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王知嬌有些詫異的望著他。
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連閻王爺都不怕。
那山能著火。
那山還會流血。
隨便聽聽,都讓人毛骨悚然。
誰不是聽後,唯恐避之太慢。
怎麼他聽後反而還非常的興奮?
太奇怪了。
石毅知道,封建迷信這個東西,很難在這個朝代的人心中根除。
所以他也不想在這個事情上,花費太多的精力解釋。
只是忽然又想起了那山谷中,漫山遍野的各種草藥。
又想起了王知嬌,對草藥的那種天賦。
於是抬頭。
“你想不想學藥理?”
王知嬌怔怔的望著他,並未說話。
因為她此刻也猜不透石毅心中所想。
“不說話那就是想學咯?”
“給我點時間,我會出一本草藥集給你。”
“到時候你用心學。”
王知嬌說:“你真的還懂藥理嗎?”
石毅腦子裡想到了《本草綱目》。
哈哈大笑了聲:“我要說我是神醫在世,你相信嗎?”
“別忘記了,如果不是我的話,別人還會認為你癆病在身。”
說完,石毅從碗中夾了一道很快的排骨。
放在了王知嬌的碗裡。
露出非常溫順的笑容:“你太瘦了,多吃點肉,長點肉。”
“吃吧。”
一切合乎常理,沒有任何的做作之感。
又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又一次軟體了王知嬌的內心。
她再一次想起了父親,哥哥。
在家中吃飯之時,誰不是對他這般溫暖。
可當他們在自己面前,被人一顆一顆腦袋砍掉之後,
他感覺這個人世間,已經是冰冷的。
也感覺自己只是一個行屍走肉。
再也不可能會有人對他那般好。
可眼下的這個男子。
再一次讓她在絕境當中,體會到了什麼叫人間溫暖。
心緒複雜,不再言語。
二人在洞口靜靜地吃著飯。
如那普通人的三餐四季,歲月美好。
……
石毅他們連日在趕製菜籽油。
所以這幾日一直都在深山之中,並未在寨子裡面出現過。
連續三四天的日夜勞作。
幾百斤的菜籽油終於完成。
運輸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但好在石毅,又用手中所剩無幾的銀兩,買回了兩三頭驢子。
這已經是他們所有的資產了。
一罐一罐的菜籽油,被驢子拉著從深山之中走出。
他們需要儘快的把這些菜籽油,送往軍中。
因為約定好的交貨時間已到。
溶洞內的所有男人都比較緊張。
生怕這些油,會在路上被他人搶走。
所以每個人都帶著諸葛弩上路,護送這批油進城。
這些人,都已經是在懸崖邊上之人。
可以這麼說。
這一路上但凡誰敢攔他們的路,他們會用自己的命和對方拼命。
也會直接殺人。
因為你一旦把我們的茶籽油搶走,那就等同於是在奪了我們的生路。
你斷我生路,我要你命,天經地義。
這個朝代,大旱人吃人的年月裡,生存大於天。
與此同時,
吳管家這幾段時間日子過得很慘。
一開始,他們是西關軍的食用油供應商戶。
可突然一下被西關軍通知,他們的食用油會慢慢的被取代。
宋家老爺肯定暴跳如雷。
因為你這等同於是斷了我一門大生意。
吳管家作為辦事人
自然要承擔這個責任。
所以這幾日他被宋老爺下了死命令。
你給我每日都到西關軍伙房去磕頭。
什麼時候讓他們原諒你了,繼續使用我宋家食用油。
你什麼時候就可以鬆口氣。
但,吳管家可能能夠讓西關軍伙房,改變想法嗎?
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你的豬油售價,已經賣到了六七十文一斤。
而那小夥子,所帶來的茶籽油僅十文左右一斤。
現在朝廷給的糧草越來越少。
軍中這麼多人要吃飯,要打仗。
自然也要節省開支,節省軍費。
所以不管吳管家怎麼去磕頭,都無濟於事。
每日,吳管家清晨出門去西關軍伙房大門口磕頭。
若是沒有結果。
一般都會被宋老爺抓去打個十幾大板。
所以這幾日。
吳管家的屁股一直都是腫著的,就沒有好過。
今日他如往常一般,又跪在了西關軍大門口。
高喊著:“軍爺,給一次機會吧。”
“小人知錯了,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都行,只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邊上站著的是本鎮四大家族之一的宋老爺,宋中興。
此刻宋中興滿身綢緞,雙手復後,一臉凝重的望著這伙房。
因為他今日已經實在忍不住了。
他不理解。
我管家已經每日來你門口磕頭。
為何你們還是如此不給面子?
你伙房雖說是軍中。
但我宋家之所以能夠把生意做到你西關軍。
那說明我宋中興也不是吃素的,在你軍中,一樣有有人。
今天過來他就是想要看一看。
這西關軍火營到底是一個什麼意思?
也想看一看。
自家的這條狗,是不是磕頭的姿勢有問題?
所以才導致火營的人對他愛答不理。
可眼下一看,吳管家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呀,這頭都已經又磕出了兩個包。
那就是火營的人不給面子了。
等了稍許片刻之後。
和石毅接觸過的那個火頭從中走出。
火頭原本如往日一般想要把這條老狗趕走。
但在看到一身綾羅綢緞的宋員外之後,
忍了下去。
他知道宋員外在他們軍中有關係。
忍著不快開口:“宋員外沒必要親自前來吧?”
“如果你是為了油的事情,還請回去吧。”
“我們火營這邊已經做了協商,結果不會有任何的更改。”
宋員外的臉上肌肉瘋狂抽搐。
這個火頭他是認識的。
以前他們送東西過來,火頭總是在挑三揀四。
早就讓他很是不爽了。
但他壓制著心中的怒火。
笑著說了句:“秦頭,我們能不能進一步說話?”
火頭在聽完這話之後,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快。
冷冷的開口:“我與宋員外並沒有多話可聊。”
“為了避嫌,我們還是有什麼在這裡說什麼就行了。”
宋員外臉瞬間垮了下來。
先到這是不給面子啊。
氣氛焦灼。
就在這時,那邊上有一臺轎子過來。
落轎之後,一身材非常高大的男子走出。
面色冷峻。
“軍中伙食非小事,來歷不明的食用油,你火營怎可隨意給軍人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