葉凡的話,表情卻變得有些微妙和複雜,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眸,不敢去看馬致遠。
葉凡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笑意更深。
他轉頭看向田芳,目光溫和卻帶著一絲洞察。
“田小姐,我說的應該沒錯吧?”
田芳的臉頰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紅暈,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讓她陷入了極度的尷尬之中。
葉凡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開口。
“田小姐,麻煩你先出去迴避一下。”
“我有些私密的事情,想單獨跟馬總聊聊。”
田芳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看向馬致遠,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
馬致遠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胸口微微起伏。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有些事情,他確實不想讓田芳知道得太清楚。
田芳立刻起身,幾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包廂,彷彿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包廂內,只剩下葉凡和馬致遠兩人。
氣氛在田芳離開後,變得更加凝重而詭異。
馬致遠死死盯著葉凡,眼神陰鷙,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
“小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得意,心中充滿了驚疑與不安。
葉凡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淡淡開口:
“馬總,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再不及時醫治。”
“最多一個月,你恐怕就會徹底喪失作為一個男人的能力了。”
“到時候,就算你富可敵國,坐擁金山銀山,恐怕也無法再肆意享受人生了。”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敲在馬致遠的心上。
馬致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身上的毛病,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這段時間,他暗中找了不少名醫,中藥西藥,各種補品,幾乎堆成了小山,錢也花得如流水一般。
但結果呢?
收效甚微,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那些醫生要麼束手無策,要麼就是開些不痛不癢的方子敷衍了事。
這件事是他心底最深的隱痛與恐懼。
他強作鎮定,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難不成你有辦法治好我?”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但又夾雜著一絲不敢奢望的期待。
葉凡自信地點了點頭,眼神篤定。
“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馬致遠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著葉凡。
“哼,說大話誰不會?”
他依舊嘴硬,但底氣明顯不足。
葉凡笑了笑,不以為意。
“馬總,你應該聽說過‘天凡堂’吧?”
馬致遠聞言,眉頭猛地一皺。
天凡堂!
這個名字,最近在江北醫藥界可謂是聲名鵲起,風頭正盛。
據說那裡的坐館神醫醫術通神,無論多棘手的疑難雜症,到了他手裡都能迎刃而解。
不少達官顯貴都慕名而去,甚至有人不惜重金求一號而不得。
他之前也動過心思,準備抽時間去天凡堂看看,只是苦於俗事纏身,一直未能成行。
馬致遠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乾澀。
“天凡堂,我自然是知道的。”
“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但又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葉凡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不才,我就是天凡堂的老闆,葉凡。”
“馬總,你現在還覺得,我是在跟你說大話嗎?”
“轟!”
馬致遠的腦子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瞬間一片空白。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天凡堂的老闆?
那個傳說中神乎其技的葉神醫?
竟然就是眼前這個被他視為柳如雪跟班的小子?
這個反轉,實在太過巨大,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短暫的震驚之後,馬致遠的臉色如同川劇變臉一般,瞬間從陰沉、懷疑,轉變成了一種近乎諂媚的討好。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動作過急,甚至差點帶倒了身後的椅子。
“葉……葉神醫!”
馬致遠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與之前的囂張跋扈判若兩人。
“原來是葉神醫大駕光臨,是我馬某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
他幾乎是小跑著來到葉凡面前,腰都快彎成了九十度,姿態謙卑到了極點。
“還請葉神醫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我這種粗人一般見識。”
“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出手相救啊!”
“只要您能治好我的病,無論您要多少診金,多少代價,我馬致遠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絕對照付不還價!您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