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6章 送到他身邊

拓拔韜已然明白榕寧的意思,他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

他們兩個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他不能拋下十幾年的謀劃經營,當年母親的死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中,他發誓要將那些人剝皮抽骨。

她也有自己的情非得已和血海深仇,她不能跟著他走。

走了,沈家就再也翻不了身。走了,她的弟弟永遠變成了大齊百姓的罪人。

走了,她的孩子就白死了。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可以逍遙法外,憑什麼?

榕寧深吸了一口氣,緊緊靠在了拓拔韜的懷中,聲音裡多了幾分沙啞繾綣。

“濯纓,我可以這樣稱呼你,是嗎?”

“可以,”拓拔韜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榕寧低聲道:“你記著,這是我沈榕寧在喊你,不是白卿卿,你清楚了嗎?濯纓?”

拓拔韜仰起頭,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心裡都清楚至此一別,再見面便是隔著萬水千山和兩個王朝,甚至還是生死相見的仇敵。

榕寧低聲道:“求你幫一個忙。”

“什麼忙?”

榕寧直起身,手摸向了拓拔韜勁瘦的腰間,卻是拔下了他腰間的匕首。

拓拔韜登時愣在了那裡,俊挺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你……”

榕寧手腕反轉,匕首的刀鋒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做什麼?鬆手?”拓拔韜腦子一片空白,只覺得嗡的一下子,什麼都是空白的。

榕寧手中的刀尖抵在自己的心臟處,拓拔韜此番倒是不敢再刺激她。

“乖!你先放下刀!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你先把刀子放下!”

“聽話,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決,你……”

榕寧唇角勾起一抹酸楚的笑,眼神卻是萬分的堅定。

她定定看著拓拔韜道:“你幫我一個忙,將這把刀送進我的心臟部位,當著蕭澤的面兒,我要替他擋下這一刀!”

“我信你的劍法,不會讓我死的。”

“你和你的人回北狄之前穿上蕭家暗衛的衣服,帶上你之前帶回來的蕭家死士的令牌,去寒山打一場伏擊戰。”

榕寧每說一句話,拓拔韜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一絲絲地抽走。

憤懣,憋屈,難受,心疼……

各種複雜的情緒幾乎將他的心臟填滿,漲得難受。

他咬著牙道:“你倒是挺會給本王找事兒,你倒是……”

他說不下去了,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當真是個狠人,狠起來連自己都殺。

她完美的找到了蕭澤的弱點,蕭澤狠心,可他卻不能忘了每一個救過他命的人。

榕寧用自己的命絕對能換回君王的恩寵。

成了,她便如純貴妃般盛寵不斷。

輸了,她便從這個人世間被永遠抹去。

“幫幫我!求你了!”榕寧一聲聲哀求,像是一記記的重錘直接敲在了拓拔韜的心口處,銳痛。

她是真的狠,讓他直接送她去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經年之前,他同樣將白卿卿送到了蕭澤的手中,結果卻死在了他的手裡。

而今,又一個,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嗎?

“如果我不答應呢?”拓拔韜氣得直打哆嗦。

“況且現在沈家軍全軍覆滅,蕭家得勢,你怎麼能保證蕭澤就能護著你?”

榕寧笑道:“上京四大家族,蕭家,陳家,王家,還有一個鄭家呢!”

“想要翻天光靠拳頭可不一定行,蕭家慶祝勝利還為時尚早。總能找到那麼一點點的時機。”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拓拔韜冷笑了出來:“你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沈榕寧,如果……”

“拓拔韜,”榕寧抬眸定定看著眼前臉色煞白的男人,將匕首順著自己的胸口抵在了脖頸處。

榕寧看向拓拔韜,眼神裡不容違背的堅毅和果決。

拓拔韜愣怔了一下,這一刻他看到的不是尋常女子沈榕寧,而是大齊殺伐果決的鷹派人物。

榕寧盯著拓拔韜的視線,一字一頓道:“不報此仇,毋寧死!”

刀鋒劃破了榕寧嬌嫩蒼白的肌膚,刺眼的血線滲了出來。

“該死的!”拓拔韜低聲咒罵了一句,一把撈起沈榕寧將她狠狠按在了石壁上。

他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吻著她的脖子,想要咬斷她的喉嚨。

他想將她吞進自己的身體裡,揉碎了,掰斷了。

可他明白這樣做只會讓她的計劃半途而廢,他甚至連好好愛她一場的機會都沒有。

他實在是找不到下嘴的地方,湊到了她的手腕處狠狠咬了一口,這一口咬出了血。

榕寧疼得悶哼了一聲,卻低聲笑了出來。

“多謝王爺成全!”

拓拔韜將她推開,她單薄的身體撞在了冰冷的石壁上。

拓拔韜再也不敢看她,轉身走到了洞口,腳下的步子停在了那裡。

“本王只給你一晚上的時間。”

榕寧順著牆壁緩緩坐在了地上,臉頰微微發紅,更襯得她這個人嬌豔無比。

她抬眸衝拓拔韜笑了笑:“還有一個問題。”

“那天晚上白卿卿被蕭澤從漠北你的身邊帶走的時候,她穿的什麼衣服?本宮可以模仿一二。”

拓拔韜兩隻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咬著牙冷冷看著她道:“你當真是……”

他後面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傷人的話,對著她,到底是說不出來了。

蕭澤帶著一群皇家護衛離開了河陽行宮朝著寒山走去。

寒山距離河陽行宮大概有一百多里的距離,歸屬寒山縣管理。

因為寒山距離大齊皇陵很近,又不在大齊皇陵的腳下,在這裡修建寶卿公主的陵墓再合適不過了。

蕭澤也不知道為何,被蕭家逼迫到了極點,居然會想到來女兒的陵墓前瞧瞧。

他很喜歡這樣黑漆漆的夜色裡出行,這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頭隨時隨地可以咬斷對方喉嚨的蟄伏的獸。

因為是連夜趕路,蕭澤倒是有些困了,奇怪的是不管怎麼困頓,他的眼睛卻始終閉不上。

夜晚的深山,各種不知名的野獸禽類叫囂著,一開始還挺歡聲的,沒想到越往林子深處走,反而一片死寂。

蕭澤本來靠在車壁上小憩,猛然睜開眼睛,身體坐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