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市長其實心裡也很明白,馬書記之所以提前警告他,目的已經很清楚了,那就是讓他來背黑鍋,不要把馬書記他給交代出去。
可是,高副市長心裡有多麼憋屈,這個又有誰來體諒呢?!這個流拍陰謀,本來是馬書記在背後一手操辦的,可是現在為了迷惑姓徐的,馬書記居然把他老高給貢獻了出去,你說這算是怎麼回事嘛?!
高副市長想不通,但是這個事情已經是無法更改了,他很瞭解馬書記,他讓誰背黑鍋,那個人最好是服服帖帖地去背,要是有所反抗,結局那就不是停止審查那樣輕鬆了,搞不好會跟他算經濟賬,那可是要進監獄的!
所以,儘管很委屈,可是高副市長還是要咬牙堅持,希望馬書記不要來真的,自己能夠東山再起!
高副市長想了又想,最後終於忍住了怒火,就跟啞火了的一杆獵槍一樣,就連煙都沒有冒一點點。
這可讓徐浩飛心裡有了疑惑,他覺得高副市長竟然如此善罷甘休,連一句反抗的話都沒有說,就灰溜溜地一個人離開了會場,獨自走了。
這可不是高副市長這個副市長向來的作風啊?!徐浩飛聽說這個高副市長在北方市市委市政府,可以說是很飛揚跋扈的一個大人物,從來不會吃虧的,今天怎麼一反常態,乖乖地接受了這樣嚴重的處理結果?!
徐浩飛心裡琢磨道,難道這個裡面有貓膩不成?!我怎麼感覺高副市長好像是受到了誰的威脅和恐嚇,所以才這樣老實。
……
高副市長被幾個秘書帶走,馬書記繼續開會,他看了看徐市長,然後對下面的領導幹部們說道:
“今天,我們要吸取一個經驗教訓,從這個高副市長的這種行為裡面,我們可以總結一個很有價值的道理,誰都不能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誰都不能把自己凌駕於群眾和幹部之上,都要講團結!”
徐浩飛對馬書記的發言心裡很清楚,他只不過是藉助這個流拍的事情,來給自己上了重重的一課,讓自己看起來灰頭土臉的難堪。
現在看來,楊小雅楊縣長的話沒錯,北方市不比和橋縣,北方市水更深,套路更加曲折蜿蜒,自己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徐浩飛心裡很不舒服,但是他也不是啥好欺負的人,他知道這個馬書記是要藉助這個流拍的事情,拿他一把,然後讓他以後老實點,聽他的話。
只要他聽馬書記的話,馬書記肯定不會為難他的,而且恐怕還要好好地提拔提拔他的,所以徐浩飛心裡突然想道,自己何不裝一裝,看他老馬怎麼演戲!
一想到這裡,徐市長趕緊站起身來,面對下面的幹部,其實主要是馬書記這個一把手,誠懇地道歉說道:
“對不起了大家,這個事情都是我沒有幹好,我剛來北方市,不瞭解實際情況,不做調查研究,就單憑一股子熱情,就搞了一個公車拍賣,沒成想沒有搞好領導幹部的內部團結,結果出事了,讓北方市受到了損失,我希望以後一定好好注意!”
白富明一看徐市長跟蔫茄子一樣服輸了,這讓他心裡有所失望,他本來以為,按照徐浩飛的脾氣,還有他這個年齡,肯定是要跟馬書記大吵一架,到時候自己不是就可以隔岸觀火了,而且還可以趁機火中取粟。
因為在此之前,馬書記曾經跟白富明白副市長討論過這個事情,說如果高副市長不行了,徐浩飛被整走了,他白富明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替徐市長這個位置了。
這個可是白富明這一輩子最高的理想了,當上北方市的市長,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最大的成功!
所以,徐浩飛跟高副市長鬥爭,白富明不太理會,關鍵是徐市長跟馬書記鬥法,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徐市長跟馬書記斗的越激烈,對他白富明越有好處,因為那意味著姓徐的走得越快了,他不是就更有機會了嘛?!
因此,白富明不希望徐市長認輸,他希望徐市長鼓起勇氣,跟這位北方市的元老,好好地鬥一鬥!
但是,徐浩飛跟太陽下的茄子一樣,蔫了,這讓白富明心裡很著急,他希望給徐市長這個蔫茄子澆些水,讓他又精神起來。
白富明急忙說道:
“我有一些意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馬書記,您看我能不能發言,我對這個拍賣事情的處理有意見!”
……
馬書記高高在上,對下面的情況是一目瞭然,他知道這個白富明的心態,他是希望自己跟徐市長搞僵,自己不是就可以從中漁利了嘛?!
那我就給他一個漁利的機會,不過這個機會也是一個誘餌,是吊住這個白富明的一個大誘餌。
馬書記一聽白富明有話說,他微微一笑,說道:
“白副市長,你是我們北方市的常委之一,你對這次處理有意見,你可以儘管提出自己的個人意見,如果可以,我們當然可以採納!哈哈哈!”
白副市長趕緊說道:
“對於高副市長的處理,我沒有啥意見,因為他做的實在是太卑鄙了,可是對於徐市長的處理,我覺得您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馬書記眯縫著眼睛說道:
“你說,你說吧,我們那裡處理的不對啊?!你儘管說吧!”
白富明看看徐市長,又看看馬書記,說道:
“我覺得這個對徐市長的處理有些嚴重了,他是夢中人,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所以才會給搞的灰頭土臉的,結果自己受到了很大的處理,我認為這是很不公平的,你說是不是馬書記?!”
馬書記看著白富明,說道:
“對於徐浩飛的處理,我們北方市市委市政府是經過認真研究的,怎麼你當初不是也舉手同意了嗎?!現在怎麼又改了?你以為是兒戲嘛?!”
白富明認真地說道:
“我不認為是兒戲,我認為我是一時糊塗,沒有把事情性質搞明白,所以犯錯誤了,因此我現在要糾正這個錯誤,你說對不對徐市長?!”
徐浩飛本來對這個通報的處理很不理解,他一看有人開始對自己出面支援了,所以他也立刻質問馬書記道:
“馬書記,我本來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是現在我心裡也是想不清楚,這個事情應該由高副市長來承擔,我沒有太大的錯誤!不應該處理我啊!”
馬書記搖搖頭,冷冷地說道:
“徐市長,你還年輕,所以你需要接受我們北方市市委市政府的處理,這對你的將來是有好處的,知道嗎?!只有發現自己的錯誤,然後認識到這個錯誤的嚴重性,才能好好地改正啊,懂嗎?!”
徐浩飛也不甘示弱,說道:
“馬書記,我是第一次來北方市工作,所以沒有啥經驗,導致了一次失敗的工作,但是,馬書記你把我給全市通報了,我認為這個太嚴厲了,知道嗎?!”
馬書記冷冷地說道:
“徐市長,那你認為該怎麼處理你啊?!你自己給我們說一說,看怎麼處理你才合適呢?你自己說吧!”
徐浩飛吱吱嗚嗚地說道:
“我認為我只要寫一份深刻的檢查,我就可以過關了,因為這個事情不是我造成的,懂嗎?!我就是這意見!”
馬書記搖搖頭,冷笑著說道:
“這個絕對不行,絕對不行,你和高副市長的處理意見,使我們上了常委會的,所以絕對不能改變!”
白富明一看老馬和徐市長鬥起來了,他又陰陽怪氣地說道:
“常委會的決議,是不是也可以改變啊?!我覺得這個決議要是做錯了,我們就應該重新討論一番,是不是啊徐書記?!”
馬書記瞪眼問白富明道:
“白副市長,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說話陰陽怪氣的,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白富明心裡也很清楚,自己只是要想讓馬書記和徐市長鬥起來,然後他可以從中獲利,但是他也不敢跟馬書記明打明的挑事,只好吱吱嗚嗚不敢說話了。
徐浩飛氣哼哼地說道:
“馬書記,白副市長說的沒錯,這個你們開會我沒有參加,所以我對你們的處理有權進行抗辯!”
馬書記回頭看看大家,啞然失笑,說道:
“你們聽一聽,他徐市長是一個犯了錯誤的人,怎麼還敢對我們說,開會為啥不讓他參加,這不是開玩笑嘛?!你跟高副市長都是戴罪之人,怎麼還能跟我們挑理呢?你這是不想改悔啊?!”
徐浩飛立刻回擊道:
“怎麼?馬書記,你這是壓制年輕幹部!我對你們的處理不服氣,還不能抗辯了,是不是啊?!你要是不讓我抗辯,我就找南部省去!我看有沒有說理的地方?!”
馬書記一看這個徐市長拿南部省來壓自己,他也心裡很不舒服,這個徐市長也是太那個了,他也不看一看這個場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不給自己一點面子嘛?!
所以,馬書記不想跟徐浩飛糾纏,他於是說道:
“這個事情不再討論了,就這樣定了,知道嗎?!徐市長,你要是想去南部省告我,你可以去,我不害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