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被送進了急診室。
封煬和簡修然坐在走廊等候椅的兩端,彼此沉默。
封煬是累的不想說話。從發現祁宇被人陷害到抱著人送到到醫院,封煬後背都被汗水浸溼了。
祁宇畢竟是個成年男子,分量著實不輕,加上這一路的憤怒和擔憂,封煬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應付簡修然了。
簡修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顯然現在不是探究封煬和祁宇關係的時候。
祁飛出去處理祁宇的事,回來的時候帶了兩杯熱水。
“特別是你,這麼冷的天外套給了祁宇,還出了一身汗。喝點熱水別感冒了。”祁飛對封煬說。
封煬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完了。
祁宇的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短時間內攝入了過量的西地那非,嚴重後果可能會導致心腦血管問題,好在送來的及時。
醫生對祁宇進行了洗胃、催吐等一系列治療後,祁宇被送進了特護病房裡輸液。
不到一年時間,祁宇第二次躺在病床上。祁飛為自己沒能保護好祁宇自責不已。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要害祁宇的人,不然很難保證這種事不會再次發生。”封煬說。
祁飛嘆氣“這一年小宇真的是經歷太多,之前醒來後就有輕微抑鬱,這次的事不知道又會給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我又實在不能二十四小時把他帶在身邊照顧。”
“我能照顧他。”
“我能照顧他。”
封煬和簡修然異口同聲的說。
封煬深邃的眼睛看向簡修然,簡修然也毫不閃躲,兩個人的眼神在空氣中暗自交鋒。
祁飛輕咳一聲。今天之前,祁飛並不能確定封煬的態度。
畢竟他一開始對祁宇確實沒有多餘的感情,後來他給祁宇的歌填了詞,這也能用祁宇救過他一次來解釋。
但是封煬陸陸續續的又給祁宇寫了幾首歌,這就讓祁飛看不明白了。
但是今天,祁飛可以確定封煬對祁宇是有感情的。
“我確實要回去處理這件事,醫院這邊——封老師,你有時間嗎?”
“有,我在這看著他,有訊息隨時聯絡。”封煬認真的說。
“好。”祁飛拍拍剛想說話的簡修然“你跟我一起回去,有事要交代你辦。”
祁飛這麼說,簡修然只能跟著他一起離開,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封煬。
“放心吧,封老師是自己人。”祁飛把簡修然帶出了病房。
“祁總,這個封老師是什麼人?祁宇剛剛經歷這樣的事,他——”
祁飛打斷簡修然的話“修然,我不會把祁宇輕易交給我不信任的人。”
祁飛有多重視祁宇是毫無疑問的,簡修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承認自己除了擔心祁宇的安全外,還很忌憚那個男人。
“這段時間你跟小宇相處的一直很好,你很踏實,也懂得珍惜自己的羽毛,我很願意祁宇跟你這樣的人交朋友。而且小宇能在陷入危險的時候第一個聯絡你,說明他也真的拿你當朋友,別讓他失望,好嗎?”
祁飛這段話是在提醒簡修然注意自己的身份。
簡修然當然聽懂了祁飛的意思,同時也知道自己對祁宇的心思早就被祁飛看穿了。
“祁總,我知道。”
都是聰明人,祁飛點到為止,拍拍簡修然的肩膀“人和人的緣分,可能真的是早就註定好的。”
病房裡的祁宇因為洗胃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又輸了鎮靜類的藥物,睡得很沉。
封煬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他。
祁宇已經換上了乾淨的病號服,自己的大衣搭在床邊,上面除了草藥包的味道還混雜了祁宇身上的味道。
封煬從河周村回來前向趙大夫討了藥方,回來後就有了隨身帶著草藥包的習慣,就好像這味道能隨時提醒他,與祁宇的相遇並不是一場夢。
祁宇這次遭遇的事情讓封煬更加堅定了來A市的心,不親自守在他身邊,封煬不能安心。
第二天一早,祁宇才醒過來。
又是在病房裡,這是祁宇的第一個念頭。
但是這次跟上次醒來時不同的是,身邊有個男人伏在自己床邊睡覺。
昨晚的記憶突然回到了腦子裡,祁宇瞬間就尷尬地紅了臉。
自己竟然對只見過三次面的男人動手動腳,還是當著自己哥哥的面。
可祁宇又忍不住去看封煬,這個男人長得實在太好看了,睡著的時候眉眼舒展,比醒著的時候要溫柔很多。
反正他睡著了,看看又不犯法。
祁宇看著封煬就會覺得心情很好,這種感覺他在簡修然的身上也有過,仔細看看,這個男人和簡修然的眉眼有些相似,都帶著一點儒雅的書卷氣。
許是陽光照了進來,封煬被曬醒了,他眼皮動了動,祁宇就趕緊閉上眼睛扭過頭裝睡。他還沒做好要如何面對這個人的準備。
封煬睜開眼睛就去檢視祁宇的情況,所有儀器的數值都正常。
封煬又看向祁宇,然後帶著笑意說“醒了就別裝睡了,醫生說你要多喝水才能把體內殘留的藥物代謝掉。”
祁宇心裡一顫,這個人怎麼發現的?
“你睫毛再抖下去我就要去叫醫生看看你神經的問題了。還有,不用臉紅,昨天你所有的行為都是因為藥物影響,我不會拿這事調侃你。”
祁宇這才認命的睜開了眼睛,蒼白的臉上還是帶著紅暈。
封煬把祁宇的床調整到合適的角度,然後把床頭的溫水遞給他“溫度合適,儘量多喝一點。”
祁宇咕嘟咕嘟的邊喝水邊想事情。
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態度也太過自然了吧,好像兩個人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一樣,怎麼有這麼自來熟的人?
“別喝太快。”封煬把杯子從祁宇手裡拿下來。
祁宇清了清嗓子,問“那個,你叫什麼?”
封煬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認真的說“我叫封煬,封、煬。”
“哦,封煬,昨天謝謝你。”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祁宇試探地問“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封煬點頭“你演唱會的地下停車場,A市傳媒大學的停車場。”
祁宇當然記得這兩次“我是問再之前,我們見過面嗎?”
封煬盯著祁宇的眼睛看了一會,說“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