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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深夜慘嚎

綠蕊忙跪在了溫清的面前:“奴婢這些日子身體不適,不是故意不聽娘娘教誨。”

溫清冷冷看著面前跪地求饒的綠蕊,眼眸緩緩眯了起來,倒像是看一個死人似的。

“明晚去請李公公來景和宮,記得,你親自去請!”

綠蕊硬著頭應了一聲。

溫清方才發了好一通火兒,委實有些累了,衝綠蕊擺了擺手道:“退下吧。”

溫清說罷掃了一眼綠蕊的頭髮,緩緩拔下頭上的簪子,重重插進了綠蕊的髮髻裡。

“賞你的,去吧。”

綠蕊忙磕頭道謝,最後起身退出了暖閣。

她急匆匆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屋子,就在主殿的倒廈後面。

綠蕊即便是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上,一顆心還是跳個不停。

跟在魔鬼身邊的時間太長了,她哪裡感覺不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如今溫氏得罪了皇上,溫家也破敗了,想謀害寧嬪和王皇后給蕭貴妃那邊交投名狀,不想事與願違還折損了蕭貴妃身邊的玉貴人。

這還不算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蕭貴妃這一次還讓皇上鑽了空子,分走了蕭家的一部分兵權。

自家主子的爛計劃,殺敵沒有,自損一千。

此時的溫清除了爭寵再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如今唯一還能在皇上面前幫她說上話的只有李公公。

便是李公公都不願意沾染上溫清的晦氣,開始躲著她了。

綠蕊緊緊咬著唇,現在唯一可以解釋得通的便是溫清找到了一個能打動李公公的禮物。

綠蕊緩緩抬起手撫上了髮髻上簪著的簪子,臉色已然是蒼白如紙。

不!不行!得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綠蕊抬眸看向窗外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猛然起身慌亂的收拾東西。

她呆在溫清身邊這麼多年,不曾想收拾自己的金銀細軟,才發現少得可憐,心頭越發恨毒了溫清。

溫清一向假清高,外面慷慨大方好面子,對內卻是小氣的厲害。

此時的綠蕊也顧不上什麼得失,能活命就成。

綠蕊也不敢耽擱時間,如今她還沒有和溫清撕破了臉,乘著溫清對她沒有防備的時候,她得趕緊跑。

綠蕊偷偷帶走景和宮進出門的對牌,雖然太后等人禁足了溫清,可沒說不讓溫清身邊的丫鬟進出。

綠蕊準備好東西,順著倒廈的二門走出了景和宮。

剛出宮的那一刻便抱緊了包裹,瘋了般的朝著宮門口跑去,不想腳下的步子一歪,竟是狠狠朝前摔去。

這一跤當真是摔了個七葷八素,她緩緩爬了起來,身體卻瞬間僵在那裡。

一雙皂色繡雲紋的厚底靴子停在她的面前。

順著靴子,綠蕊緩緩抬起頭卻對上了李公公那張皮笑肉不笑的冷白老臉。

那一瞬,綠蕊像是掉進了冰水中,渾身上下透心涼。

“綠蕊姑娘,你跑什麼呢?跟咱家回去吧?”

綠蕊看著面前這張臉,突然覺得內心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出來。

“不!不!”綠蕊嚇得連連後退,卻被李公公一把掐住胳膊狠狠提了起來。

李公公滿臉橫肉堆滿了殘肆的笑容,死死扯住蘭蕊的胳膊低聲道:“咱家最不喜歡的便是那些不聽話的丫頭,先前讓榕寧那個賤婢跑了,如今你家主子怎麼可能還讓你順順利利逃掉?”

綠蕊瞬間醒悟了過來,怪不得剛才她那麼順利得逃出了景和宮。

原來都是溫清給她設下的圈套,將她困在景和宮讓李公公得手得話目標太大,畢竟還有陳太后的人看守著景和宮。

現在綠蕊逃出了景和宮,半道兒上在這般僻靜的地點被李公公帶走,便是死無對證。

綠蕊大哭了出來,卻被李公公狠狠摔到了冰冷的地上。

她本來單薄瘦弱,哪裡經得住這一摔,直接暈了過去,額頭的血瞬間滲了出來。

李公公接過了身後一個小太監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垂眸看向地面昏死過去的綠蕊冷冷笑道:“景和宮的水還真的是養人,裡面的丫頭倒是一個比一個水靈。”

“給溫嬪娘娘傳訊息過去,她送給咱家的禮物,咱家很喜歡。”

入夜,聽雪軒。

雙喜公公踏著夜露匆匆走進了聽雪軒,臉上掛著笑衝榕寧躬身行禮。

“奴才給寧嬪娘娘請安,皇上今日召見京郊各大營的將官在養心殿議事,今晚就不過來了。”

他說罷笑著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在了一邊的案几上道:“回稟娘娘,這是皇上方才在京郊酒樓招待臣下時點的風沙雞,說娘娘您喜歡,特地讓後廚專門另做了一份給您帶回來了。”

榕寧愣了一下,沒想到蕭澤待她竟是這般細心?

她已經許久沒有吃過這道菜了,還是在她進宮之前。

只有過年得時候,爹孃攢許久的銀子才能在春風樓裡買半隻風沙雞。

可皇上怎麼知道她愛吃這個?

雙喜公公低聲笑道:“今日在京郊,皇上屈尊降貴宴請年輕小將們的時候,對沈將軍頗為看顧,席面上多次聊到娘娘您,這才命奴才帶了風沙雞回來給您。”

榕寧一時間神色複雜,這樣的盛寵總覺得讓人挺害怕的。

榕寧當下打賞了雙喜公公,雙喜辦完差離開了聽雪軒。

既然皇上不來了,榕寧便早早將聽雪軒的門關上,準備睡下。

最近皇上一直歇在聽雪軒,榕寧盛寵不衰,可她也累得慌。

今日總算能歇一會兒,不想蘭蕊扶著她剛要睡下,突然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夜的寧靜,隨後卻是一片死寂。

這一聲慘嚎,似乎勾起榕寧骨子裡最深處的恐懼,她一下子坐了起來。

“蘭蕊,怎麼回事?”

蘭蕊也嚇得不輕,忙躬身道:“回娘娘得話,像是從附近傳出來的,奴婢這就去查。”

榕寧點了點頭,雖然是聽到了這個聲音,可感覺像是從地獄裡發出來的絕望嘶吼。

慘叫聲實在是太熟悉了,上一世她被那個變態折磨的時候,便是這樣生不如死的淒厲哭喊聲。

她哪裡還能睡得著,起身走到了窗戶前,方才那一聲過後就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