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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甲級黃色,觀客(4)

臺上幽微卻清晰的聲音傳進了臺下每個人耳中。

竊竊私語的動靜更多了,就連季銜星身旁一直沒有動作的人都沒忍住發出一聲輕哧,似乎是覺得很有意思。

季銜星手一下又一下地掐著大腿,儘管這種情況下她並不困,但疼痛會讓她的注意力更集中。

能做出拿自己的命威脅倀鬼的事,這個舉動直接改變了整臺戲的畫風,思路開拓者或許會猜到徐一流是清潔工。

不過數量不會多。

誰會想到任務中看的戲是同事演的呢?

“是你不專心觀戲。”蒼老的聲音宛如黏稠流淌的膠狀物,其中摻雜著看不到、數不清的尖刺,“那就別看了。”

坐在季銜星後面約兩排的男人驚慌失措地解釋求饒,企圖讓自己逃過這一次。

可惜,監管這些的守衛並未原諒他。

蜿蜒柔韌的黑色藤狀物從觀客腳下悄然而至,先是纏上觀客要大叫的唇舌,再是包裹住其全身,將人拖向無法探尋的黑暗之中。

季銜星知道他會死的。

剛剛他的聲音最大,超出了氣音的範圍,又或者說是有第三人聽到他的話語,自然會引來守衛的注意。

死了第二個人,一時觀客席重歸寂靜。

季銜星本就不是善交際合作的性格,從發現自己落座的那一刻起,除了讓自己保持清醒的手部動作,她就幾乎沒有動彈過。

她的注意力一方面放在臺上的故事內容,一方面在觀客席發生的一切。

第一次出事她比較意外,沒有留意細節,如今第二次死人,她就覺察出一些奇詭的地方。

例如,守衛是從哪裡來的。

每排座位之間留了足夠的空隙,可以容納一個人走到任何一個座位邊。

但是季銜星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

尤其人聽身後的聲音相對清晰,連地上藤狀物爬行的摩挲聲她都能聽到,可她居然沒有聽到守衛走路的聲音。

細細回想第一次守衛揪出說話的人,那時的人在她的同一排最邊側,所以沒有人在意這個事情。

又例如,觀客席上的,都是人嗎?

季銜星坐在第四排第五位,每排有九個座位,光她前面三排就有二十七名觀客。

加上身處與身後兩排,整個觀客席至少有五十四個座位。

這還是假設她身後就只有兩排座位的情況。

她怕違背觀客紀律,不敢回頭看,只能透過不甚分明的人氣音分辨,可惜她並沒有那麼好的五感。

若每個座位都有一名觀客,那麼整個觀客席五十四名觀客打底。

可這個任務的清潔工總共就只有26人,其中一個徐一流還在上面唱著戲,她還不確定徐一流那邊是否就只有徐一流一個。

清潔工只佔了不到一半,如今又死了兩個。

那麼,其它的觀客,究竟是什麼?

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她生出這個疑問後,身側的人剛好朝她傾了過來。

座位就這麼大,她沒地方躲。

季銜星呼吸收緊了一些,坐姿更加板正,企圖用這種方式讓身邊的人放棄跟她搭話。

可惜身旁這人偏像是看不出她的意思,嘴恨不得貼她耳朵上,用極低的氣音說:“喂,要不要合作?”

沉默就是季銜星的答案。

那人不依不饒:“我手裡有一把小刀,等下我要將小刀插前面的人背上。這是一顆凝珠,如果我死了,嗯,不用你捏碎,它會自己破。”

比徐一流還惡劣的人出現了,季銜星腦海中閃過這句話。

如果這個人不笨的話,接下來就會威脅她。

正如她所料,此人說:“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將人換成你了。”

“你也不想身上多個窟窿的吧?”

不,還是跟徐一流不同的。

這個人太興奮了……季銜星仍然沒說話,手卻接過了那人遞來的凝珠。

黏黏糊糊的,她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反感。

“哈,那麼,開始嘍。”

季銜星壓根沒有轉頭看,餘光就看到一道太快而難以察覺的寒光閃過。

前面的人冷不丁被一把刀插在背上,發出一聲痛呼。

季銜星心臟怦怦跳,忽略了手心的滑膩觸感,靜息觀察。

接下來,守衛會來嗎?守衛會怎麼來?

就像她猜的那樣,守衛出現了。

但守衛出現的方式卻大大超出她原本的猜測——它是突然出現在發出聲音的人身邊的!

季銜星感到自己的心臟在無比清晰地跳動。

前排人的身前本空無一物,卻在他發出聲音的下一秒多了一道逐漸凝實的身影。

“是你不專心觀戲,那就別看了。”

如出一轍的話語,如出一轍的藤狀物,如出一轍地將清潔工拖進黑暗。

等等,身邊這人是怎麼知道她前面的人就一定是清潔工的?

守衛似乎並未察覺她身側這人動的貓膩,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就像它悄無聲息地出現。

“還給我吧。”身側這人細如蚊蚋,若有若無透著一縷失望,“謝嘍。”

季銜星不想和這人起衝突,自然沒有阻攔。

她在心裡祈禱,不要再找她做什麼了,她不想跟這樣的人扯上關係。

一開始她覺得這人的惡劣和徐一流有些像,可不過幾分鐘,她就知道只是表面上像而已。

徐一流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基本沒有多餘的目的,自然也不會有不必要的惡趣味。而身邊這個人,即使接觸就只有這幾句話,季銜星也能聽出來——她居然真的是在享受工作。

享受這份危機重重的清潔工工作。

不僅如此,這人還並不把死亡當回事。徐一流可能會因為有保命手段做出同一個選擇,但絕不會如此期待地迎接死亡。

世界上人這麼多,不怕死的大有人在,以死亡為快感的恐怕沒多少。

她不想和這種人合作。

事與願違的是,身旁這人還就又湊了上來:“小朋友,你猜猜看,我是怎麼知道他是人的?”

小朋友……

小朋友……

季銜星將她無視徹底,面無表情地看著臺上。

“小朋友不要害怕,大姐姐帶你。”這人話實在太多,壓著聲音一直在她耳邊說話,猶如一隻嗡嗡叫的蜜蜂,“仔細看看這些‘人’的身體,一動不動的就不是人,有些動作改變的就是人。”

她說:“我之前以為你不是人呢,看到你在掐自己我才發現。”

季銜星雖沒有理會她,可依舊去驗證了她說的話。

的確如此。

季銜星不安了起來。

不僅是因為身邊這人弄出來的新動靜,還因為臺上徐一流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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