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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自主意識的副本

“吱嘎,吱嘎。”三輪車行駛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

寧蓁坐在混泥土上面擦了擦臉上血水,前排開車的司機師傅扯著嗓子喊:“小姑娘,真不用去醫院看看?我看你傷挺嚴重的。”

“不用了,師傅。”寧蓁擦乾淨胳膊上的血,藕節般的手臂上不見絲毫傷痕:“這,這是劇組的特效妝,我是要去平灣縣城那邊拍戲的。”

“您送我去平灣縣城就好。”

從副本出來後,身上的傷全都消失不見了,寧蓁盯著自己的左手思緒回到了十分鐘前——

比奇瑞醫院的走廊裡,那群章魚醫生護士和病人們瘋狂的朝著她的方向湧來。

原本還猜測林雪燕才是這個副本的核心源,而現在寧蓁有了百分之八十確信,她手裡的林珍珍日記本才是真正核心源。

無法自主行動的核心源自身非常脆弱,只能透過副本世界衍生出來的生物保護自己,這些怪物瘋狂的狀態也證實了寧蓁心裡的猜想。

日記有自主意識,它在害怕!

所以命令這些章魚人不惜代價奪回自己的本體核心源。

想明白這些,寧蓁因恐懼而砰砰直跳的心臟漸漸平靜,她舉起手裡的日記作勢要撕:“誰敢過來,我撕爛它。”

話音落下,所有章魚人的動作一頓,就像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

“踏踏,踏踏踏。”身後腳步聲傳來。

林雪燕捂著額頭的破口走出來,她面色有些蒼白,先前的兇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沁滿淚水的眼眶。

“年輕人,請把日記還我好嗎?”

寧蓁盯著她,林雪燕臉上的表情細膩豐富,不太像是捏造出來的傀儡假人。

見寧蓁不說話,林雪燕眼眶裡的淚水珠串般顆顆落下來掉在地上:“珍珍已經走了,我只有這日記本當做念想了,求你還給我。”

“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做母親的。”

字字泣血,震得人心裡發疼。

良久,寧蓁緩緩伸出手,粉紅色書皮的日記本安安靜靜躺在她的手心裡,一步一步朝著林雪燕靠近。

日記本接觸到林雪燕手掌的時候,林雪燕雙目放光幾乎要抑制不住本能搶過來。

“嘶拉——”

寧蓁冷笑一聲拽著另一半封面往後一扯躲過對方的撲襲,日記瞬間被撕成兩半。

緊隨其後的是周圍章魚人的變化,章魚頭以下的人類身體腫脹扭曲,漸漸變成了一灘透明的粘液,它們朝著寧蓁爬行過來。

寧蓁抓著一半的日記本撞開林雪燕拼命往前跑,跑著跑著視線越來越黑越來越看不清楚……周圍的建築也開始坍塌。

比奇瑞醫院副本核心源被破壞,運轉的能量少了一半,不足以支撐世界執行。

“小姑娘平灣縣城到了。”

三輪車司機師傅粗厚的嗓子把寧蓁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哦,好。”寧蓁怔怔地回應著,想拿點錢答謝,摸了一把口袋空空如也。

她有些窘迫:“那個,師傅我手機摔壞了,等我回去給你轉錢可以不?”

“你把賬號留一下,或者等我回去,你去普世機械工程學校找我,我叫……”

話還未說完,三輪車司機師傅發動著車子的引擎已經往後開著:“也就是順個路的事,咋還能收你個學生的錢呢。”

他頭也不回地拉著混泥土,哼著歌走了。

寧蓁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夕陽染紅了天幕,照得寧蓁心裡暖洋洋的。

刨去那些不好的事和人,或許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一點。

寧蓁找到劇組的時候,導演正在罵人:“不來了,場地都搭好了你跟我說她不來了?”

“什麼,換人?”

“戲拍到一半了,你這不是讓我賠錢嗎?”

導演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頂著個地中海髮型,唾沫星子亂飛。

場地的工作人員指著寧蓁:“你是誰啊?不知道這裡是拍攝場地嗎?趕緊離開。”

寧蓁:“我是今天的群演,不好意思我路上出了點事來遲了。”

“今天的群眾戲都拍完了,趕緊走走走。”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揮手趕她離開。

寧蓁掃視一圈,每個人都在忙自己事,看樣子她是真遲到了。

轉身要走,身後一道陌生的聲音叫住了她:“等下。”

寧蓁下意識回頭,毫無預兆地對上一張漂亮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臉,一顰一笑舉手投降,完美到毫無瑕疵。

暖色的夕陽落在對方臉上,更為這張臉添上了幾分魅惑的光色。

如果說找尋者一號漂亮得雌雄莫辨,眼前的人僅僅是一個眼神一抹笑意就足以讓萬千少年少女為他瘋狂。

寧蓁怔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就見旁邊剛才還惡語相向的工作人員諂媚地笑著說:“溫老師怎麼出來了?”

“另一位主演還沒來,這下城區天氣環境惡劣,可別把您吹感冒了,等唐老師到了,我去通知您。”

溫夏天沒有理會變臉快如戲劇臉譜的工作人員,只是注視著寧蓁,淺紫色的瞳色璀璨得如同神秘的銀河星系。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溫夏天聲音清潤動人,他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娟秀漂亮的手帕,溫和地擦了擦寧蓁額頭上未擦乾淨的血漬。

寧蓁下意識偏過臉躲避對方的動作,她尷尬地接過手帕:“那個…我自己擦擦就好,謝謝。”

緊接著另一個扎著低馬尾的工作人員,朝溫夏天比了個OK的手勢,溫夏天一張漂亮笑臉瞬時冷了下來,招呼不打轉身就走了。

寧蓁:……

變如臉,這是這個劇組的特色?

車裡,助手興奮地把剛才拍到的素材放給溫夏天看:“夏天哥,還是你有點子,當紅藝人不擺架子和善親民關心受傷群演,這剪輯好發出去能吸一波粉呢。”

溫夏天喝了一口水,態度敷衍地嗯了一聲。

“咚咚咚。”車窗有人敲門。

“溫老師替身找到了,導演問您這邊什麼時候能開始拍呢?”

溫夏天漂亮的眉眼皺了起來:“替身,唐心寧那個女人不來了?”

傳話的工作人員陪著笑臉:“唐老師說下城區的水有汙染不乾淨,她不下水否則就不拍了。”

溫夏天臉色陰沉沉的。

“要,要不就拍今天這一場戲,下回給您找個合適的下水替身。”

“用不著,我可不是她,拍個戲還要找替身,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