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放你一馬吧，誰讓我們都是北漂呢！你還得攢老婆本呢，還是吃湘菜吧。”小憶終究還是沒捨得下狠手。

朋友到什麼時候都不會真的生氣。

“好，就吃湘菜，辣的過癮。”海濤心底明白小憶是在替自已省錢。

兩人就在北大隨便找了一家湘菜館，點了幾個硬菜。海濤點了小憶喜歡的剁椒魚頭和辣子雞，還有他喜歡的紅燒肉，再要了一個蓮藕排骨湯兩個人，三菜一湯，足夠了。

海濤是真餓了，菜一上桌，他就大快朵頤，風捲殘雲似的不顧形象了。

小憶倒是不緊不慢，吃相很是優雅。“唉呀，可惜了那麼一大束花了，花了不少錢吧？”小憶突然想起了那一大束玫瑰，覺得可惜。

“可不是嗎？足足花了三百多大洋，北華的花兒也太貴了。”

“這麼貴呀，比我家花店裡的花貴多了。誰讓你走的時候不拿著？”小憶白了一眼海濤。

“誰知道你跑那麼快，我都沒反應過來，飯都沒顧不上吃，哪裡還有時間顧得上花呀！”海濤也覺得可惜，一束花實在是比一頓飯還貴。花丟了，飯也沒吃上，但錢卻都花出去了。

“現在知道心疼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說正經的啊，我一開始真以為那玫瑰是你準備送給豔豔的呢，豔豔一直喜歡你，你知道嗎？”

海濤驚愕，一時不知說什麼。一塊紅燒肉含在嘴裡，都忘了嚼了。

“至於驚訝成這樣嗎，大哥？你呀，在感情上就是個二愣子，我都懶得理你。”小憶拍了拍海濤的肩膀。

海濤終於回過神來，嚼了幾下，吞掉了嘴裡的紅燒肉。“你說豔豔喜歡我？我怎麼不知道？”

海濤望著小憶，期待著小憶替自已解惑。

“說你愣，還真不假。這麼多年，你真的完全沒有察覺到蛛絲馬跡嗎？”小憶微微眨了幾下眼睛，不敢相信。

“我真沒往這方面想過，一直覺得大家都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我們三個不都挺好的嗎？誰會往那方面想啊？”

“你傻唄！不過，你在這事兒一直缺根弦兒，也能理解。我記得，高中有個女生給你寫情書表白，你還警告她——再給你寫情書，你把情書交給老師。嚇得人家女孩子，見到你都繞著走。太好笑了。我們女生宿舍，經常有人說這個笑話，每次說起，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小憶說著說著，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誒，別傻笑了，旁邊人都看著呢！”海濤敲了敲桌子，提醒小憶周邊人的眼光。

“好了，說正事兒。不說別的，就說每年的生日，豔豔送你的是什麼，送我的又是什麼？這些年，我生日，她要麼是送她店裡的衣服、包包，要麼就是香水或者項鍊之類的。再看看你的，親手給你做的生日蛋糕，親手煮的長壽麵，親手織的圍巾、手套，親手設計的衣服等。”

小憶繼續說道：“表面上看，我的禮物更貴一些，但其實你禮物的更有價值。而且你不知道，豔豔看你的眼神，充滿著愛意。還有，就上次，我和她鬧掰，其實她是因為你。她怕你被陳封針對，怕陳封不肯放過你，才揹著我偷偷去見了陳封，還要求陳封寫保證書，保證不再找你麻煩。我們倆鬧翻，根源在於她為了幫你，保護你。她冒著跟我決裂的風險，也要幫你，她這不是愛你是什麼？大哥，你仔細回憶回憶，看看是不是這麼回事？反正當局者迷，你這大傻子沒察覺，也能理解。”

小憶娓娓道來，甚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她補充道：“她就算是再忙，忘了我和她自已的生日，也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的生日，你知道為什麼嗎？”

海濤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因為她在手機裡早就標記好了。你若不信，哪天你看看她的手機，一切就明瞭了。”

海濤又驚又喜，聽得入神，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海濤，你喜歡豔豔嗎？”小憶好奇地問，她很希望這個答案是肯定的。她最好的兩個朋友能在一起，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兒。

“我也不知道，我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你也知道，我本來就對男女之情一竅不通。以前就知道學習和玩遊戲，畢業之後，就只知道工作，我們這行業都是男的，女程式設計師就跟稀有動物一樣。反正，從小就跟你們玩在一起，一直也很開心，我就壓根兒沒考慮過這個事兒。”海濤說的是實話，他是生在幸福家庭裡的幸福小孩兒，從來不缺什麼，就是對男女之事比較遲鈍。

“你別不知道呀。海濤，咱們可都不小了，也該考慮了。你現在也知道了豔豔的心思，她可是個難得好女孩兒。我跟你說，你可得抓緊了，別到時候後悔！”

“行，我知道了。”海濤用力點了點頭。

“別光知道啊，你肯定是不討厭她的，如果覺得喜歡，就要抓緊行動。送花啊，送包包啊之類的，動起來。也不能光做，也得要表達。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歡暖男，這一點其實你很有優勢的，最主要的是，她一直默默喜歡你。你如果覺得太熟了，不好意思，那就交給我去替你表白也行。為了你倆的幸福，我就暫且做一回紅娘！”

海濤瞪大了眼睛，笑道：“你這……你又沒當過紅娘，你行不行啊？”

“看不起誰呢？你放心，只要你點頭，我這紅娘立馬行動起來。”小憶嘴角微微上翹，覺得此事有戲。

“好好好，紅娘快吃飯吧，菜都要涼了。”海濤無奈地搖搖頭。

“要不，我們吃完飯，你就送我去豔豔家裡吧，晚上我跟她聊聊。”

“大姐，你這頭一次當紅娘，也不必這麼著急吧？你再讓我想想嘛，當個紅娘至於這麼興奮嗎？”海濤差點被嚇到，沒想到小憶這麼積極。

“我這不是第一次當紅娘嘛，難免有些興奮。再說了，我還是為了你倆的幸福！換了別人，什麼紅娘，誰樂意當誰當去……”小憶不禁笑起來。

“別笑了，許老師注意點形象，一會兒飯都要從嘴裡噴出來了！”海濤實在是很難理解，當個紅娘有這麼開心嗎？

“不笑了不笑了，不過說好了，我這紅娘可是當定了。”

“嗯，好，快吃吧，紅娘。”海濤也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