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人幾乎都蒙面。
因為每個人都是在刀口上做生意。
無論是被西狄國官方發現，還是被大楚國官方發現。
這裡個個都會人頭落地。
五十米的道路中間，還會有蒙面黑龍會的人在巡查。
他們騎著高頭大馬，手持大刀，在兩側燈籠燭火的晃動之下。
身影被拉的很長，充滿了肅殺之感。
王朝興邊上小心囑咐著：“記住，這裡任何一個人最忌諱的，就是打聽別人的身份。”
“不要問，不要盯著任何一個人的眼睛看。”
“只談價格交易，談攏了收錢交貨。”
“也不用擔心有人欺詐，因為黑龍會不會放過在這裡欺詐的人。”
石毅聽到這裡，忍不住看了一眼邊上騎著高頭大馬的黑龍會之人。
心道，這個江湖門派，倒是很奇特。
當然了，也透過這點可以推斷出。
這個黑龍會在兩國肯定勢力很大。
若不然怎麼可以兩國追殺人。
被石毅盯著的黑龍會人，在看到石毅盯著他之後，馬上扭頭看了過來。
石毅趕緊作揖表示尊重。
王朝興也嚇的汗毛直立。
趕緊拜了下去：“新人，不懂這邊的禮數，還請見諒。”
馬上之人冷冷的盯了石毅一眼。
“不要在這裡盯著任何一個人看，以免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可明白？”
石毅低頭拜了拜：“感謝提醒。”
幾個黑龍會的人拉了一下韁繩離開。
在他們走了之後，王朝興擦了擦汗水。
“石毅小兄弟，我這才提醒你，你就……！”
“咳，算了，切記，不要對任何一個人好奇，我們只談生意！”
“抱歉。”
石毅看了看這四周，心裡大概有底了。
隨後他在王朝興的帶領之下，最終到了一個小院裡。
裡邊有幾個人在等著了。
中間坐著的是一箇中年人，看穿著，應該是西狄人。
邊上幾人也全都很是警惕，且充滿了危險氣息的望著進來的二人。
都蒙著面，看不清面容。
王朝興在進入到這邊後，一路各種作揖。
最終到了中年人的跟前。
又對著石毅擺手了下。
石毅沒有廢話，把手上提著的陶罐放在了桌子上。
一個男人拿著陶罐看了看。
然後聞了下，又用手指點了下陶罐裡頭的茶籽油，嚐了嚐。
雖蒙面，看不清具體的表情。
但從那眉目之中所傳來的神態可以看出。
這人很是震驚！
接著把油端到了為頭人跟前。
為頭人在嚐了之後，更是激動的起身，眼神直勾勾的望著石毅。
“價格。”
“二十文每斤！”
石毅都還沒有開口，邊上的王朝興趕緊開口打斷。
“二十文？”
“你確定？”
王朝興一拍胸脯：“我從不亂說話！”
“有多少量？”為頭人繼續問。
石毅回說：“目前我們大概有一千斤左右的庫存……”
“我全部要了。”不等石毅說完，為頭人很是果斷。
西狄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國家。
他們是遊牧民族國家。
整個國家由幾個部落組成。
這些部落之間也不是很團結，也不是鐵板一塊。
有些部落不缺油，而且豬肉的價格也特別的便宜。
但是他們為了獲取到大楚的各種絲綢，淘器等物品。
把這些豬肉全部低價賣給了大楚商人。
從大楚商人手上賺到了銀子之後，再去進口這些絲綢，淘器等等。
但是有些部落卻十分缺油。
這個為頭人所在部落就是如此。
一斤豬油的價格，被賣到了上百文。
而眼前的這種油，雖說要二十文，但在他們眼裡也算是便宜到了白菜價！
所以這個為頭人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完了後還加了一句：“以後，你只要有貨了，就可以透過黑龍會來和我交易。”
“我長期要。”
“長期供貨沒有任何的問題，但價格不是這個價格。”
石毅帶著笑容和這為頭人說，說話很有禮貌，低調至極。
王朝興生怕石毅太實誠，說出真價格。
趕緊對著他使眼色，意思是：西狄人生意好做。
你別傻乎乎的降低價格，不然吃虧的是你自己。
但這心思還沒有過。
石毅拜了一拜：“此油煉製需要經過三十幾道工序才能煉製出。”
“絕非豬油簡單的油炸煉製那麼容易。”
“用料成本很低，但成本都在煉製工序上，所以二十五文每斤。”
咳咳咳！
王朝興聽到這裡，被自己口水嗆的咳嗽了起來。
有詫異的望著石毅。
心道：媽的，還是老子含蓄了，這小子心比老子還要黑。
絕非他表面看上去憨厚老實那麼簡單。
幾個西狄人在聽到這價格之後，臉色有些不快。
畢竟你們前面報價過了。
王朝興反應倒是挺快，趕緊說了句：“此物為我老弟之物，我並未參與其中。”
“所以也並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成本，抱歉各位義士，你們就當我剛剛放了個屁。”
“一切他自己說了算。”
“你們大楚人就是這麼奸詐，出爾反爾！”一個人聽聞這話後，情緒有些激動的望著他們兩人。
坐地起價，實在讓人有些惱火。
石毅沒搭理他，對著為頭人說。
“如果你們不要，黑市上還有很多其他西狄人，我想他們可以哄搶。”
“你們只需要回答我，要，還是不要，如果不要，我現在就可以直接離開。”
用最溫和的話，幹著最殺人誅心的事。
石毅的三言兩語，馬上刺激到了這群人。
很快，他們幾人圍在一起小聲商討。
一會兒後，幾人達成了協議。
為頭人皺眉望著石毅：“成交，把商票拿過來。”
商票是黑市的一種交易方式，也是黑龍會制定出來的一種票據。
黑市上是大宗交易，並不是你過來買一個餅，一個糖葫蘆這麼簡單。
用石毅那個世界的話說，就是進出口貿易，這些黑市上的人，就是進出口商人。
他們每次交易的貨品都很是龐大。
所以根本不可能現場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麼簡單。
而且龐大的貨物運輸，也容易讓他們這邊的黑市交易給曝光。
到時候他們所有人都要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