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除了儲藏一些貴重藥品的儲存室外,就是醫生的辦公室。
“吱嘎——”開啟最後一間辦公室,一張原木桌上放了一些零散的病歷記錄,陳設和前面的房間一樣。
桌子正對面放著標識牌,牌子裡刻著林雪燕醫生的名字。
燙金色標識牌被光折射出瑩瑩光色,打眼看去很醒目。
寧蓁翻找了一會兒,做好了無功而返的打算,拉開最上面的抽屜抽屜裡除了一些資料外居然還夾著一張老式報紙。
有點像八九十年前流行的紙質版報紙。
其實醫院裡有報紙也很常見,前面的辦公室的桌上也放了一些報紙,畢竟這個醫院的佈局就很像報紙流行的年代。
但這份報紙似乎不太一樣。
它和一些要緊的資料夾一起,整齊的摺疊好放在抽屜裡:報紙板面醒目位置某某明星爆料某某明星耍大牌……
還有刊登尋狗啟事。
六歲女童林某某遭五名十二至十五歲少年侵犯致死…證據鏈完整。
在這個國度兒童權利保護法案很健全,五人很快被判死刑。
然而後續卻是這幾個男生的家長買通醫生開了假病歷,送往精神病醫院治療逃避刑事責任刑罰。
一張精神病證明單成了他們虐殺孩子的免死金牌。
短短几行字,寧蓁心裡悶得有些喘不上氣。
這個新聞板面放置在左下角的一小塊區域,不細心看完都不會注意到這一塊地方。
“咚咚咚。”
外面一號敲了敲門進來。
他攤了攤手:“我沒找到有用資訊。”
寧蓁剛想說這份報紙,話到了嘴邊,鬼使神差的又咽回去了。
三小時的安全時間過去,寧蓁一行人並沒有從醫院裡獲得什麼有用的資訊。
也是,如果有破局的關鍵資訊,一號早就出去了,也不會被困在副本里六天出不去。
伴隨著冷白色的白熾燈齊刷刷熄滅,黑暗如期而至。
為了方便稱呼,橘紅色毛衣的中年女人頂替了五號長裙女人的數字號碼,另一個男人則成了新的二號。
一號帶著五號往樓上跑,二號和其他人也相繼離開,空曠的大廳此刻只剩下寧蓁。
寧蓁掃視一圈確認其他人都離開後,快速衝進電梯進入二樓,二樓走廊拐角處和一樓大廳的廣告牌有個微小的凸起。
寧蓁深吸一口氣,顫巍巍爬上走廊的圍牆邊慢慢蹲下身向下滑,腳下空蕩蕩的,伴隨著冷冽的風灌入後背,雙手差點抓不住。
整個人吊在半空中,低頭往下看去,寧蓁有些腿軟,她第一次感覺二樓的高度原來這麼高。
確認腳下踩到那個凸起的牆後,她反轉過來,一咬牙縱身躍進廣告牌的夾縫裡。
纖細苗條的身軀卡在裡面恰到好處。
廣告牌很大,寬度卻很窄,目測過去根本藏不了人。
白天搜查醫院的時候寧蓁就注意到這一點,所以她很快就想好了今晚的藏身之所。
比奇瑞醫院的電腦裡都有佈局圖,這裡沒有一個真正的安全屋,想要在夜晚活下去就必須另闢蹊徑。
何況密閉的空間並不安全,一旦危險從四面八方襲來,寧蓁無處可逃。
“啪嗒,啪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很安靜,安靜的彷彿給人這裡是個正常醫院的錯覺。
於此同時另一邊,躲藏在三樓休息室沙發底下的四號老大爺就沒第一天幸運了。
黑暗中,他聽見厚重的腳步聲進入休息室,緊接著刺耳的機械摩擦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撕咬人的耳朵。
“滋滋,滋滋滋……”
那尖銳的破壞音,簡直像是在鋸電鋸!
等等——
四號心臟漏拍了一下,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身體不由自主開始顫抖,這不是像電鋸聲,而是就是電鋸的聲音。
此時此刻,一把鋒利鋥亮的電鋸正往老大爺藏身的沙發切割,只需要六十秒就可以將沙發切割成兩半。
而藏在下面的四號恐怕也會在下一秒變成另一件一分為二的沙發。
四號是個新玩家,除了年齡帶來的成熟和閱歷外,他沒有任何自保的手段和力量。
怎麼辦?
他要死了嗎?
四號撐在沙發底部的雙手一直在發抖,他不是二號那樣的年輕衝動的毛頭小子,過往的經驗告訴他越是危險的時刻越要冷靜下來。
對了,四號腦子快速浮現六號說過的話;黑暗中看到的都是幻覺,是人心最恐懼的景象。
那現在他聽到的電鋸聲,也可能是幻覺!?
“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聲突兀地響徹整個醫院。
頃刻之間,溫熱的液體濺了他一臉,四號怔怔地用手往臉上抹了一,然而觸碰到臉頰的卻不是粗厚的手掌,而是……一個切口齊整的斷臂。
原本還在思考是不是幻覺的四號,擋在身前的右手瞬間被電鋸切開。
速度快的來不及反應,等回過神來,四號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緊接著月色下閃著幽暗冷光的電鋸朝著他的腦門襲來。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快速將被鋸一半的沙發往電鋸上扔,旋即爬起來往外狂奔!
動脈血管被割斷,猩紅的血液噴濺一路,急促的腳步聲迴盪在幽黑的走廊上,四號沒有跑多遠,而是先躲進一個病房裡,醫院的病房是雙層的對開門的電子鎖,只要對方沒有密碼就進不來。
幸好白天在護士站的電腦裡找到了醫院病房的開鎖密碼,否則……
還沒等慶幸完,視線前方的門突然被電鋸切割出一道縫隙。
四號捂著被割斷的右手連滾帶爬的不斷往後退縮,直到身後冰冷的牆面貼上面板,才反應過來,他無路可退了。
“滋滋…滋滋滋……”
四號警惕又絕望地盯著房門,外面又往裡切割了幾公分後,走廊上很快安靜了下來。
對方似乎發現醫院的病房的門是特殊材質製成的,普通的電鋸很難鋸開,也可能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四號一個人身上。
又等了一會,門外都沒有再響起動靜,狹小的病房似乎成了安全屋,不過看到那道細窄的鋸痕,四號依舊心驚膽戰,恐懼著下一秒或許那可怕的滋滋聲會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